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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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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程墨与程离一趟马车随着车队向宫里移步,一向稳重的程离也显得有些紧张道“我还不曾进过宫呢,怕坏了规矩。”
程墨看着程离精心打扮过却又害羞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四姐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吧,若是能嫁得一良婿,也算是弥补了小时候的困顿。
程离看着少年白皙的脸上比女儿家还诱人的双眸,正含着笑望着自己,心脏砰砰的跳,红了脸,有些羡慕的说道“墨儿的眼睛真好看,若是女子,定能迷倒翩翩公子。”
程墨失笑道“哈哈哈,我若不是男子那这京中该有多少姑娘花梦破碎呀。”说完还不要脸的摸了摸下巴。
二人说说笑笑,车队在宫墙外停下,他们下了马车步行走向启帝的后花园,花园奢华艳丽,虽是秋天却百花齐放,看来这皇后娘娘下了不少功夫。
宴会上,程墨自顾自的品着酒,巴不得离人群远远的,启帝忽似想起什么对花公公说道,花公公随即来到程墨面前说陛下有请,程墨一百个不情愿,还是装模作样的跟着过去,这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有妒忌的,也有不屑的。
启帝看到程墨过来哈哈哈大笑道“墨儿快来,朕带你看看朕的儿子们,说起来你该叫声表哥的。”程墨恶寒,干甚,说媒那。
启安肃看见程墨的时候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护国公的外孙长得如此.....勾人,不知道怎的他脑海中冒出这个词。
忙笑着掩饰自己的失礼“我是你四表哥,听说你前几日病了,今日见你脸色依旧这么白,可是哪里不舒服了”举止劲是一副兄长做派,拍拍程墨的肩膀。
程墨看着前面的男子,头戴嵌宝紫冠,一身金丝紫袍,俊容上眼中透着一丝精光,这人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程墨也笑着行礼“四殿下严重了,我从小身体便不好,不过承蒙殿下挂心,好多了。”程墨心中回忆着探子的消息,这四皇子是刘贵妃的儿子,如今正是得宠,刘贵妃的胞弟刚升了户部尚书。
身旁还有一位,暗红色衣袍,玄纹云袖,姿态娴雅笑着说道“我是你六表哥,启安策”,程墨回了礼,又拜了皇后和众位娘娘。
启帝又拉着程墨说了好一会,说到了三皇子启安刻,小时候他们还打过架,可他现在不在京中,刚下旨打发去了边境历练。
回桌后程墨心中暗暗心惊,堂堂皇子跟我攀亲,启帝这么做,皇子们的态度,启安刻去边境的目的,种种事由,他们已经忌惮大哥到如此程度了,当年就是因为启帝的忌惮,招来父母亲的杀身之祸,如今大哥只身在边境......程墨的心隐隐的不安。
喝了几杯闷酒,觉得有些晕,程墨起身走向花园的幽静的一处,吹了吹风他觉得好多了,正要转身回去,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隐约看见一人推着一轮椅走过来,靠近些才看清是两个男子,其中推轮椅的正是那日在嘉湖县遇到的温月澄。
轮椅上的男子二三十岁,一身灰绸衣袍,黑发被羊脂玉发簪束起,修长的眉下,目光温润如雪,好一个俊俏的公子,想来今日中秋宴上这般境遇的就只有那位了,顾不上思虑,程墨忙上前行礼“温公子,这位想必是睿王殿下吧”
启连温微微诧异,可转念一想这京中废腿的王爷只有自己了,了然一笑道“是墨儿吧,不必多礼,按你母亲那边的亲,你该叫我声表舅舅的。”
呵,左一个表舅,右一个表舅的,我亲戚还真多,程墨醒酒后仍有些站不稳,身体晃动了一下,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了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陌生人的接近让他反手扣在对方命门上,“程公子小心,怎么不多加件衣服”温月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程墨一瞬间清醒不少,尴尬的收回手“温公子呀,又该谢谢你呢,我们真是有缘分。”
说完盯着启连温的眼睛,目光瞥见他腰上的玉佩,程墨一愣,这墨玉以彼岸花做底,花心处一缕不易察觉的朱砂,彼岸花是黄泉之花,视为不祥,极少人做玉佩底样,更何况中间那抹朱砂,不会错的,跟母亲的玉佩一模一样。
程墨控制不住一把抓住玉佩说道“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
启连温眼底如水好像透过程墨看着另一个人,一字一句道“彼岸花,绝处逢生”,见程墨没反应,又随即一笑说道“你母亲说的,她很喜欢彼岸花,这是我小时候她送我的。”
程墨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抓着人家的玉佩,快贴上了,面上一红,忙松了手歉礼“刚才墨儿失礼了,表舅舅莫怪呀”,转眼装出一副可爱的少年郎模样。
启连温收起眼底的哀伤,扯出一笑“许是墨儿也想她了吧,墨儿真像你的母亲,小时候她如长姐一般照顾我,我很是感激,墨儿若是得空,不妨去我府上玩耍,要是刻儿也在就好了,可如今他去了边境,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程墨大概知道他们的渊源,也时常听母亲说起,不由得对这个表舅舅新生好感,一听到启安刻这个名字顿时想到几日前城门外那俊美少年的厌恶的眼神,不由得打个冷颤,他对那人真没什么好感,嘴上回道“好的呀,那我得空就去叨扰了,表舅舅可别嫌我烦。”
聊了一会,程墨越发觉得启连温的性格很像母亲,心里渐渐地被一股暖流冲刷着,忽然一阵熙熙攘攘,有人喊道“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三人闻声便向湖边走去,扑通一声,有人跳下河朝落水之人游去。
“六皇子”奴才们叫嚷着,争先恐后的拖拽着二人上岸,启安策全身湿透的抓着一个姑娘上来,那姑娘晕了过去,程墨走近才看清是四姐,赶紧脱下外袍披在程离身上,甩开了启安策的手,这未嫁女子被一男子救了,对方又是皇子,程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探了探鼻息,人活着,忙喊道“快去找大夫,有太医吗”。
程离被安顿在御花园偏厅的客房内,一行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外厅皇后正训斥着奴才们,六皇子身边的白洵上前回话“殿下本是想来湖边醒醒酒,属下见殿下穿的少便回去取外袍,回来时看见那姑娘落水,殿下许是救人心切,便跳下去救人。”
皇后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呵道“养了这么多奴才,干什么的,让你们主子下去救人,那姑娘是谁,怎么就落了水了。”
英氏从人群中出来下跪“皇后娘娘息怒,那姑娘是我家侯爷的庶女,怕是坏了规矩,冲撞了六殿下,是臣妾教导无方,望娘娘恕罪。”英氏知道皇后是六皇子生母,却并未立为太子,且皇后最恨庶子庶女,故意这么说道。
皇后眉一挑,面上不悦“哦?永伯侯庶女,这做嫡母也是不易,哪里能管束的万般周全,若是子女自己不省心呀,也怪不得做人家母亲的,哎,今日中秋宴是本宫邀请的众家小姐,深究起来呀,本宫也有错。”
英氏暗笑,知道皇后瞧不上庶女,定不会为了保全程离名声纳了她,这样她的娇儿才有机会,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皇后娘娘就是宽厚,这离儿也是贪玩,自己不小心掉入湖中,还连累六皇子,往后臣妾定好好约束。”
这么说来倒像是程离自己没规矩,连累了六皇子,惹恼了皇后,还叫嫡母来认错。
程墨才听到这便一股怒气,没有人问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把责任栽在四姐头上,他刚要上前理论。
“母后,那姐姐是被人推下水的”,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娃娃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这孩子白皙可爱,眉宇间有些像刘贵妃。
“代儿,你小小年纪胡说什么,这御花园谁人敢这么大胆,把七皇子抱下去,这先生怎么教的”皇后一看是启安代面色难看。七皇子启安代和五皇子启安肃是刘贵妃的儿子,贵妃几年来圣宠不断,皇后视为眼中钉。
这孩子容貌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程墨常年习弓箭,耳力极佳,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走近,确定是启安策和启帝后,便故意提高声调上前说道“皇后娘娘息怒,七殿下虽年幼,可臣觉得殿下不会撒谎的,七殿下言之凿凿,臣也觉得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臣的四堂姐素来稳重,且不懂水性,万万不能自己跳下去,望皇后娘娘查明,以免放虎归山,让那推人落水的贼人再害人。”
皇后一听顿时大怒:“放肆,你......”皇后觉得程墨好大胆子,刚才她不过是厌烦启安代,也觉得那永伯侯庶女定是想魅惑男子,才自己落水故意设计策儿,好让其纳了她,真是痴心妄想。
“好了,朕既然来了,皇后累了,去歇息吧。”启帝微微怒道,刚才在偏厅他与启安策稍谈了片刻,得知策儿是远远的看到有人推程离落水,策儿救人心切便顾不得那么多,这才免出事,二人刚回前厅打算查问一二,就听到程墨的话。
多年来,启帝心里觉得,皇后越发失德,容不下其他皇子,再没有当年端庄稳重的样子,如今更甚,竟当众讽刺皇子。
皇后大惊失色,“陛下”随即便装得镇定道:“陛下既然来了,臣妾就放心了,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