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陌上花开》一念凉风起

8、久违的温暖

　　眼瞧着局面无法收拾了，蓝曦臣不悦地看了温晁一眼，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法器—洞箫裂冰。如水的乐声伴着磅礴的灵力奔涌而出，剑拔弩张的双方顿时觉得手中的剑不受控制了，所有人的剑都脱手飞出，悬飞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蓝氏双璧之一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一的蓝氏家主蓝曦臣在仙门百家之中一向富有盛名，但这还是一众世家子弟第一次见到他的实力。一人之力能让在场所有世家骄傲毫无还手之力，实力堪称可怕啊。

　　陌清寒深呼吸，这岐山温氏真够贱的。不行，她好生气！陌清寒素手一挥，祭出了自己的法器—箜篌璇玑。如玉的指尖在金色的弦上重重一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铮鸣，原本被蓝曦臣悬在空中的仙剑顿时如同折翼的鸟儿一样，直直落下。每个人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所有人的剑都是剑锋朝下落地的，落地之后就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唯有温晁的剑，直接插入了地中半尺之多，拔都拔不出来。众人顿时很不给面子的笑了。温晁出了丑，看着陌清寒，脸色阴沉：“你是谁？”陌清寒收起璇玑，声音清脆，掷地有声：“扶山散人之徒，陌清寒。”

　　扶山散人！温晁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可仍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红衣女子打断。

　　那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岐山温氏温情，奉仙督之命前来听学。温情与弟弟温宁第一次来云深不知处听学，许多规矩都不清楚，望泽芜君和蓝老先生海涵。”

　　说完，她回头接过拜师礼，双手奉上。蓝曦臣和陌清寒对刚才温晁的无礼放肆十分不满，并没有去接。蓝启仁看了他俩一眼:“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吧。”陌清寒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接过那个盒子。

　　蓝曦臣很想把岐山温氏的人赶出去，但他还是忍住了：“那就请温姑娘和温公子前往精舍休沐，明日兰室，莫要迟到。”

　　随后，拜师礼继续，可蓝曦臣，陌清寒和蓝启仁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云梦江氏的人脸色也都很臭，拜师礼很快就草草结束了。

　　陌清寒走出兰室，深呼吸。这叫什么事儿？魏无羡见陌清寒离开了，也急急忙忙跟过去，江澄也连忙跟上去：“等等我！”聂怀桑挠了挠头，也追了上去：“哎，一起走啊？”

　　蓝忘机看着他们呼呼啦啦追出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但脸色似乎没有刚才哪呢难看了。蓝曦臣被蓝启仁叫去说事情，但心却不由自主地随陌清寒飘走了。蓝启仁只当他是因为今天岐山温氏的事情生气，倒也没说什么。

　　“小师叔小师叔！等等我！”魏无羡大呼小叫的追上陌清寒：“小师叔，你怎么走这么快？”江澄和聂怀桑也随后跟了上来。魏无羡扯了扯陌清寒的袖子，讨好的摇了摇：“小师叔，别生气嘛。岐山温氏一向如此，嚣张跋扈，温晁更是恶心，这种人哪值得生气呀！”

　　陌清寒回头笑了笑：“没生气。”魏无羡点点头：“没生气就好。不过，小师叔，你真的好厉害啊！一出手就把温晁吓走了！”陌清寒摇了摇头：“不是我吓走的，是我师父的名号吓走的。”魏无羡摆了摆手，拉起陌清寒就走：“管他是谁吓走的，走走走，我们去玩！”

　　陌清寒敲了敲他的头：“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在姑苏蓝氏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当心那小古板再罚你抄家规。”魏无羡嘿嘿一笑：“那不是有小师叔你吗？”陌清寒白他一眼：“一边玩去，我找蓝宗主有事。”魏无羡哦了一声：“那我和聂兄就先走了。喂，江澄，跟上啊！”说完拉着聂怀桑迅速跑走了。

　　江澄一脸嫌弃的快速跟上了。陌清寒十分无奈：“这两个人上辈子怕不是冤家。”跑出好远，聂怀桑才回过神：“魏兄，我……”魏无羡奇怪的停下脚步：“怎么啦？”

　　聂怀桑皱了皱眉：“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刚才那位陌姑娘。不…不只是见过，还很熟悉。嘶……在哪里见过呢…”魏无羡颇觉得好笑：“你说什么呢，我小师叔师承扶山散人，肯定一直在山上啊，你上哪里见她去？”

　　聂怀桑满脸憋屈：“可是真的很熟悉啊！”魏无羡拽起他：“管那么多干什么，走走走走，我们去后山抓鱼去！”

　　陌清寒正打算去找蓝曦臣道个歉。今天她在拜师礼上和小古板一起处罚了两名弟子，自己虽说是有督学之责，但大庭广众之下让蓝氏没面子还是不太好。她还跟温晁动了手，就算是温晁有错在先，但还是觉得有些心虚，毕竟自己现在不是孑然一身，而是蓝氏客卿，做事不能那么莽撞了。

　　陌清寒信步往寒室走去，却不想在门口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不是……清河聂氏的副使孟瑶吗？他怎么在寒室门口？陌清寒走近：“…孟公子？”孟瑶回头，看到陌清寒，漂亮的眸中闪过几丝欣喜：“陌姑娘？”

　　陌清寒点点头，与他见礼：“正是。不知孟公子在寒室门口干什么，可是来找蓝宗主的？”孟瑶笑了，又露出了那一对儿酒窝：“是来找蓝宗主和你的。刚才在兰室，多亏了你和蓝宗主解围。”陌清寒也笑了：“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孟瑶十分认真：“不，还是谢谢你们。”

　　陌清寒摇了摇头：“真的不必谢。我今天可以处罚蓝氏的子弟，但我管不了其他人的嘴。”孟瑶有些黯然：“你是第二个为我出头的人。”陌清寒看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想转移话题：“我是第二个？那第一是谁呀？”孟瑶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是聂宗主。”陌清寒了然。母亲和聂夫人关系很好，她幼时也常常与聂明玦玩耍，聂明玦确实嫉恶如仇。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不必在意别人的话。无论你是谁，只要为人处世问心无愧，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孟瑶心中一震，心上泛起久违的温暖。

　　好久没有人这样安慰他了。上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温柔的鼓励他的人，是他的母亲。孟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问了陌清寒一句：“敢问姑娘芳名？”陌清寒笑了笑：“扶山散人坐下七弟子陌清寒，字温慧。”

　　陌清寒，温慧。我记住了。

　　陌清寒向寒室里张望了下：“怎么不进去啊，你不是说来找蓝宗主的吗？”孟瑶解释说：“蓝宗主不在。陌姑娘也是来找蓝宗主的？”陌清寒撇了撇嘴：“是啊。怎么不在呢。”孟瑶被陌清寒小小的可爱语气逗笑了：“陌姑娘可以等一会儿。”

　　正说着，蓝曦臣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个，明显的惊了一下：“孟公子？温慧？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孟瑶向蓝曦臣行了一礼：“多谢泽芜君刚才在寒室为孟瑶解围，孟瑶感激不尽。”蓝曦臣连忙扶起他：“孟公子不必如此。你我平辈，不该行此大礼的。”孟瑶笑了笑：“还是多谢泽芜君，还有陌姑娘。除此之外，我是来辞行的。”

　　蓝曦臣和陌清寒对视一眼，有些惊讶。蓝曦臣试探性地问：“孟公子为何突然要走？可是……姑苏蓝氏招待不周了？”孟瑶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的。我……毕竟只是清河聂氏的一个客卿，不是听学的弟子，宗主交给我的任务是要我安全护送二公子到蓝氏听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去了。”

　　蓝曦臣点点头：“既然如此，曦臣也不便多留孟公子了。”孟瑶笑着点了点头，向两人道别：“泽芜君，陌姑娘，后会有期。”蓝曦臣突然又叫住孟瑶：“孟公子。”孟瑶有些奇怪：“嗯？”蓝曦臣上前一步：“孟公子，聂宗主为人光明磊落，赏罚分明，只要是有功之人，他必不会亏待的。”孟瑶感激一笑：“多谢蓝宗主，孟瑶记下了。”

　　蓝曦臣转过头，笑着看了陌清寒一眼：“温慧也找我有事吗？”陌清寒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孟瑶，应了一声：“…嗯。”孟瑶看到陌清寒的小动作，笑了笑：“那泽芜君和陌姑娘谈事情吧，孟瑶告退。”

　　温慧，蓝曦臣，再见。孟瑶在心里再一次道别。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但他们今天给他的帮助和安慰，足够温暖他许久了。

　　温慧，温慧，温润随和，淡雅灵慧。这八个字原是对世家小姐排行榜榜首白瑾的形容词。但用来形容陌姑娘，似乎很贴切。陌姑娘的字，来源于此吗？

　　瞧着孟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廊尽头，陌清寒这才有些开始不好意思，自己今天也算是干了不少出格的事啊。蓝曦臣觉得有些好笑：“温慧怎么了，吞吞吐吐地。”陌清寒张了张嘴：“我……那个……”一抹俏丽的红晕飞上陌清寒白皙的脸颊，小脸儿看上去粉嫩嫩的。

　　蓝曦臣唇边的笑意愈加浓烈，推开寒室的门：“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