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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七夕夜。
      本就十分繁华的商业街上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四处都是手挽着手的小情侣,间或还有些躲在小角落里亲吻的男女。整条街都弥漫着粉色的甜蜜气息。
      喻靖气冲冲地拎着个纸袋在一众卿卿我我的人们有意无意投来的同情目光中健步如飞,右手臂弯中的一大束粉红玫瑰让他更加吸睛。从远处看,他就像一条炸了毛的阿拉斯加,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咬人,周围人都生怕他没打疫苗纷纷为他让路。
      没打疫苗的阿拉斯加现在很生气,很想咬人,还很想大喊:“混蛋老板卷了钱和小三跑了!世界上最贵的玫瑰花亏本大甩卖了!只要三百块钱一朵还抽取两位幸运顾客免费赠送奶茶!”然让他并不敢喊出来,只能在心里暗骂公司总经理没人性,七夕不放假就算了,他不过是今天白天勤勤恳恳提早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想要按时下班,凭什么就得“顺路”帮总经理买奶茶送玫瑰?当他是外卖员吗?
      还说什么顺路,顺个鬼的路啊!他家在商业街东边,奶茶店和花店是离他家不远没错,可总经理他小情人坐在商业街西边的小广场上,天知道只想瘫在沙发上的他走到家门口还不能进去的痛苦。
      小广场快到了,喻靖艰难地把纸袋挂在右手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看总经理给他的电话号码,思忖着应该在哪里给那位勾引了他们中年秃头总经理的妖艳贱货拨个电话。
      一心两用一边思考一边腹诽的喻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地面上快速逼近的阴影,还没等他感觉到不对抬起头来,他就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纸袋里晃晃悠悠的奶茶随着这么一撞,盖子就歪了,洒出来不少。
      喻靖恶趣味地哼哼一声,不仅不伸手去扶一扶装奶茶的纸杯,还很有点儿想感谢一番这个撞到他的人。这一路上他多希望发生点不至于让他受损失又能泼掉奶茶或是毁掉玫瑰花的小事故,然而即使是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一直没有实现,以至于他愈加郁闷。
      想到这里,喻靖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真是太谢谢你了!”
      眼前站着的是个比他还高的男人,一头金发,眼睛是蓝色的,面容肃杀,整个人透出一种冷淡而危险的气息,抿着唇俯视他。
      喻靖呆了一下。要不是此人的面孔一看就是纯正的亚洲风,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个来旅游的欧洲大兄弟。此时饶是他一向自认为帅得天下无敌,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人的长相,似乎可以与他拼一拼。当然,最后会赢的还是他喻靖。
      沉浸在内心比美中的喻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前被老板使唤的郁闷已经散去了大半。他有些尴尬地“哈”了两声,扪心自问道:“你也不看看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不被人当成疯子就不错了!”于是他决定稍微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清清嗓子,开口道:“这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这奶茶,没撒你身上吧?我现在还有急事,要不这样,咱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嗯……”
      金发男人似乎很不耐烦地听他说了几句,却又不等他说完,就绕过他向着小广场走去了,自始至终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喻靖愣了会儿,转头冲着那人背影“嘁”了一声:“就你清高。”随后便走向小广场一角,站在灌木丛旁边盯着手中的纸袋看了几眼,蹲下身来把纸袋放在地上揉了揉,让它看上去更像是惨遭罹难的样子,而后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等待电话接通的空隙里喻靖观察了一番附近的人,最终把目光确定在一百米开外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身上。那女人的打扮就是一大写的“花枝招展”,妆还画得贼浓,要不是她表情看上去有些愁苦,不大符合喻靖心中妖艳贱货的形象,喻靖就可以省下几毛钱电话费了。
      “你说你一个搭上了大公司总经理的女人沉着个脸干什么?咱总经理亏待你了还是怎么着?他亏待了你你找他去啊还跑来坐这儿浪费我时间和电话费……浪费时间就是谋财害命你不知道吗?”
      喻靖恨恨地碎碎念,看那样子就差冲过去把奶茶泼在那女人身上了。他好不容易住了嘴,低头一看,电话已经通了,却不见那女人接,反倒是灌木丛后面传来隐约的电话铃声。
      “嗯?”喻靖疑惑地探身往草丛后看了看,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假山,电话铃声似乎就是从那后面传出来的。
      此时刚过八点,天才暗下来不久,广场上的灯倒是开了不少,四处都亮堂堂的。喻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叹了口气,起身向着那座假山走去,边走还边想:“老板这是几个意思?找人跑腿儿还找我这么帅的,不怕我把他小情人拐走了?”
      平心而论,喻靖的确长得好,是那种略带古典气息,看上去很沉静的帅哥,内里是什么乌七八糟的样子只要他不开口就完全看不出来。然而他也不知是什么光棍神转世,活了品学兼优的整整二十八年,从没收到过女孩子的情书。唯一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情书长啥样还是那次他和他的高中同桌换了个位置,结果有个想表白他同桌的女孩子误把情书放在了他桌上。
      早恋的种子压根没影儿,大学时好几个漂亮女生把他当姐妹,工作后所有的相亲都被各种天灾人祸打断……以至于现在,喻靖办公室里就他一个单身汉,连那个来实习的毛头小子都有女朋友!
      于是喻靖现在对于情人节、七夕之类的节日已经有了不小的怨恨,每到这些日子他都恨不得窝在家里不出门,免得吃街上一对对小情侣的狗粮吃撑。他已经基本上接受了他交不到女朋友这个事实,然而他喻靖从来都不是什么单身主义者,他也希望有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和他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啊!
      喻靖满腹怨念地绕过假山探头一看:“……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假山后面哪有什么妖艳贱货,只有他刚刚撞上的金发帅哥拿着手机冷冷看着他,那眼神,很明显是喻靖打断了他和异地恋女朋友的甜蜜时光啊!
      难道世界上的帅哥,除了他以外都有女朋友了?也是,颜值可以支撑一切,除了光棍神转世自带的屏障以外,其他都不是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的喻靖只觉更加悲愤,用力摁断了电话,然后重拨,力度之大几乎把他的手机贴膜摁出一个坑来。
      于是他就听到,假山后的电话铃声停了,然后又响了。
      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刚刚那位金发帅哥拿着的手机,似乎是有电话但未接通的,这么说来,他还没有犯下打断情侣间甜蜜对白的大错?
      【你在想些什么玩意儿?你的脑洞还可以再大一点吗?】
      充满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喻靖下意识回答道:“当然可以!”说完他才发现周围根本没人,低头看看手机,电话仍未接通。
      “真是奇怪,难道我都单身单得精神分裂了?”喻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又试图与他的另一个人格对话:“喂,我说这位兄弟,你还在吗?”
      【呵呵,我劝你去假山后面再打个电话试试。】
      “那可不行!万一我这回真打断了人家的恩恩爱爱,害得人家分手了,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另一个人格不再说话,大概也是想起了这一点。毕竟他们用着同一个身体,喻靖要是没了,喻靖2号也得灰飞烟灭了。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喻靖下意识地听了听,发现假山后边还是电话铃声,那金发男子一直没有接通。喻靖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假山旁,扒着假山边缘探出个脑袋,见那位金发帅哥侧对着他,满脸不耐烦地看着手机。
      喻靖小心翼翼看了几眼,伸手挂断电话。
      金发男子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喻靖呆了。他又拨过去,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同时也不忘留意假山后的动静。
      显示已接通的一瞬,假山后传来了熟悉的手机自带铃声。
      “……”喻靖在原地抱头蹲下,“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友好。”
      一个大男人瑟瑟发抖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场景还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尤其是当这个男人身材还很不错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停下来,站的远远的对他指指点点。
      喻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那些人,他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他并不恐同,然而每当他试图把那个金发男人和自己中年发福秃头啤酒肚还面相猥琐的上司联系起来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内心遭到了暴风雪的洗劫。
      难道都是为了钱?!
      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喻靖的视线内,他下意识抬头,发现金发男子,哦不,勾引了总经理的妖艳贱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喻靖表情悲戚,努力地思索着怎样把花和奶茶给他才能显得自然不刻意而又正常。
      他可不希望明天的头条变成“惊!男子广场内公开出柜被拒,伤心之下竟做出这种事!”否则他的一世清明就全毁了,他就再也别想找到女朋友了。
      想了半天毫无结果,反而是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喻靖心一横,从地上站起来,用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问道:“这位帅哥,买花吗?今天最后一束玫瑰花了!买回去送给女朋……爱人啊!多好看的花啊!”
      说着他就毫不客气地把那束花塞进面前的人手中,快速而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们总经理给你的。”然后又卖唱一般高声喝道:“加两块钱就送两杯奶茶啊!哎呦帅哥您可真是干脆,奶茶给您了!祝七夕快乐哈!”
      被强买强卖的帅哥冰冰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眼中浮现出诧异,但更多的是玩味。喻靖作为一个从来读不懂他人眼神的人,今天不知是踩了哪里的狗粪,竟然从离他极近的双眼中看出了那点玩味。
      喻靖大惊失色,唯恐自己入了这位帅哥的眼,要被上司炒鱿鱼,脚底抹油一般分开围观人群迅速地溜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大着胆子丢给别人一个“你就死心吧我们没有可能”的眼神。
      2号人格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跑?】
      喻靖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你这是刚出生吗脑子还没发育完全吗,他那么明显的眼神你都看不懂!”
      2号人格沉默一会儿,【他那是什么眼神?另外,按照你的理解,我们用的是同一个大脑。】
      “赤-裸裸的勾引啊!”
      2号人格彻底沉默了。
      “我跟你说,他那种品级的帅哥还能和我们总经理搞到一起去,要么就是双竹马要么就是贪钱。我们总经理有家室的人竹马不大可能,所以就只能是贪他的钱了!你说,这种人要是看上了我,我得多冤啊!本来我就没钱没家室,别人还能啃啃老,咱连老都没有!要是被愤怒的上司炒鱿鱼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喻靖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才停下来,扶着造型滑稽的石狮子喘了几口气,肚子里忽然一阵轰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
      作为一个勤俭持家了多年的好男人,喻靖艰难地把目光从小区旁香喷喷的烧烤店里挪开,拖着沉重的步子和对恶毒上司的满腹怨恨回家做饭。
      工作后的生活总是没有什么波动,上班,回家做饭,看会书,玩玩手机,洗漱,睡觉。
      今天也是一样,除了……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以外,不过这2号人格似乎不是什么心理变态,不怎么好玩。喻靖面带麻木地拉开冰箱门,习惯性双眼放空地拉开保鲜室,伸手去拿蔬菜。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今天多了点什么不同。
      早上才买好的一冰箱的菜不见了!!
      喻靖骤然清醒,然后震惊:“这小偷有毛病?不偷现金偷菜?”
      他忽然跑进厨房,满怀期待地一看,空空荡荡,啥都没有,既没有田螺姑娘,也没有美貌狐妖。
      然而喻靖并不是一个容易消沉的人,他只是失望了三秒,然后迅速地把帽子扣给了无辜的光棍神,欢欣雀跃地下楼去吃烧烤了。

      饿到不行的喻靖愣是把烧烤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气质,风卷残云吃掉一半,觉得已经有了七分饱,便暂时放下竹签喝了口放在一旁的鸡尾酒,顺手擦了擦嘴,拿起手机开始收获刚刚在大学舍友群里一番炫耀的结果。
      五个舍友都表示并不羡慕但是很想打人,和他上下铺的兄弟说要顺着网线来收拾他。
      喻靖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准备打包,突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他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口袋瘪瘪的,可见里边什么也没有。他又摸了摸另一边口袋,而后翻了翻衬衣口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的钱包不见了。
      于是顺水推舟又有了第二个结论:他现在没钱付账了。
      本来在这个时代一部手机就可以走遍天下,然而喻靖手机里的钱在前几天给爷爷奶奶买东西时就花光了,现在大概只剩下十块钱。
      喻靖不慌不忙,给他那个大概还在网线中迷着路的大学舍友拨过去一个电话:“吃烧烤吗?”
      十分钟后,舍友兴冲冲跑来了:“哪呢哪呢?”
      喻靖一脸大爷地指了指桌上剩下的一半烧烤:“你来太晚了,我已经吃好了。”他平静地看着舍友吃了两口:“哎呦不行,虽说我吃饱了但是让我看着你吃还是太痛苦了。怎么办才好呢?唉!”舍友立马一脸警惕地捂住面前的盘子:“你想得美!”喻靖风度翩翩地起身道:“好吧,这次我就不坑你了,我去隔壁买瓶饮料回来。”
      然后,喻靖就在舍友略感奇怪的眼神中成功脱逃。
      喻靖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给舍友发消息:“那啥,我钱包没了,手机里的钱都孝敬给爷爷奶奶了,你帮我付个钱,大恩大德永生难忘!(下次我请你吃)”说完,他还忙不迭把手机里仅剩的十三点八元发给了舍友:“我的全部身家,现在都给你了。”
      舍友:“呵呵呵滚。”
      喻靖又连发了好几条诸如“谢谢老板”的表情包,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开始思索自己的钱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明明帮老板买东西还用的是钱包,那就只能是在商业街上没的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一个晚上被电话搞得怀疑人生的喻靖猛然一惊,低头一看,是老板的电话。
      接通后,喻靖才刚说了声:“喂,总经理有……”就被立马打断:“喻靖!我叫你帮我送个东西你给送到哪去了?我女朋友刚刚谴责我不陪她过七夕就算了还不给她送礼物!”
      总经理此人,虽中年啤酒肚又秃头还背着老婆交女朋友,但是大多数时候没有那种大腹便便经理人设应有的狡猾,只剩下不要脸和智障,因此在公司一众员工中风评不算太差,约等于一个会走路的祖安训练场,同事们纷纷表示自从跟了总经理,没学到什么职场生存技巧,说话的技巧反倒自行摸索出了不少,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了。
      喻靖颇为疑惑:“我送出去了啊?他……”
      等等,总经理刚刚好像说是他女朋友?
      喻靖惊了:“经理,你你你……您那位是女朋友……啊?”
      总经理怒道:“不是女朋友,难道是男朋友?!你怎么回事!”
      喻靖呆住。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喻靖颓废地瘫在沙发上,开始对自己这格外倒霉的一天进行反思。
      今天除了倒霉之外有什么不同之处呢……喻靖莫名迟钝忽然想到那个金发男人,顿时恍然大悟:“那人就是个小偷!”
      在去小广场的路上撞到他的时候,金发男人可能就偷走了他的钱包,后来金发男人在小广场遇到总经理他女朋友,就偷了她的手机,或者在这之前手机就可能被偷了……总而言之!那个金发男人就是导致他今天倒霉的罪魁祸首!!
      亏他还夸那人帅来着。
      他喻靖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夸别人好看的人吗?当然不是!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只比他自己差一点点的,结果是个小偷!太过分了!这种人,他要见一次打一次!!
      【哔,检测到危险信息。】
      “卧槽什么玩意儿?”喻靖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他的小人格,“哥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个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你以为我是个什么?】
      “唉,怎么说呢,我知道很多精神病患者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病,但我知道我得了精神分裂。虽说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觉得我是你的另一个人格?】
      “害,那不然你还能是什么!”
      【……你去厨房看看。记得打开微波炉。】
      喻靖奇怪地问:“去厨房干嘛?我吃饱了。”
      【目标一:厨房,微波炉。】
      “不去,懒得走。”
      【开始重复第二遍:目标一:厨房,微波炉。若重复至第三遍仍未行动,将受到惩罚。】
      喻靖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干嘛呢?不要学机器人说话OK?有点瘆人啊。”
      【开始重复第三遍:目标一:厨房,微波炉。若三秒后仍未行动,用户喻靖将受到惩罚。】
      喻靖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于违反现代物理定律,他仍处于呆滞中。
      【三,二,一。执行惩罚。惩罚内容:暂时夺取用户喻靖身体控制权。】
      “什么,你这……”
      话没说完,喻靖突然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没错,字面意思,他动不了了。但三秒后,喻靖就茫然地看着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步调僵硬地走向厨房,途中经过一面镜子,喻靖余光瞥见镜子里恐怖片演员一般的自己,差点心肌梗塞。
      “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我是个系统,脱离于那些物理定律的系统。】
      喻靖:???!!!
      “厨房里有什么?我不去!啊啊啊啊啊!”
      【一点也不恐怖,不要怕,系统的创造者不是为了吓唬你或者害你。】
      “鬼信你啊!”
      【……你不信也没用。】
      喻靖就在如此的低气压以及恐惧之下,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厨房,独自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厨房里一眼看过去倒是没什么异样,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吊死鬼,与平常并无二致。微波炉也没有自动开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待着。
      “算了……豁出去了。”
      喻靖一手猛地拉开微波炉门,在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同时猛然侧身躲开,还捂住了双眼,生怕里面跳出来一颗头,把他就地裁决。
      然而半响没有动静。喻靖手指偷偷松开一点,透过缝隙瞄向微波炉。
      里面没有骷髅头,也没有散发着血腥气的水晶球,只有一个硕大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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