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时七一

7、第 4章

　　说起来，那时候我倒是挺喜欢周宣姌这个女生的。说喜欢不准确，更多的是可怜，即使我并不想承认，但是我必须诚实。
　　我对鹿远说：“周宣姌，这个名字很好听。”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起个话头，为了接下来更好地聊到周宣姌。
　　但是鹿远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确实挺好听的，她爸妈真有文采。不对，这是不是你起的，哦不，你没有这个天分。”
　　我立马给了他两锤，“不是我起的，你不记得她了吗？”
　　“我认识吗？我有必要记得每个人吗？”鹿远拽拽地说。
　　“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啊。”
　　他哦了一声，没有往下接话。
　　我忽然没有了聊天的兴致，鹿远大概永远不会懂我想要说什么。
　　他总那样，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很笨拙。

　　我注意到周宣姌，只是因为她在某些时候和我很像，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恐惧、不安、手足无措，但我会。
　　站在讲台上的我会将自己发抖的手背在后面，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自信。
　　我害怕每一次上台，我害怕台下乌鸦鸦的人群，我害怕老师期待落空的眼神。
　　所以，我理解她。
　　害怕，紧张，是每个人上台的本能。站在一大群人面前讲话，控制场面，你能不紧张吗？
　　我羡慕一切社交上天花板的人，他们侃侃而谈，他们游刃有余，他们站在黑暗里是会发光的，他们站在人群里是会闪亮的。
　　我想成为这样的人，但是……

　　于是，在十分的课间里，我走到周宣姌身边，扬起我的笑容，对她温柔地说：“我们做朋友吧。”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惊讶，“啊……你是……”
　　我有些懵，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她说的不是好？
　　我冷静下来好好想了一想，原来我还没介绍自己。
　　“我叫周遥遥。”
　　她点头，没说话。
　　我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了好几分钟，她说：“好。”
　　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我兴奋地用力点点头。
　　她伸出手，“我叫周宣姌。”
　　我回手握住她，很郑重地点了两下。
　　这是一种仪式感。
　　然后我们都笑了，被自己所谓的仪式感逗笑。我突然觉得交朋友其实挺容易的，报名字，对她说，和我做朋友吧。一般没有人会拒绝，除非你不需要朋友。
　　我需要朋友，她也是。
　　没有人会想树敌。

　　周宣姌是个很闷的人，她没有鹿远那么话多，往往都是我说，她听，有时候会说，嗯，对。聊天是一门技术，幸亏鹿远是个话唠，我耳濡目染地学会了一点聊天的技巧，面对周宣姌的“敷衍”，我也没有任何不适，照旧我说我的。
　　其实这未尝不是不是件好事，有时候想要聊天的人只是为了要一个倾听者，周宣姌不算是个好的倾听者，但是挺合格的。
　　说到好笑的地方，她会配合笑起来。
　　这就够了，我也只想要一个倾听者。
　　有很多话跟鹿远是不能说的，但是面对周宣姌时我可以轻轻松松说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周宣姌显得比较拘谨，后来大概聊天聊得多了，发现我内在的本质，她开始调侃我起来。
　　有时候她会说：“你和鹿远是青梅竹马，你有没有喜欢他啊？”
　　我首先是震惊，然后夸张地说：“怎么可能，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还是懂的。”
　　她笑了两声，我立马说：“你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他，就让我永远吃不到甜柚子。”
　　甜柚子是我最喜欢的水果，酸柚子是我最讨厌的水果，甜柚子和酸柚子在我这里是分为两种水果的，这一点都不矛盾。
　　谁知这时候鹿远走过来了，他看着我们，说：“聊什么，这么开心。”
　　我突然来了坏心思，“聊你呢！”
　　“聊我什么？”他来了兴趣。
　　“聊你怎么这么笨。”
　　“周遥遥！”鹿远咬牙切齿地向我奔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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