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上朝抬杠了》素嬴

30、第30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40收啦！开熏开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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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陛下开宴席盛情款待新科一甲，南绥排在末次同样在列。佳酿在手又怕喝多了出岔子，酒席吃的胆战心惊。

　　期间又被陛下提到几句，人权力大她说不过，最后还应下了明早启程赶赴承天。

　　金榜也是晚间就挂在了市集各处，木桃与华叔收邻家贺礼收到手软，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后才知道，小姐明早又得走了。

　　宫门口看着曹轶坐上丞相家的轿撵，南绥打道回府，走到院子门口时临近宵禁。

　　木桃和华叔已经吃过饭，坐在门口等着小姐回来。

　　“赶紧的~来迎接一下你们的新科进士？”她站在门口凹造型。

　　木桃欢天喜地跑过来，“我们小姐当真中了进士！”

　　“对的对的，还当上了左俭都御史。”她补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嘴角止不住往上翘着。

　　“好事好事！小姐，我们走一个——”华叔端着杯茶，过来同她一起喝下。

　　毕竟明天天亮就要走，这一次还不准带家丁丫鬟，南绥头一回上岗自然不敢怠慢。

　　与她想法相同的还有曹轶，翌日早上，两个人都早了半个时辰候在城门口。

　　这一次支援的队伍里，打头的是老臣——杜荣初之子杜英，承袭他父亲清高品格，也是一介忠良之士。

　　不同的，杜荣初看不起曹宏满，哪哪都不上眼，但杜英对曹轶仍能以礼相待，说话温和谦让。

　　看着人都齐了，杜英牵转马头，下令南去，队伍浩浩荡荡。

　　“承天县，走——”

　　曹轶不会骑马，坐在车里，撩开帘子伸出头来问南绥：“夏兄当真不做马车？”

　　他车上全是老人家，显得格格不入。

　　“马背上挺舒服的。”那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

　　去承天县的路不算颠簸，在马背上还能呼吸新鲜空气，视野更为开阔。

　　走了小半天路，南绥却巴不得躲进马车里。

　　隔得老远就能看见高耸浩大的覆水堤从中间截断，挖空了一个角。

　　浑浊黄泥水倒灌入半个县城，越往城门走越泥泞，越能看到穿了破布衣裳的妇人搂着孩子，搭建帐篷，安营扎寨。

　　杜英停下来询问，方才知道城里境况远没有报上去的好，因为就在昨天夜里，暴雨将小河堤全段冲垮，比之前天，又多了一批入睡时被吞没的灾民。

　　城里已经腾不出地方安置百姓，只好由着她们自发来到城外。

　　听着婴孩哭啼声，南绥心里揪着，眼神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曹轶同样沉默了片刻，语气默落地痛惜道：“天灾人祸，过去后就会好起来的。”

　　他明白，自己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体会不到饥一顿饱一顿的绝望。

　　有功夫慨叹，不如早点到城里正儿八经帮忙。

　　外面的景象已经让长队人马全部缄默，进到县城里面，景象更加惨烈。

　　县令府建在小河堤旁边，昨夜的洪水正好冲垮了那一带，县令夫人不知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张县令刚上年纪，忙的焦头烂额，眼眶里全是血丝。

　　他出来迎接的匆忙，只应付了一下杜英，城里人手严重不足，南绥一行人的客房都没安排出来。

　　曹轶耐不住，拉着南绥就往小河堤边走，两个人帮着船工在水里捞人。

　　船工看着二人衣着光鲜，狐疑了一句：“这衣服碰了脏水可就洗不干净。”

　　她满不在乎，将捞上来的人抱到岸边，一个个号了脉搏。

　　基本上死者为多，十几具尸首里才有一两个假死闭气的，在脉搏上只有些微差别，需把控的仔细。

　　备考这些日子，她跟着华叔学了一手粗浅医术，用在此处刚刚好。

　　直到晚饭时候，晋阳带来的大夫医师将场子收拾出来，能正是看诊救人，南绥才得了空闲，同曹轶沿着河边踱步。

　　一下午看了不下几百具尸首，她心里沉闷的慌，“曹兄，看着有些渗人啊……”

　　曹轶回想起自己在殿前讲的豪言壮语，什么发放粮仓安抚民心，什么借机任用贤能选拔人才。

　　都是屁话。

　　“……我也是，忽然觉得，之前不过是纸上谈兵。”他头一次说话不带着文绉绉的书生之气。

　　“看明早的安排，我们应该要去督查死伤名单，然后呈交给杜大人。”刚才已经派人过来讲过安排，南绥琢磨着。

　　说起这个，曹轶眼中再次亮起光，看着旁边的清扫洪水的老大爷，偏头问起南绥。

　　“夏兄可知，朝廷有一笔银子是专门用来治理灾患的，而且每年都往里头存银子，只进不出。”

　　“……知道，怎么了？”他不会毫无理由的提出来。

　　“我探过父亲的口风，他们拿不出银两同时修缮两座堤坝，倒是呈上报告，不如劝动陛下拿那些库存出来。”他信誓旦旦，缝缝补补的小河堤不是长久之计。

　　南绥不答。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笔钱一直由右丞相曹宏满看管着……这小子又要跟他爹对着干了。

　　有胆量！

　　“夏兄你看如何，只要我……哎呦——”曹轶半句话没说完，被脚下踩着的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一身灰色锦缎本就脏了衣角，眼下干脆全粘了泥巴。

　　“啧啧——曹兄你摔就摔了，还趴着做什么？”南绥双手环胸，不明就里。

　　曹轶在地上并没有立刻起来，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前面的半块石砖。

　　“夏兄你看，这块砖头，这里面的是什么？”他问。

　　南绥接过转头，刚想脱口而出“就一破砖有什么稀奇的”，却看见灰棕色砖块里面裹着粗砂质地的一层东西。

　　“不对啊……铸造小河堤用的不是通州产的青灰砖吗？这里面明显不是啊……”她狐疑。

　　青灰砖名誉整个晋国，以通体灰色，实心构造而著名，也是出了名的质量有保障。

　　“这砖头，肯定是小河堤溃口时掉出来的。”曹轶拍落身上的淤泥，沿着水渍又找到了好几块类似的转头。

　　甚至还有一块完整的。

　　“嘭”的一下，南绥手刀下去将砖头劈成两半，打开一看也是如此。

　　“这，这是掺了假货吧……”不可置信，小河堤最盛传的就是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