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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山 ...

  •   任鸣从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感到口渴想喝口水,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用找到水杯,突然想起自己的杯子放在了许扬包里,只能站起来去河边找他。

      许扬正坐在石头上,用鞋尖点着水玩。他今天穿的非常休闲,棉质的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套着,探出脚尖的时候能看见一截白白的脚腕。他听到声音看向他,脸上带着好看的笑。

      这样的笑令他想到他第一次向他伸出手的傍晚,明明看不真切,他莫名相信他那时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山间的清泉,鸟鸣,风声,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的异常。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这一瞬间就已经足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向,因为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无论同性异性都始终保持着距离,对于许扬也不例外。他这个人,脾气说的好一些是执着,不好听就是轴。即使早早的和家里出了柜,甚至为了减少与同学的相处参加了体队,但对于自己的性向还是像定时炸弹一样令他恐慌。

      “怎么了,要出发了吗”许扬问他。

      他指指许扬的包“不,我喝点水”即使心里已经非常不安,他依然选择自我消化。

      “哈哈哈,你看我都忘了,背了一路,给你”许扬从自己的包里抽出水杯给他。

      “咱们晚上是住在一个帐篷吗?”许扬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出发前,社长把帐篷给了任鸣,看大小应该只有一顶,晚上有观测活动,如果按照分组,他会和任鸣分到一起。

      “嗯,如果是男生女生一组,就会分开”任鸣没想到许扬突然问起来这个,刚刚的头脑风暴还没有平息,在回答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他这样子在许扬眼里异常搞笑,平时一脸严肃的人这时呆头呆脑的看着他,让他实在憋不住笑出来。笑完了又觉得自己不厚道,问一个这么跳脱的问题,也难怪会让人反应不过来,慌忙救场。

      “哈,是我问的太跳脱了。“说完又觉得不太诚心,补充解释了一句”我这人容易思维脱线,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事,准备走吧”整理好思绪,任鸣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出发出发,我们直接去瀑布山洞吧,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小情侣建议道。

      一行人开始向瀑布山洞行进。

      走在前面的小情侣男生神神秘秘的举着旅游手册“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在这种山洞里会有孩子的哭声。如果山洞里的水退下去,能看见下面全都是趴着的娃娃鱼,有的能长到一米多长。”

      “哎呀你真是恶心”情侣里的女生显然被吓到,但还是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娃娃鱼都是保护动物了,要是能这么容易碰见还怎么叫保护动物啊。”

      “那倒也是,传说都是骗人的啦。”男生也觉得有点恶心,赶紧换了个话题“晚上咱们观测的时候也在一组吧,我还挺喜欢跟你们在一起的,尤其是任鸣,靠谱。”

      许扬大感赞同,立刻表示同意。

      絮絮叨叨唠了一路,一群人也到了山洞的入口,任鸣把服务区里面拿的雨衣分给许扬。

      “呀,怎么办啊,进这个山洞要穿过瀑布,刚刚我们没领雨衣啊”女生指着他们的雨衣十分懊恼的样子。

      男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拽着女朋友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要不咱们别去了,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咱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他女朋友显得十分遗憾,晃着他的手眼巴巴的往山洞看。

      大家都是一组的同学,不帮忙总觉得不太忍心。如果把雨衣借给他们,自己就不能进去了,许扬也感到有些为难。对了,任鸣不是还有一件吗,男生因为下雨天没有带伞披着衣服冲出去的情况非常常见,但这样会不会又有些为难任鸣。

      这个问题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许扬扯扯任鸣的衣角,走了近了些抬头问他“咱们一起用一件雨衣吧,他们俩来一趟没进山洞也挺可惜的,好不好。”话说出口,这种软声软气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他本人还在脑中纠结,没有一点察觉。

      任鸣感觉到后面有人扯他的衣服,转头就看见一脸为难的许扬问他“好不好”,白白净净的脸愁的纠结成一团。

      都这样了能有什么不同意,无奈于自己心软,只能把自己的雨衣塞给他。

      任鸣这人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本想着能让他蹭一下雨衣都十分难得,没想到直接把雨衣给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把自己的借给他们,蹭一下你的用,虽然也没有差别。”许扬有些不好意思,懊恼自己的话没说清楚,反而像是在要他的雨衣一样。

      他自然不会拿任鸣的雨衣,只是把雨衣抖开披在他身上,让他等等,自己先去把雨衣给小情侣送过去。

      任鸣错愕的看着那个背影远去,虽然心里清楚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关怀,眼神还是忍不住带了笑意。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无论怎么隐藏,这些雀跃的小心思还是会透露出来。

      “好了,咱们走吧,咱们就和他们那样就可以”许扬指了指小情侣那边。

      男生的个子很高,他把手支撑在女生的头顶,女生躲在他的怀里。虽然雨衣不大,却把女生包裹的严严实实。

      另一组的男生看着眼红,马上吹着口哨调侃他俩“哎呦,原来这就是情侣狗的浪漫啊!”

      想到自己也要和任鸣做同样的动作,许扬老脸一红。两个大老爷们这样,看上去,是不太雅观,甚至还带了些搞笑的成分。

      任鸣有样学样把自己的手撑在许扬头顶,许扬个子不低,为了方便任鸣行走,只能微微弯腰靠在任鸣的身上,环着他的腰固定自己。

      几人在淋了水的小路上缓慢行进,温暖的温度从自己的身侧传来,能感受到任鸣腰侧的肌肉随着步伐牵动,溅起的水花沿着雨衣的边缘掉落下来,在雨衣里的空间仿佛隔开了他与真实的世界。震耳欲聋的水声在他的头顶咆哮,他却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的安宁。

      钻出雨衣的时候,山洞的阴冷让许扬打了个寒颤。山间是舒适温暖的温度,山洞中却异常冰凉,许扬搓着胳膊希望能回暖一些。

      “我这里有外套,你穿上吧”任鸣发现了他在发抖,替他裹上自己的外套。

      “唔,谢谢”许扬抬头看他,猝不及防与任鸣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好像看到了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任鸣的头发不长,也许是因为经常运动经常打理成清爽的样子。刚刚走过瀑布溅到了水,他的发质偏软,这时头发软塌塌的粘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慵懒。

      察觉到自己大量的太久,许扬赶紧错开视线,鸵鸟心态把脸埋在任鸣外套的领子里,扣上帽子,装作打量景色,不敢再往他那边看了。

      山洞里看不见其他的游客,彩色的灯光照亮石壁,抬头可以看到钟乳石的形状。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是粘稠的黑,道路蜿蜒,在无法照亮的地方是无尽的神秘。

      小女生拿着相机拍个不停,许扬也觉得这里的景色少见,沿路拍了些照片给胖子发过去。山洞里没有信号。张扬惋惜的抱着手机看着微信上显示无法发送的小圆圈,可怜胖子孤家寡人躺在寝室,看不见这么美好的风景。

      走走停停快到了尽头,出口附近响起的尖锐的啼哭声让众人停下了脚步。出口的位置一片黑暗,只有通向出口路边的灯发出微弱的光。

      “什么东西,不会是你个乌鸦嘴说的娃娃鱼吧”小姑娘脸都吓白了,紧紧抱着男生的胳膊。

      “WOC,不会来真的吧”另一组的一个男生也被吓得不清。

      张扬被这哭声搞得毛骨悚然,顿时感觉刚刚被外套包裹的温度全都荡然无存,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任鸣。

      “别怕,先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看看”任鸣平静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安定人心的力量极强。

      许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错了好几次才打开手电。

      光线照亮前面的空地时,众人都心里一松。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鬼怪,离奇的故事只能发生在话剧本子里。果然,就看见空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毛茸茸的小象衣服的小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睛都哭红了,样子委屈的很。

      许扬哑然失笑,这孩子大老远跑这大山洞里面委屈来了,他才应该委屈,吓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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