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庭温情留相侯》谢解

3、以庭

　　【梁-廊州-兰园】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南朝看足古江山，翻阅风流旧案，花楼雨榭灯窗晚，呕吐了心血无限。每日价琴对墙弹，知音赏，这一番。”一花冠戏子正吟唱着《桃花扇》。
　　一出醉迷痴情剧，一曲相思断肠歌，一袭染尽红尘衣。使得原本无情的兰园柔情千种。
　　戏罢，戏子露出其真实青年模样。温以庭——年龄同林说怿相差无几，未及冠年，金丝红戏服，染尽尘世之音，在各国可谓无人不知。人称“戏子多秋”。
　　几年前的温以庭并无什么名气。在某次他山之石召开武会，开幕邀请温以庭唱曲。曲为《孔雀东南飞》。世人将这绝世美唱美名曰戏子多秋，这一时之唱使其立刻名躁天下，无数人慕名来到廊州，只为听其唱上一曲。便是这次他山之石才子榜更新，宣其为才子榜榜首，众人可能只会觉得其登榜缘由是其美曲，可明眼人应该都可以看出，他绝不可能止步于戏曲文化大儒。
　　【梁-金陵——廊州】
　　这金陵城郊之景与城内不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虽无城内游灯花街，可却林荫树茂，柔风不时迎面拂来，轻枝不时娑娑作响，令人心境格外放松。
　　梁帝先前说过，会派人辅佐林西查案，而京中进入二品的高手不及10人，林西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南越侯府家的小侯爷——汪择哲。南越侯他山高手一阶榜上第二，仅次于他山韩荫，而大梁总共有两个人在他山一阶榜单上。而汪择哲虽也刚入二品，但其真实年龄可比林西还小一些。林西认为陛下会派此人相助，可现在同自己坐在马车里的确是一位女性。
　　“怎会是你啊，我还一直以为是南越侯家那位。”
　　“噗嗤，林安世子果然是京城消息最慢的一位，汪择哲几月前便随南越侯远游东海去了，”这名女子容貌确是秀丽，“是我自己主动向陛下请缨来相助于你。怎么，你不希望我来？”
　　说话这位并不是他人，正是大梁皇帝的第一位嫡女，大梁的长公主——萧流颖。萧流颖不似其他公主贵人，喜欢琴棋书画，而她最喜欢确实那锋利且冰冷的兵器。长公主的师傅便是大梁两个登上他山高手一阶榜单中的另一位——王月月，其在他山一阶榜单上排第四位。而萧流颖在这方面天赋也不差，功夫已至二品中期。
　　“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对了，陛下让你调查柳澈，你对他了解多少？”
　　“只限于廊州巡抚。”
　　“看来此次挺有挑战性啊，”萧流颖说这句话时却并不怎么忧虑，“可惜我们林安世子现在可是二品高手啊，还是他山二阶榜单上第五位，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登上他山高手一阶榜，自然不必将柳澈这种小角色放眼里。”
　　“话还是不要太满，他山一阶榜你应该知道什么概念，上次我们与南越侯和汪择哲一同前去他山武会，那他山一阶榜单最后一位的北燕梧桐你不也见识过吗，他可是唯一一个一品练气大师，想要近他身都很难，我觉得我只有将‘断旧怜’再修出一剑才有挑战他的资格。也不知道我这剑意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突破。”
　　“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迟早会进入那一境界。此次来廊州不光是想帮你查案，本公主还想等案件结束完花大价钱在廊州包一场戏，就托那兰园戏子多秋来演唱一番，上次生辰你送我那卷他的手书我可是喜欢得很。而且听说他还是他山才子榜榜首。”
　　“那卷手书可是花了大价钱，我倒挺好奇这位他山文曲榜榜首到底是凭借什么登顶，他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子。”林说怿思量着。
　　【梁-廊州-兰园后院】
　　兰园后院庭中，一石方桌放置在一窈窕桃树旁，此时正值盛春青阳时节，桃花灼灼，绿叶幽幽。温以庭平常最喜欢呆在这里——安详，静谧。温以庭正坐在石桌旁，翻着一个册子，上面写满大俞各大官员，皇子，乃至皇帝的详细信息，似乎是不想平生皆以白衣度过，想要进入大俞朝堂拼上一拼。他山文曲榜榜首，上榜缘由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有着些许不解，不应该光凭借戏曲之道便会能一脚登顶，他山之石也一向公平公正，相信此榜一定有他的理由。
　　平常无戏时兰园只有温以庭一人，可今天不知何时已有两人在园中闹腾。一步伐稳重，另一位便显急切，倒不是速度有多快，而是有些细微急躁，仿佛正为找不到什么东西而感焦急。
　　“温以庭！小爷来了！快快出来！”后院的温以庭还未看其人，此人便在园中大喊，他与另一人很熟练地绕过前院，快速到达后院，他们对这兰园结构倒是颇为熟悉。
　　“我在呢，这里是兰园不是你们他山，别这么嚷嚷。”温以庭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小爷我谁啊？在皇宫爷都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这小小戏园算什么。”在戏子多秋面前自称小爷的这位，便是现他山之石五门门主——他山怜华韩礼阳。怜便是爱，华便是这位的佩剑——华落，因韩礼阳出手很少将其剑刃拔出剑鞘，一般都是连鞘带刃配合出手，所以相以爱惜宝剑美其名。如今世间为人知的有几位武学方面的天才少年，听说他山二门闲暇之时也为此立了一个他山新秀榜，虽然没有准确排名，但名单也还是很明确，大梁有林西，汪择哲与萧流颖三人，北燕也有三人，大俞有两人，东海也有两人，其余的就是桃花谷中人，与他山弟子了。而韩礼阳便是公认的该榜单榜首，他在冠礼之后两三年便已经步入一品，今年更是登上他山一阶榜第八位。
　　“对了，林说怿和萧流颖马上要到廊州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的第一少年天才问到。
　　温以庭仰头看了看天，声音很平淡:“就今晚吧。”
　　旁边一直未说话的那人开了口：“那我们现在便去准备准备。”
　　能与他山高手并行做事，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角色。盛凌——同样排在他山高手一阶榜，位列第十二。他山二门对其评价“无声无形，探囊取物”般的“诡影”，榜上唯一一位只凭轻功与体术而上榜的高手。江湖上对于他的信息并不多，甚至他的年龄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并非梁人而常年混迹于梁，倒是江湖上传言此人与桃花谷罗家有着些许不为人知联系，但也只限于传言罢了，没有人知道究竟。
　　“唉，这次帮了你小爷我就要回他山了。”韩礼阳叹了口气，“别想念小爷我哦。”
　　“多大了还想哭鼻子吗？”温以庭也不安慰，因为他心里盘算的便是此次过后需韩礼阳陪同前往大俞。而韩礼阳现在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盘算。
　　“以后你找小爷帮忙小爷绝不答应。”
　　“我还有盛凌。”
　　韩礼阳：“......”
　　【梁-廊州-府衙】
　　要说宫里百官最怕的是什么，自然很多人都会觉得是那位威仪，耳目遍城的皇帝，可当局者最害怕的，却是那由黑石建筑的宫殿，皇帝直管的御亭司。御亭司是负责监察百官特务机构（与明代厂卫相似），不受相府的限制，自然也不受吏部的限制，完全独立于百官之外。以前百官不似现在，以为只要自己安守本分，这御亭司自然是无需害怕。可自从有一日在朝堂上，梁帝当着百官的面夸赞了礼部尚书写的一首叹史诗，吓得这位老尚书大人直接下跪直呼饶命，皇帝夸的这诗可是昨日夜半该尚书独在房中时所作，无一人知道自己写过这诗。从此百官更是谨言慎行，生怕自己说了什么糊话被那御亭司给听了去。此次朗州巡抚出了这么大的事，御亭司自然也会调查，不过倒不用像林说怿那样暗中隐藏。
　　“司使大人，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府了。”柳澈此时正在朗州衙里接受御亭司调查。
　　“今日还不行，劳烦巡抚大人体谅体谅，都是为陛下做事，调查一事还是得多加配合。”御亭司正使，朝廷正二品大员，只比巡抚高出半级，但官大一级便可压死人。现在柳澈也是不得不听命。
　　【梁-廊州-柳府-亥时】
　　夜晚的廊州与白日简直判若两城。白天的繁华热闹，在日薄西山之时便已不见。韩礼阳和盛凌这样的夜晚刺客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夜晚。月光稍稍暗淡，隐约可听见风吹的沙沙声，不时也可听见些许鸟鸣。
　　韩礼阳与盛凌此时正站在颜府旁的屋檐上，黑夜将整座城围上淡淡的面纱，而这两位他山高手，凭借夜色瞒住一堆至少五品的高手，站在檐上正准备视机而动。
　　“这廊州巡抚好大的手笔，一，二，三，四……”韩礼阳慢数着，“呵，三个三品来替他看一个宅子，这是摆明了有鬼啊。”
　　“注意那个紫色道袍的人，他山资料上有，很擅长听身辨位，其他人到没什么可惧。”盛凌的模样在同龄人中虽不及温以庭，但也算俊郎，是不多得的美男子，夜色与暗淡月光之下，盛凌更显露了几分凛冽寒意之气。
　　“先行杀了便是。”韩礼阳有些兴奋。
　　“公子说最好是日后没人发现今夜有人闯过这柳府，我们杀了人还如何掩饰。”
　　“那倒也对，那我们就按照规划的路线，分院搜查。”
　　“行动。”盛凌倒是很平淡，对于他这样的轻功高手，倒不惧那三品的听身辨位者。自己在这身形音术的功夫方面，当今天下可名列第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