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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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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了,你竟敢编排我。”绾妤做出一副凶狠模样,张开双手。“小鸾子,还不赶紧接驾!”
“得咧~”飞鸾学着宫里的内侍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将一跃而下的绾妤完好无损的接住。
“不错嘛。”绾妤调笑着拍拍飞鸾的肩膀。“要我说,安弟吹嘘的那位兄弟在你手上指不定一招也走不了。”
“行了啊,你这么说就假了。”飞鸾拍拍手上的灰尘,开始打量起四周,觉得异常安静。 “小鱼儿,这国子监里的学子都被下了迷魂药不成?”
“说什么呢。”绾妤白了好友一眼。“动动你那没甚用的脑袋瓜,谁平白无事做要来这国子监投药。今日他们测的是武试。”
“你怎知晓的这般清楚。”飞鸾不禁感到奇怪。
“当然是早早便打听好了。”绾妤昂首挺胸,雄赴赴气昂昂的大步朝校场赶去。“我倒要瞧瞧能让安弟吹上天的这位是何方神圣,本郡主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所以说,其实赌注事小,满足好奇心是真。飞鸾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你知不知道路?可别走错了。”
“你就把心放回去肚子里吧。”绾妤不耐烦的回头扯着飞鸾的袖子,让她走快点。“之前国子监开学典礼,我随皇帝舅舅来过一回。”
两人一路小跑到校场,绾妤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听着非凡的呐喊声,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化身为一只小鸟钻到人群里去看个清楚看个够。
“哇,这里比京都最繁华的昌盛街还好玩。”飞鸾用手肘捅了捅绾妤,两个人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乐不思蜀。
“怎么样,这趟没来错吧。”绾妤朝飞鸾递了个得意的眼神,两人抬步往最多人围绕的跑马场去。
江湖经验,人多的地方,戏往往最精彩。此经验同样适用于此。
“欸,让让啊。”绾妤一手牵着飞鸾,一手拿着折扇不时敲敲前方挡路碍事的不知名人士,像条灵巧的小泥鳅,人群哪有空隙便往哪里挤,没有空隙便制造空隙,顺利通畅挤到人群最前方,只瞧便知平日里没少去看热闹。
“哼,你们这劳什子国子监也没甚真本事。”一个穿着五颜六色,像花孔雀一样的男子从看台站起来,面露不屑,从身旁侍卫处抢来弯弓,从箭筒抽出两支利箭,左持弓,右搭箭,瞄准校场中央学子们测试用的靶子,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这人谁啊?好生嚣张。”绾妤用扇子戳了戳旁边的人低声询问。这花孔雀做外邦打扮,分明不是他们大昭人士。
“这是西凉的王子,据说是来和谈,学习汉人文化。”
“学习?分明就是来搞事的。”一听是西凉人飞鸾的暴脾气就炸了,她爹背上最深的那道伤疤便是在裕丰关与西凉人交战时不慎受伤留下的。
“阿鸾,别冲动。”绾妤伸手拉住撸起袖子便想往前冲的飞鸾,冷哼了一声。“这狗东西狼子野心,定有图谋。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位同窗说的对,西凉人擅骑射,还是不要贸贸然前去为好。”旁边的学子纷纷劝阻,就怕再受其辱,得不偿失。“同窗爱国之心,让人敬佩。还是莫要冲动。”
“就是,就是。”
“那就这般冷眼旁观,无所作为,任他羞辱?”飞鸾恼怒的望着这群书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在这里叽歪。
“忍当然是不可能忍的。”绾妤可不做吃亏事。不让这蛮人长个记性,还以为大昭好欺,任凭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王子此时盖棺定论未免为时尚早。”国子监祭酒拉着老脸,言简意赅。
“盖不盖棺不重要。”蒙查王子慵懒的托腮,鄙夷地审视了一通场下的学子。 “有没有真本事,试试便知。”
“外邦蛮子也敢在这口吐狂言,不知天多高,地多广。”有位学子隐在人群,高声唾骂。
“呵,大昭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蒙查王子眸色暗沉,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便会恼羞成怒拔刀而起。
“那也要看做客的懂不懂规矩礼数!”原还有些顾忌的绾妤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向前一步,望着看台上的花孔雀,直怼不讳。
“对!没错!” 学子们纷纷鼓掌,叫好。
“噤声。”西凉再如何无礼,毕竟是打着和谈的旗号来的,不论真假,若是再闹下去,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恐为不利。博士不像老祭酒醉心学问不通世事,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笑吟吟道:“敢问王子想怎个比法?”
“三局两胜如何?”蒙查阴狠冷笑,拳脚无眼,若是待会不小心断了谁的手脚,也只能怪那人命不好了。
“可!”老祭酒一掌定音,博士想劝阻也来不及,愁眉苦脸的,暗自叹气。
这可不是普通比试,代表的可是一国颜面,赢了倒好,若是输了可怎担待的起。
“这老头倒是个腰杆直的。”飞鸾一把勾住绾妤肩膀,高兴地直乐呵。
“那花孔雀也不可能让他拒绝啊,打一开始就是存了比试的主意,也不知有什么诡计。”绾妤没好气的嘀咕道。
“那怎么办?”飞鸾已经能想象得到西凉蛮夷赢了会是怎样得寸进尺了。
绾妤也只能想到些馊主意,虽然她是不可能承认的。“先看吧,也不知会让谁上场。”
“还能有谁,定然是国子监三宝了。”蓝袍学子插话道。
“国子监三宝?”绾妤顿时来了兴趣,忙拉着那学子非要让人家给她说道说道。
“瞧着眼生,你们是哪个院的?”蓝袍学子自诩国子监内万事通,这两个人似没见过啊。
“师兄,我们是文甲一班的新生。”绾妤随口胡诌,一句师兄喊的毫不心虚。
“是嘛?”万事通挠挠头倒也没多想,饶有兴致的给两个小师弟解惑。“我们这国子监三宝可不是甚宝物,而是三位大名鼎鼎人物。”
“什么人物?什么人物?”绾妤和飞鸾时常溜到茶楼听书,深谙捧场之道。
“下任祭司仲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铁嘴断命从未有错。武安侯世子沈羡,力拔千斤,箭无虚发,一杆乾坤枪耍的出神入化。这最后一位…”万事通故意卖个关子,引得两人心痒难挝才神神秘秘开口道:“这最后一位最是厉害。叶湑,叶老太傅家的嫡次孙。策论作画,出口成章,控马驯兽之术,高超绝伦。”
“沈羡不是与你相熟吗?”绾妤朝飞鸾挤眉弄眼,她可知道两人差点是定了娃娃亲的。
“谁跟他熟了。”飞鸾双颊发烫,伸手作势要打绾妤。
“好吧,好吧。你说不熟就不熟吧。”绾妤不走心的敷衍几句,倒是对叶老二心生好奇,试探着向万事通套话。“叶二公子时常以别人家的孩子出现在家中长辈口中,每每提起称赞有加,只每每见的都是他大兄,二公子可是不爱露面?”
“咳~他就是这个性子。倒也不是不爱露面,只是不耐烦去应酬罢了。”
“这么说,你跟他挺熟的?”绾妤有些狐疑的看着万事通。
“不,不,不。”万事通尴尬的干笑两声,“我只是知道的多些罢了。”
“是吗。”绾妤也不深究,继续谈起与西凉王子比试的事情。“这么照你说来,上场的定是武安侯世子和叶二公子了。”
“可不是嘛。”万事通偷笑,若西凉人与仲文比试占星断命那场面定十分有趣。
“不知王子想怎个比法?”事到临头,已无路可退,博士只能暗暗祈祷得到上天眷顾。
“就按你们中原规矩,比试拳脚,射箭,赛马。”蒙查王子耸耸肩表示可不是我要坑你们。
“这…”博士为难情地看着祭酒,西凉人以游牧为生,世代皆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那可是打小的功夫。
祭酒无法体会博士的忧虑,他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朝台下一勾手。“沈羡,叶湑,过来。”
“若是无人堪用,不敢比试,祭酒大可明言。我西凉勇士的胳膊加起来比他们的大腿还要粗,赢了岂不惹人笑话。”蒙查顺眼望去,发现居然是两个白脸书生,顿觉是被敷衍,心生不快,拍案怒斥。
“王子多虑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祭酒瞥了眼西凉王子,臭着张脸,轻飘飘的一句将人噎个半死。
“难怪我爹老是说文化人牙尖嘴利,唇枪舌战起来伤人于无形。”飞鸾算是开了眼。
“安弟所说的那位国子监神人,约莫也是他了”。绾妤手拿折扇轻敲掌心,勾唇浅笑,望着在武安侯世子身侧,一起缓缓从石阶走上看台,镇定自若,眉目清俊的素色锦衣男子,戏谑道:”文武双全,叶湑…这张脸长的倒与我爹能平分秋色,就是不知是否浪得虚名了。”
“是不是浪得虚名,一会便能得知,只是,小鱼儿,你为何要拿人家一弱冠年华的公子来与你爹做比较?”飞鸾古怪的看着绾妤,平时可没发现她是个爹控啊。
绾妤一时语噎,顿时恼羞成怒,激言回怼。“那又怎么了,我爹可是大昭第一美男,能与我爹相比,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