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死了三回》彼暗花

8、第8章 数刑并发痛感失

　　落三千把暗夜辰送回房间后，独自去寻玉华。
　　玉华禀告落三千，大概一个多月前，离仙风谷只有五百里的栖霞镇，突然多了不少黑龙族人。

　　栖霞镇虽不属于天狐一族，但因此地离仙风谷很近，普通的灵兽部落多少会给天狐一族面子，不会打此镇主意。
　　不过，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黑龙族人很快就引起天狐族人的注意。

　　“三殿下感到此事非比寻常，就命人调查这批黑龙族人的来历。”玉华继续禀告：
　　“派出去人回报三殿下，黑龙族人仗着他们是神龙殿附庸，又以神龙殿没为他们提供居住的地方为由，开始在栖霞镇四处察看。仅过了十天，五百黑龙族人与栖霞镇内的黑龙族人里应外合强占栖霞镇。”

　　“以黑龙一族的胃口，怕是栖霞镇满足不了他们。”落三千心中一团火，怎么压都压不住。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三殿下感觉事态严重，才让奴婢请九殿下回去主持大局。”玉华说出此行目的。
　　落三千陷入沉思。

　　在玉华过来之前，他就收到三哥催他回去的急件。现在，又遇上暗夜辰需彻底解决身刑重铸肉身的节骨眼上，他根本走不开。
　　不过，落三千给他三哥写了一封信让玉华带回去，他还告诉玉华他会在一个月后尽快回去。

　　送走玉华，落三千回房间修炼，为明天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暗夜辰、落三千和薛神医聚在一起，房间内已准备一大桶药液。

　　在开始之前，薛神医给暗夜辰和落三千特意强调了几点：
　　“九殿下、辰公子，以老夫在医学方面的造诣，想要彻底解除身刑并不困难。
　　不过，以辰公子目前的状态，并不只是身刑的问题，而是在解决身刑的同时，很可能引起魂刑或者毒刑发作。
　　辰公子身上的毒刑不过短短数月，暂时无性命之忧，但是毒刑发作后的痛苦绝非普通修士可以承受。
　　老夫担心的是，如果在解除身刑的同时，引发辰公子身上的毒刑，而辰公子因为无法承受药液和毒刑的双重痛苦，继而引发魂刑。
　　如果是这样，九殿下你是愿意亲手杀了辰公子还是选择看着他魂刑发作魂飞魄散？”

　　“这个……”落三千答不上来。
　　他苦等暗夜辰六年，怎忍心亲手杀了他。但是，他同样不愿看到暗夜辰因承受不了痛苦而魂飞魄散。

　　见落三千为难，暗夜辰倒是坦然，他认真的对落三千说：“阿九，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你就杀了我吧。”

　　“我不要。一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落三千在心里默默祈祷。
　　薛神医倒也没有逼落三千立马表态，他只是在提醒落三千。

　　之后，他给落三千一瓶丹药。这瓶丹药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暗夜辰毒刑发作的痛苦。
　　吩咐完之后，薛神医就先行出去。

　　考虑到接下来的几天内，暗夜辰全身肌肤会被逐渐侵蚀掉，所以落三千坚持要待在房间内陪着暗夜辰。
　　于是暗夜辰让落三千背过身去，他好脱衣服，进入药桶。

　　刚一接触那些药液，暗夜辰倒也不觉得什么。随着药力渗透进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药液似刀，把他身上的肉一丝一丝剐下来。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薛神医每隔三个时辰都会进来检查暗夜辰的身体。
　　在第四天的时候，薛神医见到暗夜辰浑身血肉连同大部分噬肉虫及虫卵已被彻底腐蚀。

　　为了不留下隐患，他又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来清理可能藏在骨架与经脉中的噬肉虫及虫卵。
　　完成这个后，薛神医给药桶换上能帮助暗夜辰重铸身体的灵药。现在只需等暗夜辰顺利重铸身体。

　　薛神医曾推算过，一天一桶药液，每日更换，一连十天，暗夜辰的身体便可完成重铸。
　　但是，不知是因为暗夜辰之前已经进行过一次身体重铸还是因为冰灵力对暗夜辰身体侵蚀还留有后遗症，十天之后，暗夜辰的身体只完成八成，剩下二成的进展速度却比之前降了不少。

　　好在每日里落三千都会陪暗夜辰说说话，分散暗夜辰的注意力。
　　这样又过了三天，落三千和之前一样给暗夜辰讲着笑话。

　　正听着笑话的暗夜辰，毫无征兆的经脉痉挛，血脉倒流，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痛起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暗夜辰立马意识到毒刑发作。其中一部分毒素逆血流向心脏，另一部分毒素渗入药液干扰身体重铸。

　　落三千随即发现暗夜辰不对劲，他拼命给暗夜输灵力护住心脉，同时焦急地大喊：“辰辰，坚持住！”
　　见暗夜辰仍未有起色，落三千赶紧给暗夜辰服下薛神医给他的丹药。

　　即便如此，暗夜辰身上的痛楚并未减轻多少，他刚凝聚大半的身体开始不稳定。
　　药桶内一汪鲜血，从一开始的一处二处，到整个药桶彻底染红。

　　他不知落三千对他说了什么，脑海中除了痛还是痛。
　　咔嚓！戴在暗夜辰额头上的护魂符开裂。

　　这个护魂符是落三千最近做的，也是他制作出来最强的护魂符。
　　随着护魂符持续裂开，暗夜辰的意识开始模糊，神魂震荡不稳。

　　一旁的落三千见状，立马拿出备用的护魂符给暗夜辰用上。
　　咔擦咔擦咔擦……

　　一连碎了三块护魂符，饶是以落三千的心性，也开始手忙脚乱。
　　趁着还算清醒，暗夜辰强忍着所有的痛，断断续续的对落三千说：“阿九，如果，真的发生，你就，杀了我。”他一边冲落三千笑，一边鼓励他。渐渐的，暗夜辰痛苦的闭上眼睛。

　　“不，我不要！”落三千一边说一边摇头。

　　不知何时薛神医已站在落三千身边，他替代落三千给暗夜辰输灵力抵抗身内的毒素。
　　这样一来，落三千就能全力稳住暗夜辰的神魂。

　　两人使出全力，仍未稳住暗夜辰的状态。薛神医摇摇头，一声叹息。
　　落三千紧紧握着落仙，汗水浸湿了白衣，却迟迟无法决定。

　　正待他举起落仙犹豫不决时，听到薛神医喊了声：“等等！”
　　那一刻，落三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薛神医的提醒下，落三千才发现暗夜辰虽已进入假死的状态，但暗夜辰体内那个神秘封印不知何时自行运转起来，源源不断地往暗夜辰全身输出一丝丝未知的力量。
　　这股力量看似不多，却超乎想象的强大。暗夜辰的神魂渐渐稳定，毒素被逼出离心脏很远的地方，肉身也趋于稳定。

　　落三千还注意到，暗夜辰脸上保持着笑容，根本看不出他承受多大的痛苦，仿佛现在的他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记得暗夜辰第一次毒刑结束后还痛了好几日，现在，毒刑只是得到缓解并未结束，暗夜辰为何是这个表情。

　　他迷惑地望向薛神医。
　　薛神医探查暗夜辰的脉象，又拿出银针刺穴，暗夜辰毫无反应。

　　“据老夫探查，辰公子可能失去痛感。至于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目前不好下定论。”薛神医解释道。

　　“为什么会这样？”落三千问。

　　“痛到极致，就会麻木，麻木到极致，就会感觉不到痛。”薛神医解释道。

　　“对日后可有影响？”落三千追问道。

　　“一般来说，降低痛觉可以提升战力。但是，如果完全感觉不到痛，就会降低身体对危险的感知，而这其实是挺危险的。”薛神医叹息一声道。

　　对于薛神医的解释，落三千没完全明白。对他来说，只要暗夜辰还活着，就足够。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暗夜辰的肉身完成，神魂也彻底稳定，只是人还未清醒过来。

　　在薛神医确认暗夜辰已无大碍后，落三千把他抱到床上躺好。之后，他自己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趴在暗夜辰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暗夜辰一醒过来，就闻到一股汗味交杂着熟悉的体香，继而看到趴在他身上的落三千，这个姿势，让他浑身不自在。

　　但是，当他看到落三千一脸疲惫，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他最终忍住没有喊醒落三千，只是脸上微微发烫。

　　在暗夜辰醒后不久，落三千也醒过来，他看到暗夜辰仍闭着眼睛，只是盯着看了许久。当落三千瞄见暗夜辰脸上那不易察觉的红晕后，他笑了。

　　他俯身对着暗夜辰的耳朵呼了口气柔声道：“辰辰，以后我们就这样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