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废人物语

18、小凝

　　天色暗了下去，我带着李琪和小凝回去，一路上李琪和小凝蹦蹦跳跳，可在别人眼里，就是我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兴奋地自言自语，或者像是和我说话，我却不搭理他，多么残忍，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我。
　　“好了，李琪你回家吃饭吧，我送小凝回去。”
　　“好，朝溪哥再见，小凝明天见！”
　　“明天见李琪！”
　　李琪回家后我带着小凝在小巷中穿行，小凝走走停停，手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一会儿动下那个，一会儿摸下这个，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差别。
　　“朝溪哥，”小凝说，“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
　　“不知道还带着我乱走，你不会是想要拐卖我吧？”
　　“拐卖你也要有人要，带着你去找人贩子，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
　　“对喔，哈哈哈哈，那朝溪哥要带我去哪里？”
　　“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我要去一个满地都是鲜花的草地，地方有那么大，”小凝张开双臂比划，“草地上都是些可爱的小动物，有小白兔、小绵羊、小花猫、小花鹿和小牧羊犬。旁边要有一条凉凉的小溪，像朝溪哥一样温柔的小溪，小溪里有红色的、白色的、金色的、紫色的、橙色的、五颜六色的小鱼，还要有小螃蟹和小乌龟。在草地上有一座房子，像小山一样大的房子，里面有几百几千几万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摆满了好吃的食物和好玩的玩具。一个房间打开，里面全都是糖果，另一个房间打开，里面全都是玩具，再打开一个房间，里面是爱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已经做好了最美味的晚餐等着我回来吃饭。那里所有的人都喜欢我、疼我、爱我，所有的朋友都像李琪那么好，也像朝溪哥那么厉害。”
　　“我不厉害，我要是厉害的话，就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了。”
　　“没事的，我知道朝溪哥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就算朝溪哥不厉害，我也不会嫌弃的，我还可以欺负你，把你当成受气包啊！”
　　我不知道要怎样看待小凝，她只是和李琪一样小的孩子，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总要找一个容身之所安身之地，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和李琪在一起，一起玩，一起笑，一起构建他们的童话世界。
　　“朝溪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真的？”小凝睁大了眼睛，“你准备要带我去哪里？”
　　“暂时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
　　“朝溪哥住的地方有山那么大吗？”小凝张开双臂比划。
　　“没有山那么大，不过有小山那么高。”
　　带着小凝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下楼来的阿熔，看起来刚洗完澡，还特意穿上最干净整齐的衣服，刘海吹得很飘逸，一脸秀气。
　　“你去哪里？（从哪回来？）”我们同时开口问对方。
　　“正要找你打台球，走！”
　　“算了，”我摆手，“这次我不去了。”
　　“那我一个人要怎么打？”
　　“肖然啊！”
　　“你说的也对，可是……”
　　“我记得你手机上有肖然的电话号码吧？”
　　“有是有，可是我要怎么说呢？”
　　“简单。”
　　我抢过他握在手里的手机，输入我知道的锁屏密码，找到肖然的联系方式，直接给肖然拨打了电话。
　　“喂，阿熔吗？”
　　手机接通了，她应该也想不到电话的一边是我而不是阿熔吧。
　　“我是小溪，阿熔正在洗澡，本来我们约好了要去打台球，可是我有点事不能去，我又答应他了，想找你帮我一个忙，你今晚能陪阿熔去打吗？拜托了！”
　　我看着添熔，他也焦急地等待着电话里的答复。
　　“也可以。”
　　“谢谢你，不过你的工作怎么办？”
　　“没事的，我请个假就可以了。”
　　“那就好，你们就在台球室门口汇合吧，阿熔很快就来了。”
　　“嗯，我知道了。”
　　得到了肖然的答复，我不用想阿熔一样再去顾虑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套路了？”
　　话是怎么对我说，阿熔的脸上却已经乐开了花。
　　“生活所迫，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先上去了，不要让肖然久等了。”
　　回到房间，小凝马上就朝着床跳上去，落在床上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朝溪哥，你的床好软好舒服。”
　　“小凝，那是我朋友的床，我的床在这边，过来。”
　　“那张？”
　　小凝凝视着我的床位，床上的书籍、魔方、充电器乱扔，没有折起来的被子像枯死的树叶躺在一角，枕头被扔在床尾挂着，要是再脏一点，就和乞丐窝没有区别了。
　　“我还是先在这边吧，等你朋友回来后我再过去。”
　　“随便你，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朝溪哥，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李琪说的那个学习很厉害的人。”
　　“学习很厉害的话，应该就是说他了。”
　　“李琪说他有三个大朋友，一个叫熔哥，他懂得很多，学习很厉害，知识很渊博；一个叫万安，他运动很强，还会各种魔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李琪有没有说我是怎样的？。”我整理着床铺。
　　“有啊，李琪说还有一个是朝溪哥，虽然读书没有熔哥厉害，头脑也没有万安聪明，但他是个好人。”
　　我停下来，把被子扔回床上，转过头看着她稚嫩的笑脸。
　　“你才是个好人！”
　　“谢谢，可惜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嗯，”我笑了起来，“变成了安琪儿。”
　　“安琪儿是什么？”
　　“你看吧，这就是不认真读书的后果，我给你写个字，看看你认不认识。”
　　“哼，好啊，你写！”
　　我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甯”字，然后把纸举了起来给她看。
　　“你看看，这个字怎么念？”
　　“这个字叫……”小凝转溜着她的小眼睛，“我知道了，是蜜。”
　　“蜜你个头，这个字叫ning。”
　　“凝？哦，肯定是以前的古字，你写古字给我看，我当然不懂啦。”
　　“这字送给你了。”
　　“我不要，写得那么丑！”
　　“我写的是丑，”我把纸揉成团扔掉，“但是这个字的意思是很好的，我把这个字的意思送给你。”
　　“什么意思？”
　　“我不和你说，自己想办法去弄清楚。”
　　我把床铺整理好，把小凝赶过来，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乖乖过来了。
　　“过去关灯。”
　　“为什么是我？”
　　“你飘过去，再飘过来，又不会累，我很累啊！”
　　“我帮你关灯，你会讲故事给我听吗？”
　　“我没有故事，胸无点墨，不过我可以和你讲笑话。”
　　“好，你给我讲笑话，我就去关灯。”
　　房间暗下来，小凝身体却在发着淡淡的荧光，不过亮的只有她自己，照射不出的任何的光线。
　　“好漂亮！”
　　“谢谢。”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荧光，不是你。”
　　“可是荧光也是我的一部分啊！”
　　“你说的也对。”
　　“好了，开始给我讲笑话吧。”小凝靠过来.
　　“你走开点，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