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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流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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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天气时常带着盛夏未褪的暑气,燥热、忙碌;马路上学生和成人各自奔走在自己的路途上,行色匆匆。
晚上八点,林流蹲坐在自家的沙发前,一脸谄媚讨好地:“哎哟我的小祖宗,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会忘了给您投食了……”一边说着一边琢磨了下,换了个跪姿,“您看我这姿势跪得可还标准?”
沙发上元宝似乎略微有被打动到,降尊纡贵地半睁开眼,赏了眼前的铲屎官一眼。
不料铲屎官得寸进尺,企图撸一把猫。
元宝惊怒,哈了一口气,露出自认为十分有威慑力的獠牙,瞪视眼前不知好歹的铲屎官——开玩笑,饿了一天的猫主子岂能那么轻易被哄好?不要面子的?
林流乖乖配合地举起双手求饶,“近来就很忙,这也是没得法子,要恰饭的呀。”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摸了摸主子的脑袋顺毛,“饿死我事小,饿到您怎好?”转念一想这主子今天正好就被饿了一天,心虚地移开话题,“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时钟指向深夜十二点,陪玩陪吃陪大、保、健的三、陪人员林流揉着自己酸痛的后腰躺上了床。
其实自己保证的那一通毫无骨气又似乎很不靠谱的话是深刻揭露了自己目前所面对的社会现实的。被迫没有背景的医学研究生刚刚踏入实习期,正是忙得没有人样爹妈见了都不一定认得的阶段,自己都不一定生活规律三餐按时,更何况照顾猫呢?实习的地方离自己现在住的房子又远,一来一回就去了两小时……
不然还是找个室友吧?最好是工作轻松规律的,最好也是个猫奴……
……
后来还想了些什么林流是不记得的了,只记得在梦里又被主子袭胸并喘不过气了——一睁眼,正好和主子四目相对,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铃声响彻不停。
见又懒又蠢的铲屎官终于醒了,元宝高傲地甩了个尾巴,敏捷地跳下了床。
元宝虽然很傲娇,但从林流开始一个人居住起,从研究生到如今成为社畜,每个工作日都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活体闹钟的角色——这是林流从小就养成的毛病,必须有人叫他起床,寻常的闹钟唤不醒这高贵的角。
好不容易捱到周日,林流掏出准备好马克笔和大纸,写了一则出租启示。
林流现在住的房子原本是他外公给小女儿——也就是林流他妈,准备的嫁妆之一。房子从林流父母结婚之初就没有居住过,直到二人离婚,林流妈妈就把房子转让给自己的儿子,随后出国。房子很大,三室两厅一卫,带了一个大阳台,差不多两百平。加上房子的地段好,这几年的附近的房价也一直是水涨船高,林流每次路过楼下中介所,都觉得自己这套房的身价远比自己高贵。
所以对于招到一个好室友林流还是很有信心的,房子附近就有一栋办公写字楼,这种地方别的没有,社畜最多——特别是没有自己房子的社畜。
更何况自己开出的租金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只是意思意思下了。水电平摊、伙食各自负责、家具共享。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条件了。
除了需要包容一只猫的存在。
林流一气呵成这份启示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一把按住自家的猫主子,强行拿起右前爪,按红泥,盖印——这套动作如果忽略元宝的惊怒和他本人手上的三道红印子,那是要比写启示还要再一气呵成一点的。
林流把告示贴在了小区的公示栏里,并且又在各大平台上发布信息,一切仿佛都十分顺利。
然而我以为只是我以为罢了——这是林流最大的感想。
猫很可爱,愿意租住的人其实非常多。而且只需要负责添食罢了,铲屎洗澡除虫等等林流都会负责——这是他的原话。
每个前来的人也都抱着非常配合的态度。
可是没想到自家的猫表现出了如此大的抗拒——坚决不合作。仿佛不能忍受这个温馨的家庭有其他外来人员的参与。
林流无奈地搂着自家地猫主子,表现得像个劝自己家的小宝贝接受后妈到来的老父亲一样,“为什么不能接受人家呢?你看今天早上的小姐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这要是住上一阵说不定你就有个妈妈了呀。
元宝闻言,瞪了他一眼。
“还有昨天的小哥哥,我天,一米九,目测八块腹肌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爸我的性向对吧,说不定一个月以后我就能拥有不一样的夜生活了哦。”
元宝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
“那再不济前天那个咯。虽然好像和我以前一个属性,但是我进可攻退可受啊,没试过不一定就不行。每个男人都是有行的那一面的你晓得伐。”
元宝挥出了自己的恶爪,怒视。
“他们都是要来加入我们的,组成温馨的三口之家不好吗……”眼看恶爪将落,林流战术性埋肚,“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不过明天那个我们得瞅瞅哦,约都约好了。”
元宝意思意思挣扎了下,半推半就了,然后舔了舔爪——林流瞅着总觉得这种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的预备姿势特别熟悉,好像以前也有人这样的无差别攻击过情敌。
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人诚不我欺。
次日上午九点,由于元宝的战术性撒娇,林流发了定位和门牌号,邀请对方直接上门。
今天的这个租客之所以被排在了最后,主要是由于对方的账号就像——哦不,就是个三无小号的样子,留下的信息既无实名也无具体的介绍,看起来就很不像个正经人的样子,可惜前面看起来靠谱的角色都被自家主子一口否决了,迫于无奈林流抱着最后的一丝残念联系了对方,对方的回复既诚恳又诚恳。
虽然林流还是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就是了。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林流的发散性思绪,停下手中娴熟的撸猫动作,带着猫起身开门。
开门的一瞬,林流有眼皮子狂跳,预示不祥之兆。
但是开门这个动作如此简单,两三秒的时间后,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是那样跳入自己的眼帘——说熟悉好像也不对,气质迥然不同了。
男人英气好看的面容带上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你好,我是季舸,刚从国外回来,没处落脚,来看看房子。”
说着举了个躬,抬眼的时候,眼中深沉的汹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