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是竹马》蛋黄馅的灰兔兔

4、下厨

　　季舸吃完爱心早餐，利落地回了房间，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的，拎着钥匙哼着歌准备去超市。
　　他对目前的局势发展表示相当满意，一开始他计划单方面地抓住对方的心和胃，但没有想到这是双方你来我往地博弈。
　　刺激。——季舸是这样评价的，小情侣之间就应该有点这样的情趣。

　　季舸其实回国并没有多久，而且一回来也不是往熟悉的城市去，而是视奸着林流的社交帐号，才跟来了这个城市。所以对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也并没有多熟悉的季舸，开着自己的辉腾转悠来转悠去，跟着谜一样的手机导航兜了好几圈，找到了一个和林流家直线距离不过两公里的超市。
　　季舸：……
　　当时就很生气甚至想摔手机。

　　季舸一边生气地卸载导航APP，一边推着手推车往超市里走，顺手打开下厨房，国外六年的漂流经历已经使他深深被资本主义腐蚀了，因此对于这顿阔别多年的晚餐，他计划捯饬一顿浪漫的西式烛光晚餐。
　　小牛排、红酒、浪漫烛光。
　　两三杯小酒下肚，几口牛排补充热量，烛光再这么烘托点气氛，往事一说开，再那么一勾，很多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季舸觉得不能怪他满脑子都是这些废料，毕竟是一个空窗期六年并且取向单一的人，就真的比较寂寞比较迫切。
　　路过蔬菜区的时候，季舸远远就瞥见一个个撒了水珠的西红柿，肉食主义者季舸本打算目不斜视假装看不见地路过，结果又想起高中时一顿能吃三个西红柿地小林流，一边啧啧感叹啊我媳妇的好皮肤应该就是这样吃出来的呢，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提着一袋西红柿乖巧等待打秤。
　　季舸：……
　　和手推车里的西红柿大眼瞪小眼地相视了一阵子，默不作声地推着车，在收银台等待结账，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往车里丢了两个小盒子——冰爽薄荷带颗粒。

　　等到季舸面对眼前的一堆食材，并且蹲着认真钻研APP的料理步骤时，突然意识到一口气买了十包小牛排的自己多么有先见之明。
　　油倒入锅里响起一阵兹拉声的时候，季舸战术性后退并深吸了一口气。画设计图时能上下翻飞的手笨拙地操作着铲子，肉在油锅里兹拉着，季舸琢磨着大概得煎多久的时候，好像已经闻到一丝糊味。
　　“……呵。”

　　但不管过程如何艰辛，季舸最终还是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在林流回来之前，把想象中的烛光晚餐布置完毕。
　　所以等林流疲惫推开门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少年时的爱人，和当年似乎完全复刻的求婚场景。那一瞬间林流有些恍惚，觉得也许是自己过于疲惫产生了幻觉。
　　季舸站起身，走向林流，接过他手里的包，然后牵起他的手，“开饭啦？”
　　一切就和以前十分相似，先下课的少年打包了饭菜回家，然后等另一个人回来。学医的林流常常就是被等待的人，而学设计的季舸常常就在家里倒腾着、最后接过他的书包，再问他“开饭啦？”。
　　熟悉的、想了许久的画面。手上温热的触感让林流恍惚——好像蜗牛的壳被抽走，只剩幼嫩的身躯裸露在外，有种实实在在的恐惧感和不真实感。
　　林流只是始终不能相信，那样被狠绝推开的人真的能毫无芥蒂地再重新和自己这样？

　　等林流坐在餐桌前，面对这份有点资本主义色彩的菜肴，面无表情地叉起西红柿，一边咀嚼一边回想自己中午吃的盒饭，有些难过。
　　季舸看着林流，略微有点忐忑：“好吃吗？”
　　“还行，厨艺见长，对象没少处的好处还是有的。”林流心里有点发酸，自己和季舸一起长大，这个人从来没下过厨，大一那年同居也是如此，只会在外头打包饭菜给自己吃。国外六年，看来是没少干活。
　　季舸却一瞬间心里疯狂冒粉红泡泡——吃醋，这是什么苗头，心里有鬼才会吃醋！
　　虽然一直很笃定林流不可能和他完全切割，特别是在知道了始末和他当年的心里变动以后，季舸更是清楚这点。但这一切的自我想象却没有林流这一刻的吃醋来得让自己觉得肯定并且欣喜若狂。
　　“我、我也是第一次做，作废了好几个材料的那种。”
　　“第一次？你处那么多对象，没给人下过厨？”林流不信。
　　“……没有哪个对象会让我像当年那样对你一样对他们啊。”
　　“只是□□关系？”林流鄙夷地看了一眼季舸，“那你也太渣了吧。”

　　季舸莫名风评被害，“怎么就□□关系了？？我哪来的□□关系？你不要胡说。”
　　“难道你们还柏拉图？六年十二个，个个柏拉图？”
　　“……”季舸寻思着好像说出来有点掉面子。
　　林流看了这副样子，却只觉得是默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分别的六年，自己虽然总想着处对象，也不像他一样换得勤快。
　　兴许是学医的缘故，林流不论是情感上还是□□上，都有一点情感洁癖。
　　越琢磨越生气，林流把眼前的食物当成季舸痛快切割、用力咀嚼，吃饭速度是季舸在十几年朝夕相处里都没有见过的快。
　　林流飞速地吃完最后一口肉，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我饱了，你吃了放着，我洗碗。”
　　说完，就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只剩下一声听着就知道很生气的摔门声。
　　季舸看得心惊肉跳：这好像和我想象中的画面既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