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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他随着楚晚宁的脚步，看了南宫严的冷漠无情、也见了荀风弱的善良温婉。以及母亲地临终嘱托
——“念善吧，不要寻仇…”
那即将气绝的女人、伟大的母亲，临终前祈求稚子心存善念，莫怀恨意。字字泣血，他却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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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着楚晚宁的脚步，看了南宫严的冷漠无情、也见了荀风弱的善良温婉。以及母亲地临终嘱托
——“念善吧，不要寻仇…”
那即将气绝的女人、伟大的母亲，临终前祈求稚子心存善念，莫怀恨意。字字泣血，他却忘了个彻底。
楚晚宁眼眶通红，他苦笑着上前隔这虚空轻喃“过去了…都过去了”此番话却不知是安慰身边人，还是说服自己心。
他见到了稚子满身血污背母安葬，大雨滂沱也好、烈日暴晒也罢，孩童脚步从未停止。他听到哭声和着蝉鸣回荡在黑暗间，也听有人哑着嗓子哀求分担此时的悲痛。
那样的楚晚宁，是墨燃从未见过的。他贴近他的身边，将所有痛苦狼狈瞧了个彻底。他想勾唇调笑，眼眶里的温热却先一步滚落
无人知晓在这个悲哀的晚间，孩童抱着亡母尸体崩溃大哭，至善仙人与世间恶魔抛去琐事相濡以沫……
他见稚子被人欺被人打，那位白衣仙人发了疯似的怒吼着驱赶无情之人，而后又呆愣在此。模样着实滑稽可笑，他却连嘴角都扬不起。
“楚晚宁，你傻不傻”嘲讽的字眼语气却满是颤抖哽咽，“傻瓜…”
明明所隔数余年虚空的幻象，伤疤都已经愈合，他却依旧这般拼命护着瘦小身躯，真是傻子…
这一幕在为数不多的幼时记忆里尤为清晰，他知道这些顽劣的孩子不会轻易放过‘玩物’。接下来似乎是抢了母亲尸体逼他磕头吧…哦，前面可能还砸了他的头……
他不知怎的就施了法引出条恶犬，拦了后面即将发生之事，许是不想被他太过怜悯吧，又或许不想他看见自己那么卑微的模样，哪怕他心里有多厌恶自己。
来个人把我也埋了吧！
他听见撕心裂肺地哭喊和无尽的绝望，那个曾惊艳世俗、又卑微求人的临江乐仙终于结束了悲苦的生活。
墨燃悲哀地瞧着伏地痛哭的稚子，满手血污捧起黄土，一点点掩盖母亲容颜。
本该荣华傲人受世人喜爱，却所遇非人所生累赘，最后落得破席缠身丢于乱葬岗的下场。
他自嘲地将自己称之为累赘——当年段衣寒任由旁人劝说都不肯弃他，最后只得上街头卖艺，被嘲讽，对坚韧地女人来说，堪比酷刑。
“阿娘…如若当初，您把我弃了多好…”
任他自生自灭，被野兽做食物、被好心人抱养、或者饿死在半路…
她就不会再那般劳累，今世亦不会有踏仙帝君，楚晚宁不会受尽屈辱，他亦不曾满手鲜血。
原来…因果轮回是这般来的
负情人残忍是因、他们腹难裹衣难遮是果。
母护儿心切是因、最终寒酸葬于尸骨山是果。
偏执拜楚晚宁为师是因、他受尽折磨屈辱是果。
大逆喜爱师尊是因、八苦长恨扎根是果……
往昔今日，因因果果皆因他而起，那么就让他亲手了结这一切杂乱不堪地伤痛吧，以便偿还数余年所犯罪孽与满身杀戮。
“若您在天有灵，定要护佑墨燃心性尚存，待我找出施蛊者，愿墨然所遗之爱，美好皆可想起”
一句祈愿使得墨燃骤然回神，那个人三尺素白，凤眸紧闭双手合十，满面虔诚…
他早就知晓八苦长恨？他也没有放弃他……
“楚晚宁”
“请佑他再无杀孽，待八苦长恨根除，我愿与墨燃一同偿所犯罪恶。
“楚晚宁…楚晚宁…”
请您在午夜梦回间去入他梦境中，与他细数往日美好，换他一夜安详”
“……晚宁！”
话尾未落，方才还恍惚地呢喃倏然成了痛哭。
“晚宁……你傻不傻？”
逼你入地狱者是我，封你为妃辱你者是我，断你十指默许者是我，劣语讽刺伤你者是我，灵核破碎囚你者亦是我……
“薛蒙在身旁待久了……怎的…将他这痴傻学了去…”
我亦私心想过
地狱那般阴冷，若你陪我何惧之有？
可是晚宁…我真的，真的只剩你了…
我…我没有阿娘了，晚宁…我不能没有你了……
若是罪孽皆偿还，冤魂厉鬼皆消散，是不是…我能不能不做踏仙君了啊。我也想和墨宗师那般，做个至善仙人，这样是不是就配和师尊在一起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墨宗师或者楚晚宁”
“求求你们，听到这个愿望，不要笑我”
“不要唾弃我”
“我很笨，很长一段日子里，心里话无人可诉”
“我就这样走了半辈子，走了十余年的歧路”
“太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会走到一片无止尽的黑暗里，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回首望去，都是错的”
“我想做阿娘心里‘念善不存恨’的人，我也想做师尊眼里‘救济世人’的至善仙君”
“可是如今却满身肮脏，忘母临终所言，弃师谆谆教诲”
“后来”
“我找不到阿娘了”
“也差点丢了师尊”
“人间很好”
“晚宁”
“我不要你来殉我”
……
海棠花该是开于人间枝桠的。我的珍宝也该存于美好的人间，无需到这污秽之地来，三尺素衣，当是一尘不染方最为完美。
“求求你们”
“地狱太冷了”
“让我的晚宁离开好吗”
“我怕他会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