《君王令》湘芒

11、第 11 章

　　“王上不必再说了，臣已经到了这溧水关下，便不可能再轻易收兵回司天，否则，我司天岂非成了五国的笑话！”

　　齐言端坐于军中帐篷里的主位，见到祁衍也不行礼，只是冷声道：“末将身中那澹台清一剑，伤势未愈，不能起身，还望陛下恕罪。”

　　祁衍身边的随从正要呵斥，被祁衍拦下，祁衍神色不明，“齐将军，本王此次前来，只想问，溧水关即便攻下，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齐言看着祁衍，嘲讽，“本将军没有陛下一样的好胸襟，被那个贱人骗了一遍又一遍，还能轻易原谅。若不是苏鼎那个老东西死的早，本将军一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祁衍看着满身戾气的齐言，他从来都很明白，自己的臣子对自己的妻子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也知道澹台清与齐言的旧事，甚至他知道澹台清有事瞒着他。

　　可是他爱她，可以忍着不去探寻这个秘密。

　　只是他没想到瞒着他的却是如此大的一个谎言，可他相信她，就算她离开了他，也绝对不会出卖司天，“她是本王的妻子，齐将军的言辞未免太过放肆。”

　　齐言仿佛听了个笑话般，大笑：“放肆？王上，那个贱人做了什么？背叛！你还当她是妻子？她澹台清何德何能做我司天的王后！”

　　祁衍静默不语。

　　齐言看着北境方向，捏拳，眼底是一片疯狂，“你说！我待她如何？齐家遭人陷害，她独善其身，我九死一生的回来，她却是早已成了高高在上的司天王后，终于，我们互相折磨了这几年，在我准备放开时，再一次背叛我！苏清，澹台清。王上就不怕她出卖司天？到时候败了司天数十年基业的罪名可就落在你身上了。”

　　齐言不怀好意的眼神，祁衍皆收入眼底。

　　司天数十年的基业啊，她会出卖司天吗？

　　“她不会的。齐言，你与她相识的日子远比我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

　　祁衍静静地看着狂躁的齐言，语气坚决：“就算真的，天下战火四起，本王会拼尽全力护住司天百姓。”

　　懦夫！

　　齐言心中暗自不屑，一个需要靠娶王后平衡各方势力的王，他并不认为祁衍有那个能力能护住司天。

　　如今澹台清之事早已传回司天，司天的老古板们，绝不会承认一个北境外族背叛了司天的王后，祁衍回国，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废了澹台清的王后之位。

　　祁衍不是说澹台清是他的妻子吗？他很期待祁衍怎么在司天众臣面前保住澹台清的王后之位！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将军可不清楚，作为澹台清五年的枕边人，想必王上更清楚。不过就算王上再怎么说，本将军也不会撤兵的。”

　　看着齐言平复下来，毫无波动的眼睛，祁衍心中知道溧水关一战避无可避，只是，就算这溧水关攻下又如何，天祺丢失了了关口被司天收复，难道天祺会善罢甘休？

　　可现在无论他如何与齐言陈述利弊，只会让齐言觉得是在维护澹台清，反而是助长其怒气，愈加要加紧攻势。

　　“齐将军此次出征北境，可敢与本王打个赌？”祁衍心下思量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之法。

　　“王上请说。”

　　“出征北境，本王可以准了，但，齐将军准备攻到哪里结束？”

　　这也是祁衍最为担心的一点，若只攻下溧水关，便也罢了，若齐言一意孤行，恐怕到时这十万大军不是在沙场上没了性命，而是在行军途中疲惫而死。

　　“既已出兵，自然是要把北境人赶回北境了，我中原之地怎能被北境蛮子踏足！”

　　齐言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且如今北境占据的几座城池的将领，他也已经调查过，并非强敌，十万兵力，足以收复了。

　　之所以说赶回北境便收兵，不过是考虑到那澹台郁罢了，如今他已得到消息，澹台郁回了北境王庭，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那好，本王愿意给齐将军半月时间，在这半个月里本王不会干涉将军的任何行动，反而，本王会提供一切军需用品，让将军没有后顾之忧，但将军若是不能在半个月做到刚刚的话，就要班师回朝，并且本王会将将军收复的城池全部还给天祺！”

　　祁衍虽然对领军之法并不通晓，但他于治国之道却是远超齐言。

　　若齐言半月收复了天祺所有失地，足以见他司天国力昌盛，就算天祺想要要回那些城池，司天也有底气应对。

　　若是不能，如今天祺天元已经结盟，天元与天祺同时来犯，他司天岂非陷入战火之中？

　　齐言本就苦恼于十万军士的粮草并非一个小数目，更何况，司天国中与他作对之人并不少，必定趁他不在，克扣粮草。

　　没有粮草，这仗怎么打？

　　如今祁衍这么说，正是合了齐言心意，“若不能在半月之内完成此事，齐言便自请卸任上将军一职。”

　　齐言此语，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如今天下情势，哪国不是想力争一统？

　　俗话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司天朝中，并无什么将才。若是自己真的不能在半月之期内得胜，想必天祺与北境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危急关头，还能真的不把军权交于他手？

　　祁衍明知齐言心中盘算，但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半个月的战争带来的伤亡总比战事拖延来得好。

　　齐言见祁衍答应，便毫不客气的要求到，“王上既已答应，便速速回王城筹措粮草等军资吧，否则若是因为王上，军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死了，怕是王上也不好处理吧。”

　　“本王自当信守诺言。”祁衍最后深深看了齐言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军帐。

　　“将军真的觉得王上能安抚住朝中那些大臣，筹措到粮草？”一直不敢出言的付之介问道。

　　祁衍在司天朝堂，从来不轻易发表自己的主张，大多事务都是由丞相晁勉处理，晁勉强势，倒显得祁衍温和有余，少了君王之威。

　　齐言轻抚案上溧水关地图，笑道：“不论王上能不能说服，我都有万全之策。”

　　“不过若是王上真的能筹措到粮草，将军，那我们可得重新考虑王上的实力了啊。”付之介沉声道。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祁衍受制于自苏鼎死后的司天丞相，若是此次祁衍真的能做到粮草之事，那他们以后可就要更加小心了，一个强大的君王是不需要同样强大的臣子的。

　　“这个马上就有结果了，让你去查的澹台郁的神秘军队，查到了吗？”

　　“并没有，那支军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并不是王上的人，也不像是其他四国的人，但各个都是武功高强，倒不像是军人，反而更像杀手。”付之介也疑惑，何时五国中有这样一支队伍了。

　　齐言皱眉，“会不会是北境？”

　　“不会，北境人身材魁梧，且我们与北境交壤，北境人的身手也是知道的。”

　　“那就是澹台郁的私兵了，以后我们可得小心了。”

　　齐言靠在椅中，闭目，抚上还未痊愈的伤口，这么多年，澹台郁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如今北境司天必有一战，他倒是很想与澹台郁交一交手，顺便报这一剑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