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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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段白凡的关系可能对你产生重大影响，此时不要短视近利，更不可执迷于表面的利益或面子，而应该要仔细思考自己究竟要什么，才能作出好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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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向南不信塔罗牌，也不相信区区一个段白凡能对他的人生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不过孟教练有一点说得对，私人恩怨不能影响到比赛。
他会尽力在游戏中，尝试把段白凡当成平常队友对待的。
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已经是半夜一点的事了，睡觉前，何远依次没收了他们的手机。
鹿向南从晨风口中了解到，收手机是俱乐部备赛期间的常规操作，为的是防止选手熬夜玩手机、谈恋爱，导致第二日训练没有精力。如果是备战大赛，管理还会更严格。
晨风之所以了解这些，还得归功于他之前的隶属的战队——WIN，这支队伍是上赛季的冠军，风头正盛。
经他一说，黑暗中的众人忍不住开始了夜话。
对面下铺的老纪好奇地问：“WIN可是‘豪门’俱乐部，你咋想的来次级了呢？”
“WIN的首发太tm猛了，我已经坐了一年冷板凳了。”晨风钦佩中带着无奈，叹了口气，“我感觉这个赛季还是没希望上场，干脆给自己赎身，找个能上场的队伍拼一把。”
又冒出来了鹿向南不太理解的名词，他发出疑问：“‘赎身’是什么意思啊？”
闷闷的声音透过床板传来，是下铺的段白凡在解释：“KPL选手和俱乐部签的合约有固定期限，除了到期、转队、支付违约金否则不能离队。‘赎身’就是自己付违约金解约，成为自由人，想去哪个队就去哪个队。”
“段哥总结到位。”当事人晨风认同。
对面上铺的小觉，小声问：“那你们违约金一般要多少钱啊？”
晨风回答：“像我这种没有上过场的替补选手，三十个左右。”
“这么多你都能拿出来啊。”小觉带着羡慕感叹道。
“还好，我们一年的工资有将近十个，再加上平时我爸给的零花钱，拿出三十个不难。”
晨风话说的轻巧，鹿向南在心里算了算，二十减十，说明晨风他老爸一年给他的零花钱最少有二十万之多！而且这还是除掉他花销剩下的！
一个自己贴钱打比赛的晨风，一个为爱开俱乐部的孟云泽，啧啧，他的队友还真是卧虎藏龙。
不差钱的富二代们不在乎这点违约金，但大部分普通选手只能靠转会离开原来的俱乐部。说到底，作为一个选手还是要实力过硬，才有选择俱乐部的权利，而不是被动等着别人来选。
老纪又问：“那你咋不去别的KPL俱乐部试训呢？”
“当然去了呀，还试了不少。问题是大俱乐部选手太多了，尤其是C位，三五个替补一点都不夸张，竞争太激烈了啊。”晨风哀嚎，似乎又回想起了前段时间辗转于各个战队间，渴望得到上场机会的日子。
段白凡想想自己从两年前进入职业比赛一直是首发，只要WSix有比赛，他无论是打什么位置都在上场。他由衷道：“还是咱们次级好。”
呵呵，鹿向南没看出来，他还有安于现状的一面。
老纪接上了话：“也好，也不好。老孟我说句实话，咱们工资有点低了，我的老婆本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攒够呢，唉。”
老纪比孟云泽还大两岁，他们还有一起打了两年比赛的交情，说这些话也不算太冒犯。
“好好打，拿到冠军奖金少不了你们的。”孟云泽笑了，调侃道：“怎么，你女朋友着急了？”
晨风八卦的小雷达响了：“老纪竟然不是单身狗？！”
老纪笑得甜蜜：“嘿嘿，谈了六年了，她在我们老家等我回去结婚呢。”
众人就好像路边的狗，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脚。
“真好。”晨风语气略酸，继续八卦：“其他人呢，不会都有女朋友吧？”
这次没人再搞特殊了，回答他的是整齐统一的：“没有。”
晨风这下平衡了，笑出了声：“哈哈，咱一屋子单身汉啊。”
“正好，等我结婚你们全都来当伴郎，给你们介绍我媳妇儿的伴娘认识认识，肥水不流外人，便宜你们几个小子了。”热心老纪，在线帮队友解决终身大事。
“不要，谁愿意像你一样，H市、C市两地跑，还跑了八年。”段白凡一口回绝。
在他看来，聚少离多、两地相隔的爱情不可能维系得住。如果他要找对象，那第一要求就是绝不异地。
老纪反驳：“段白凡，等你谈了恋爱就知道了，别说一千公里，就是一万公里那为了喜欢的人也得跑啊！”
鹿向南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非年非节老纪还要回老家，就是为了见女朋友呀。
一个不放手、一个愿意等，如果没有足够的爱和理解是不可能坚持六年这么久，真心不容易。
“纪哥这话没毛病。”
“我和纪哥每次下火车，他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去见圆子姐。纪哥真是好男人。”
“心里有牵挂的人了，你就会发现付出点代价不算什么。”
晨风、小觉、孟云泽分别对老纪的话给予了肯定。
只有段白凡仍旧嘴硬：“切，我就算谈了恋爱也不会这样。”
老纪嘲讽他：“你个小屁娃娃，就没谈过恋爱！”
喜闻乐见段白凡被怼的鹿向南，“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
几人闲扯个没完。
身为教练的孟云泽发话睡觉，早已熄灯的房间中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很快，集中精力打了一天巅峰赛的鹿向南便有些昏昏欲睡。他听到下铺传来段白凡下床的声音，应该是拖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他轻轻翻了个身，想要调整睡姿，细微的木板断裂的声音却在安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
鹿向南的瞬间清醒，心道一声糟糕。
他想坐起身查看，没成想他一用力床板那本就凹下去的大坑竟然直接裂开了。
有鹿向南的重力作用，脆弱的木板直接烂穿了，成一个大坑。
“咔嚓——”“刺啦——”
“啊！”
“怎么了？”队友们听到他的惨叫声赶紧开灯查看。
鹿向南的屁股连同被褥一起掉了下去，卡在了破木板与两边栏杆形成的洞里，差一点就要掉到下铺去了。
他两手撑着相对稳定的铁质栏杆，不敢使劲，怕板子烂得更大，身体就这样呈U型动弹不得。
滑稽且狼狈。
“哈哈哈哈……”
上厕所回来的段白凡，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放声大笑：“我就说这床会塌吧，还好我福大命大没被砸到哈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队友们纷纷笑得东倒西歪：“小鹿，床睡塌了哈哈哈哈哈。”
“大晚上还不睡，笑什么？”被笑声吵醒的何远从房间出来，待他看清楚鹿向南搞笑的姿势，也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小鹿……”
房间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别笑了，快，救救我。”鹿向南尽力保持着平衡，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众人收起大笑，扶床的副床，搭手的搭手，搬凳子的搬凳子。
段白凡去扶他的同时还不忘幸灾乐祸：“真有你的，屁股卡住了哈哈哈。”
鹿向南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个脑瓜崩。
不过很快，段白凡就笑不出声了：“草，我的床也睡不成了。”
原来是裂开的木板斜着横在他下铺的上方，边缘毛躁却尖锐，看着都危险。如果他没有去上厕所，很可能会被破木板戳到，想想都十分后怕。
段白凡也给鹿向南额头上弹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这下我得跟你一起打地铺了。”
“又不是我故意的！”
鹿向南还想还回去一个脑瓜崩，打打闹闹的两人被孟云泽拉开。
三楼宿舍本就拥挤，何远在小楼房里查看了一圈，决定让这两个痛失床位的倒霉蛋先在二楼较为干净、宽敞的训练室打地铺凑合一晚。
鹿向南抱着铺盖来到训练室。
他将不幸叉了道口子的床单随意垫在最底下，试图隔绝泛着凉意的瓷砖地板，然后铺上被子、褥子，占据了靠窗的一块儿位置，背对着门口躺下。
墙面常年经受着夏季的炎热和冬天的冷冽，有的墙皮已经脱落，散发出一股霉味。
好在鹿向南有褥子的缓冲，滑下去时并没被破裂的木板割伤，只是屁股作为首当其冲的部位，有点疼……
地板，也有点硬……
好像自从他来了这个队伍以后就开始变得特别倒霉。
遇见讨厌的段白凡也就算了，睡着觉床也能塌掉！
无奈且无语。
“鹿向南！”
段白凡抱着一床厚被子，兴冲冲进来，“老何给我们拿了一床多余的被子，你起来，横着铺地下咱俩一起用。”
“……”
没人理他。
段白凡不相信他是睡着了，他过去摇了摇鹿向南的肩：“我跟你说话呢鹿向南，聋了吗？”
鹿向南被他晃得头晕，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闷声回答：“没聋，不要。”
段白凡不依不饶：“这地太硬了，比那木床板睡着还硬，睡一晚上腰该不能要啦。你确定不要？”
“……”
说过一遍的话鹿向南不想再说，回答他的又是沉默。
“喂，跟你说话呢！”
“鹿向南！”
一向脾气不好的段白凡发飙了：“好，很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干这种好心没好报的事。鹿向南你给我记住，从此以后除了比赛我再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他说完就胡乱铺上了刚抱下来的被子，气呼呼的背对着鹿向南躺下了。
似乎还不解气，片刻后他又冲着那人的后背大喊一句：“鹿向南，你真的很讨厌！”
“……”
鹿向南困了。
一天训练十个小时真的很累很累，折腾到这个点他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和段白凡互怼。
两人就这样背对背，一个靠着窗边，一个靠着桌子边，中间空了好大块地方。
累极的鹿向南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了，连半夜自己身上怎么会多一条被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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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夏天的晚上，与白天有不小的温差。
段白凡关上窗户阻挡微凉的夜风，将自己专门在柜子里拿的换洗床单盖在了那个讨厌鬼的脸上。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陷入熟睡的人。
“傻子，睡窗户下边还不盖东西，等着着凉拉肚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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