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物非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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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发少女穿过人群，走到澄澈和祁老师二人面前。
纯黑色的头发衬得肤色有些苍白，澄澈悄悄和自己做了个对比，唔看起来比自己要白，自己本身就不是显白的冷白皮，夏天在海边玩还作死晒黑了，到冬天了也没白回来。
眉眼皆是淡淡的，不施粉黛，放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圈子里算不上多出色，个子很高看起来在一米七五以上，身形非常瘦削，走路的步调也非常缓慢，不仔细看活脱脱就是一个清秀的少年。
但那双没什么特色的眼睛，看向的并非正在责难她的祁老师，而是紧盯着澄澈。
澄澈确信自己对这个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但却无法想起来是谁，毕竟出道这么多年，遇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硬要说的话，倒是和X.Y.Z.男团那个叫洛安的男孩子有几分相似，但那个以温和形象著称的少年没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是谁呢
澄澈这会儿想起来莉姐的好了，以莉姐的能力，三分钟就能搞到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原来自己一直都习惯了，她把什么都准备好放到自己面前。
祁老师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能抗住她的毒舌到这个份上，而且不仅不躲着还到自己面前来，这人倒是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过来做什么？我让你过来了吗？”
她直视着澄澈答:“我叫，薛怀希。”
澄澈记起来她是谁了。
“怀希……”
澄澈看着她，怪不得方才认不出自己昔日组合Lightgirls的队长。
自己11岁开始和她一起相处过的三年里她都是温柔清秀的长发形象，外形虽不拔尖但气质端庄出众，这像去做了个变性手术般的转变自己能看出来才有鬼了。
“澄澈……师姐，能配合我一分钟吗？”
她屈身致礼，单手背在身后，向澄澈发出了邀请。
澄澈在前队长由女变男的震惊里还没出来，这个原本自己叫一声“姐姐”的人还称自己为“师姐”，一时没什么多余的脑容量来思考她这是想干嘛，呆呆地任由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回旋，转圈。肌肉还记得这练过无数遍的舞蹈，远远甩开了意识先一步做出动作。
那是她们曾一起练习过的双人舞。
排练时的剧场，深夜的练习室，两人合住的房间。
白色长裙的裙摆，汗水打湿的运动服，随意的睡衣。
所有关于这段舞蹈的回忆。
组合队长和组合ACE的合作，本该作为出道三周年的表演。
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成品，组合就解散了。
所有人各奔他方，然后在某天，时间洪流冲淡了最后的联系。
然后某一天，我们再度站在彼此面前，你已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即使面对面只有几米的距离但中间像隔了一整个银河系。
时变境迁，岂止物是人非。
明明物非人亦非。
所有动作结束，薛怀希松开了澄澈的手。
“这段舞蹈，是之前我和澄澈一起设计的，我觉得可以编入老师的舞蹈动作里。”
此言一出，原本在后面站着的女孩子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祁老师“十选五”的论调已经刺激了她们，原本看到这人不适合曲风还被老师怼会自动退出，没想到这人好像和澄澈师姐有点关系，竟然直接拉着师姐一起跳舞，两个人配合得还好像练了很久的样子，看她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这会儿大大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看来你不懂我的规矩，”祁老师摇头，“我的编舞必须所有动作都是我设计的，从来跟不和别人合作，不过，你跳的不错。”
祁老师看出来这人是有实力的，只是原本的编舞就是以澄澈为C位跳个女团舞，若要加入双人舞编排就会打乱原本的计划，澄澈回归在即，公司也给了任务要安排练习生刷脸。
而且，自己确实不怎么跟别人合作，一个莫名其妙的练习生，和澄澈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跳了一段虽然不错但是也很莫名其妙的舞，到时候要是闹出什么版权问题可麻烦得很。
薛怀希垂眸，方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面孔，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似乎早已了然这样的结局。微微向二人鞠躬道谢后后转身，走回原来站着的地方。
祁老师微微叹息，在场其他女孩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澄澈你一会给我留下来训练!怎么比练习生跳得还差，出去演了几个月的戏就不会跳舞了啊!”
“嗳~”澄澈应道。
磨叽了一番祁老师也就回归了本次训练的正轨，一一问了练习生们的名字——虽然她也从来记不住，但问还是要问的。然后各自给了一个编号，排站位的时候记不住名儿就叫编号。
“那个7号站过来，9号站到5号后面，2号你站得再跟澄澈近一点试试你要贴澄澈身上去啊？”
被称作2号的少女似乎是叫Zhang Yuhan，澄澈也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就是那位活泼可爱还有点像自己的。
澄澈也感觉她有点对自己过分热情了，祁老师排好的站位她总是悄悄挪动想离自己更近一点。
被祁老师吼了一嗓子，她只好乖乖站回了原位。
“好的就是这样，从开场到第二十三秒的动作，都是现在这个站位，我们现在学前面的动作，你们看好。”
……
祁老师对于舞蹈整齐度的要求十分变态，原定的结束时间是九点，硬是拖到了近十点才放人走。
前来交接的staff一直等在练习室外，看到终于结束了本想说两句什么，祁老师就先叹了口气，抱怨道:“现在练习生一届比一届舞蹈功底差了，不好好连别说能不能火，怕是出道都悬。”
staff只好默默把人领走。
“澄澈!你别跑，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了。”
本来打算趁机溜走的某人见计划败露，转头对老师甜甜一笑，谄媚般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你别来这招，我对你免疫了。”
澄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想去找一下薛怀希，一会就回来。”
“找啥找，又不是以后都不再见了，你都知道她现在是跟你一个公司的练习生了，回头让吴莉给你安排一下不就是了，人家大半夜不要回去啊，回来回来。”
澄澈想想也是，于是就作罢。
虽然不认识薛怀希这号人物，但祁老师又不是傻的，明显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故事，这么贸然追出去一群人里面不好说话不说，那姑娘方才总透着一股子犟劲，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还是交给吴莉去收拾吧。
“祁老师啊，我有个问题，你跟莉姐谁大啊？怎么总是叫莉姐名字呢？”
据澄澈所知，除了高层那几位，平时公司里的人都会称一声“莉姐”，似乎就只有祁老师一直叫她大名。
澄澈不清楚两人职位上是不是平级，按说祁老师应该不会比莉姐职位更高，要是长辈也就算了，可她看起来还比莉姐年轻，听着她一口一个“吴莉”，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祁老师拨了一下自己的酒红色大波浪头发:“我可比你莉姐年纪大呢，看不出来吧，就是因为想说啥就说啥，才能一直年轻貌美容颜永驻，吴莉那就是盘算太多了，总是搞那些弯弯绕绕的，那可不就显老了嘛。”
“喔，莉姐今年，快四十了，原来你比莉姐还大啊。”澄澈恍然大悟道。
祁老师反应过来澄澈是在套话，毫不客气在她背后拍了一把。
“你个死小孩儿居然敢问大人的年纪，我告诉你，就算年纪比她大我也永远这么漂亮。”
“啊是是是。”澄澈狡黠一笑。
闹了一阵后，两人安静下来。
祁老师说:“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吧，确定转型了吗？其实你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
澄澈心想来了来了，把自己单独留下来才不是因为什么跳舞不如薛怀希，肯定是她有什么想问的，果然。
澄澈答道:“当初大清朝也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好，要居安思危，提前谋出路。”
祁老师:“我真是说不过你，吴莉让你读那么多书干嘛。”
澄澈笑嘻嘻:“为了能说过你啊!”
“那为什么非要转型演员呢那演戏圈子多乱啊，那些男明星，男导演什么的都没一个好东西，风流得很。”
祁老师觉得偶像圈子还比较干净，毕竟接触同性比较多，那演戏圈子，拍戏经常要身体接触什么的，真是一趟浑水。
澄澈低头思索道:“大概，只有演戏没有好好试一试了吧。”
唱歌，跳舞，我都试过了，但是我就这个样子了，我真的缺少天分，唱歌虽然能把每一个音唱对，跳舞也能做好每一个动作，但就是却少了某些东西，某些或许可以称之为“灵魂”，令人印象深刻，只要看了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的东西，但是我做不到灵魂尽付。
若我只是个普通的偶像不去追寻这些也不无不可，但是我必须让我的实力配得上我的名气。
为了未来不从云端跌倒谷底，我必须改变啊。
祁老师耐心分析道:“其实吴莉一开始给你规划的那条路倒也不错，你要是觉得遇到瓶颈期了就出去留学呗，我记得去年你都收到了好几所大学的offer了，好像还有个厉害的什么剑桥是吗？倒也不必把自己局限在这个圈子里，万一以后找到更想做的事了呢，干脆退圈给所有人来个大跌眼镜。”
澄澈想起来自己有段时间被称为“仙女派”接班人，这个派就是公认的女明星里最好看的，不分爱豆歌手演员，，之前几任都是演员，而且上一任“仙女派”掌门人乔墨，就是在20岁出头的时候退圈搞文物修复去了，还对媒体表示“找到了一生所爱”。
当时引起的轰动极大，甚至有人以跳楼相逼要她回来，但乔墨轻轻地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搞什么啊，自己再退圈的话，人家还以为“仙女派”都有啥退圈传统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试试再说呗，我暂时还没有退圈想法，别担心啦老师。”
“行吧，那你就试试，反正有什么事你就跟我们说，别人不说，我跟吴莉肯定是会护着你的。”
“好的嘛老师~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澄澈张开手臂想给老师一个拥抱。
没想到祁老师躲开了，还嫌弃地用手在空中挥了挥。
“你都跳了7、8个小时了，衣服全是汗，可别往我身上蹭。”
澄澈:……
老师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物非人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