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多点恬》一之茄子

45、间歇性努力

　　10分钟后，三人回来。

　　章亮将自己手上的书递给何恬，她接过问：“你一下子给我六本书，我哪看得完？”

　　“看不完就续借啊。”章亮回答。

　　“那要是有其他需要的人怎么办，我这不就是占着那啥不那啥吗？”

　　章亮抿唇回答：“好不容易来一次图书馆，当然要把能借的都借了，我也不能每周都来一次吧？”

　　何恬摸着这六本书的书脊，像一座小山，压力山大啊。

　　徐渊博见状对何恬说：“我在学校也没事做，不如让我帮你刷？以后你还书借书都来找我就行了。”

　　何恬为难，“这样也太麻烦你了吧？”

　　徐渊博超级希望何恬能同意，他说：“没关系，都是朋友嘛。”

　　何恬纠结了很久，看着章亮的神情好像也挺赞同徐渊博的提议，她回答：“那好吧，谢谢了。”

　　徐渊博很开心，之后又能多见到何恬，他瞥见这几本都是什么编程入门，他好奇地问：“你不是计算机专业吗？还需要看这些入门的书？”

　　“我大学学的不是计算机。”

　　章亮一直以来就好奇何恬大学学的专业，于是跟着问：“那你学的是什么？”

　　“物流管理。”

　　章亮诧异，这跨得也太宽了吧？他又问：“那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当着三位名牌大学毕业生和在读生的面，她还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嗯……双江文化学院。”

　　现在已经没有三本院校这个称呼，但何恬读书的时候还是有的，双江文化学院就是三本，而且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三本。

　　徐渊博和王倩都没听过，章亮好像知道，“这个学校的名字，我好像很耳熟。但我也没有去那边参加过比赛。”

　　何恬说：“嗯……让我们学校出名的不是师资力量，而是，我们学校到了夏天，总是会发生火灾。”

　　“哦！是的，我记起来了。辅导员经常拿你们学校当反例，告诫我们不要使用大功率电器和明火。”章亮恍然大悟。

　　他又问：“等下，你是校招进的公司吧？”

　　何恬点头。

　　“我们公司校招面向的学校好像没有双江文化学院吧？”章亮实事求是地问，没有别的意思。

　　何恬也自然地回答：“我之前不是说张经理是我的恩人吗？是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我才能进公司。”

　　四个人的谈话，徐渊博却不能有姓名，他觉得自己被“排斥”了，于是瞅准时机刷一下存在感，“张经理？”

　　章亮回答：“我们组的项目经理。”其实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觉得这么直接问不太好，他看向王倩。

　　王倩接收到指令问：“我之前就想问为什么了，你介意说吗？”

　　何恬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记忆才缓缓说道：“我其实一直是个学渣，上了大学之后也浑浑噩噩的，直到有一天去外语学院考试才发现，学校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人和人的差距也那么大。”何恬扶额随意翻着面前的书，“后来，可能被打击到了，脑子间歇性抽风，居然想努力看看。”

　　徐渊博问：“那为什么会选择计算机呢？”

　　“当时听说会计算机的前途很光明，所以就自学。”

　　章亮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的基础很好，但编程习惯很奇怪，“效果应该不错。”

　　“是挺不错的。”这是何恬大学生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幸好她间歇性抽风。

　　之后再回答王倩的问题，“愿意来我们学校校招的公司也就那样。我就只好主动出击，跑了好几所一本学校的春招，投的都是互联网软件公司。你说巧不巧，我们公司的校招居然都是张经理负责的。”

　　王倩添加一些消息，“去招聘会这种小事，哪里是张经理该做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被排挤了，所以范博司才会让他坐镇招聘会。”

　　“哦……难怪呢。”这样一来，事情说得通了。

　　徐渊博问：“然后呢？”

　　“然后……就我这学校和资历，前几次张经理当然毫不犹豫把我刷掉了。后来刷脸刷眼熟了，他见我死皮懒脸，就给我开了个后门，给了我一个名额，让我有机会去参加笔试。”

　　“行啊，想不到老张人这么好？看不出来啊。”王倩夸奖张经理，但心中却唏嘘明明是这样一个可爱的人，怎么现在这么狗腿，善恶不分了呢？

　　王倩夸奖道：“说到底是你的能力不错，笔试一面二面终面都过了才进得来。”

　　何恬腼腆地笑了，“技术也就那样，还是得谢谢张经理。现在进了公司进了项目组，我就又废了，可能我的能量在大学用完了吧。”

　　徐渊博笑了，他似乎能理解这种感觉，尝过巅峰的滋味谁想下来呢？何恬，她应该还是不甘心的吧。

　　章亮打断何恬的自怨自艾，“现在不是有我吗！每晚的突击训练已经看得到成果了。对吧？”他问王倩，王倩跟着点头：“是啊，我俩现在能力蹭蹭地提升呢。”

　　徐渊博又听不懂了，“什么突击训练？”

　　王倩好心拉他入话题，“工作日晚上章亮都会给我们上课。”

　　徐渊博恍然大悟，所以他晚上不能在下班点碰上何恬都是因为章亮要上课？刚刚消除的敌意忽然又有点死灰复燃，好气啊！早知道是这样，他应该早点去道歉的，何至于拖到今天！

　　何恬调侃，“是啊，章老师周末还给我布置了作业。”

　　章亮得意地挺直腰杆，“过奖过奖。”

　　“切，说你是胖子你还喘上了。”王倩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他。

　　四个人都笑了，气氛愉快和谐。

　　王倩拉着何恬放在桌面上的手，“何恬，幸好你大学的时候努力了，不然我们就见不到了。”

　　“还是有点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努力，说不定我会用更简单的方式进公司。”

　　章亮安慰：“你之后努力也来得及，其实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何恬笑了，她拍拍王倩的手，“其实后悔也没用，如果重来一次，我觉得我的选择依旧不会变。不自己体会一次打击，永远不会做出改变。”

　　这次的谈话让何恬又感性了些，她转过头看着刚入学的徐渊博，轻轻拍他的肩膀，“我在用我的血泪史告诉你，要加油啊。”说完顿了顿，“我自以为是了，你可是双江大学的学生，多嘴了多嘴了。”

　　徐渊博喜欢这样容易接近的何恬，他笑着说：“我会的，你放心。”

　　何恬见他不嫌弃自己的学历，也放心地说：“嗯，我相信你，你可是徐渊博。”

　　这努力向上的气氛并未维持太久，章亮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王倩问何恬：“吃什么？”

　　何恬并不是能立刻决定的人，她摇摇头对章亮说：“你决定吧。”

　　章亮又问徐渊博：“学校大食堂三楼的餐厅去过了吗？”

　　“没有。一般都在下面吃。”

　　章亮带头起身，替何恬挑选出三本最近应该读的书递给徐渊博，“你们先去借，我把剩下三本放回原位。”

　　王倩也站起身打算和章亮一起，“我和你一起去。何恬，外面等我们。”

　　“哦。”何恬回应后对徐渊博说，“我们走吧。”

　　现在图书馆借书方便，不需要人工扫码，只需要放在自助借还书的机器上就行，优点是方便快捷，还不用人证合一。

　　点击屏幕上借书的按钮，对着机器的扫码处出示一卡通，屏幕上立刻显示徐渊博的照片和个人信息。这照片是报道时当场照的，没有修图没有打光，有点吃藕，徐渊博没想到这机器居然显示照片，措手不及之下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照片。

　　何恬噗嗤一笑，“没关系，我没看到。”其实她看到了，这照片都没拍出他三分的帅气，她顺便也看到了徐渊博的生日——10月20日。

　　徐渊博接着操作机器，但手依旧不放开。

　　为了不给他心理压力，何恬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虽然徐渊博有些不愿意，但总比何恬看见他的照片好。他快速地借好书，打印票据，出门找何恬。

　　他将票据给何恬，“这上面有还书期限，你可以保存，免得忘记了。”

　　何恬将票据收至包内，从徐渊博的手中拿过书。

　　在外面没等多久，章亮和王倩从里面出来。

　　这时张章亮才发现何恬空空如也的手，他问：“你电脑呢？”

　　何恬答：“放在徐渊博寝室里了，拿着电脑逛太累了。”

　　“正好我把车开来了，坐我车先去拿电脑，然后再去吃饭吧。”

　　**

　　副驾驶，是一个让人敏感的位子。

　　关于它的规则，约定俗成。

　　若在场只有两人，且为司机和乘客关系，乘客一般选后座。若是两人关系较为熟悉，可以坐副驾驶。

　　一旦人数大于二时，它一般留给驾驶者最亲近的人，若是已婚，留给爱人；若是有主，则留给对象；若是单身，就会留给暧昧对象。

　　章亮将车开出来，何恬自然选后座，徐渊博就跟着何恬。

　　当王倩也准备坐后座时，何恬拦下了，“你干嘛？”王倩为什么不坐副驾驶？

　　章亮也扭头看着王倩，他并没有主动开口。

　　“我坐后面啊。”王倩回答。

　　“前面有位子啊。”

　　“我想和你坐不行吗？还是你想单独和徐渊博一起？”王倩故意调侃。

　　什么跟什么啊？她只不过是想当个助攻工具人而已。何恬默默叹气，收回手。王倩顺势上车，何恬和徐渊博的距离缩近了些。

　　徐渊博不说话，移开视线，身体向车门挪了挪。

　　何恬被挤在中间，有点憋屈。

　　章亮失望地叹气，无言地开着车。

　　一车四人，想法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