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踪》墨客天涯

4、第4章 是是非非，变数惊起

　　靖归尘一掌轻推，无匹真气化作洪涛海浪，以翻江倒海之势冲击而出。

　　千相右瞬间被震飞数百米，狼狈倒地，翻滚吐血。

　　等级相差太多，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千相右再也不敢在靖归尘面前逞能，为保性命，唯有压住伤痛，灰溜溜撤离。

　　靖归尘无意追击，转回“八方好客”酒楼。

　　因为原先的屋门被破坏了，店家给换到了隔壁房间。

　　靖归尘打算休息一下，然后用道门术法查找洛天城的准确位置。

　　乌云散走，明月当空而照，洒下万里银辉。

　　夜空下，湖泊边，一人迎风而立，自有非凡气势。

　　月光照在那个男子身上，只见他两鬓斑白，神情肃穆，一身白色衣袍，衣服上绣有剑锋图纹，手持一柄古铜宝剑，静立不动，好似在等待什么。

　　不久之后，张非凡御风来到，站在那人的背后，还未说话，忽遇攻击。

　　那人剑锋一动，剑气引动湖面水波，顿时卷起一道水柱。

　　水柱紧接着爆散而开，化作十道水波剑芒，腾飞如风，袭向张非凡。

　　张非凡微微一惊，急忙拔剑，边挡边后退。

　　水波剑芒不断击中张非凡，却是触身即散，完全不伤人。

　　攻势停止后，张非凡有惊无险，好像明白了什么，收起剑锋，抱拳对那人说道：“恭喜师尊修为又精进一阶，想必已到灵境巅峰。弟子真是望尘莫及。”

　　那人正是通剑门之主风凌信，肃然不语，似有所思。

　　张非凡说道：“师尊现在距离圣境只有半步之遥，只要得到天灵珠，那么破境提升将是指日可待。”

　　风凌信沉默好一会儿，将剑插在旁边的土地上，终于开口了。

　　“情况如何？”

　　张非凡低下头，面有愧色，说道：“弟子惭愧，没能完成任务。天灵珠被道门顶峰靖归尘取走了。”

　　风凌信瞬间皱紧眉头，心中一怒，片刻后，舒缓平静，不得不承认事实，说道：“靖归尘亲自出手，宝珠被他所得，是理所当然的。”

　　张非凡说道：“如果师尊出手，能有几分胜算？”

　　风凌信一阵静默。

　　张非凡从静默中好像领悟了什么，苦涩一笑，说道：“连师尊都没有把握，看来这道门顶峰，真是名副其实。”

　　风凌信再度开口：“你看到他出手了吗？”

　　张非凡于是把当时发生的详细情况说了出来。

　　风凌信听了以后，说道：“你认为儒门的墨倾城能从靖归尘的手中抢到天灵珠吗？”

　　张非凡心中一阵苦涩，说道：“说来惭愧，弟子不是墨倾城的对手。而靖归尘一出手，连墨倾城也难以动弹。估计墨倾城最终取不到天灵珠。”

　　风凌信说道：“那就说明天灵珠还在靖归尘的身上。我们要夺取的话，更加困难。”

　　张非凡微微一惊，说道：“难道天灵珠就这样放弃了吗？师尊愿意如此就罢休？”

　　风凌信沉吟了一下，说道：“强攻不成，便需智取。可以派人紧追靖归尘的踪迹？”

　　张非凡郑重说道：“这是自然。我们的眼线已经看到靖归尘进了八方好客酒楼。而香音坊和万邪宗的高手也到了。估计此刻他们两派已经动手了。”

　　“他们拿不到天灵珠。”

　　风凌信虽未到八方好客酒楼，但可以准确预测到结果。

　　说完，就拔起剑，迈步离开。

　　张非凡立即问：“师尊要去哪？”

　　“当然是去那家酒楼。”

　　酒楼客房内，靖归尘凝神聚气，提升感知范围，覆盖整座“八方好客”酒楼及附近地区。

　　但是，探查不到强者的气息。

　　靖归尘曾经见过洛天城一面，印象深刻，至今不忘，也知晓洛天城实力不俗。

　　但现在启用强大的感知力也搜索不到，那就说明洛天城必是用了宝物掩盖身上的气息。

　　靖归尘转念一想，既然现在查无所获，也不必着急，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追查也不迟。

　　而在睡觉之前，靖归尘施术，让高空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白阴阳光印。

　　这个阴阳光印可以探测到酒楼各处的情况，并连接到靖归尘的脑识。

　　只要洛天城一出现，就能马上发觉。

　　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东方天空一片嫣红。今日的阳光，特别美丽。

　　靖归尘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但是突然发现有三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逼近，为探究竟，只得起身出去。

　　酒楼大门外，通剑门、香音坊以及万邪宗三大势力不约而同，聚集此处。

　　不仅是门派弟子，三派掌门也都亲自到场。

　　因为敌人是靖归尘，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三派势力就站在大门之外，没有进去。他们都想得到天灵珠，但是谁都不想第一个出手。

　　现今形势下，谁先出手，谁就等于宣告失败。

　　三派掌门各自的算盘都打得很精明，都希望自己是最后的渔翁得利者。

　　“八方好客”酒楼的幕后老板是儒门圣导龙寻远。龙寻远的目的，不在盈利，而是通过这家酒楼，收集北荒地区的各种消息。这在北荒，完全不是秘密。

　　没有人敢肆意破坏这家酒楼，因为没有人敢去招惹儒门圣导，除非实力够强或者是个傻子。

　　三派势力就在大门外僵持着。

　　酒楼掌柜也没有派人出来迎接。这家酒楼的规则是，进门以后才是客人，不进则是陌路人，与酒楼完全无关。因为有儒门在背后撑腰，所以掌柜在经营这家酒楼的时候，可以任性，可以随时开门关门，更可以看哪个不爽就拒绝做哪个的生意。

　　靖归尘腾空而来，站在半空中，俯视下方的众人。

　　只见三派人马：风凌信、张非凡以及普通的通剑门弟子站在左边；香音坊之主安若依、妙云雨以及一众女弟子站在中间；万邪宗之主万向乘率领十几个弟子站在右边。

　　靖归尘虽然对三派门徒不怎么认识，但是三派的各个掌门都见过。

　　今日他们聚集在此，很明显，只有一个目的。

　　有坊主安若依在场，妙云雨不敢轻易出声，但是邪心不死，一抬头，就不断地朝靖归尘抛媚眼。

　　靖归尘无视妙云雨的妩媚，伸出右手，光芒一闪，天灵珠再现掌中，说道：“为了这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将要踏入黄泉之地，不值得。”

　　靖归尘手持天灵珠站在空中，傲然无双。

　　三派人马纷纷抬头仰望。

　　目标就在眼前，三派掌门无不想要，但谁也不敢先出手。

　　风凌信觉得要一直抬头有点累，便抱拳说道：“靖先生，可否下来面对面相谈？”

　　靖归尘身形一闪，来到地面，右手一挥，天灵珠自动浮空。

　　看着对面的三派人马，只给出两个选择。

　　“现在撤退，可保性命。执意抢夺，唯死一途。”

　　靖归尘顶峰实力，就是如此强势。

　　外人想要染指道门宝物，无需容情，绝不留情。

　　风凌信、安若依、万向乘三人，都清楚自己不是靖归尘的对手。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风凌信此人除了剑术高明，更喜欢动用头脑。

　　既然强取难成，那就先来文谈。

　　“靖先生，不必剑拔弩张。世人皆知，天灵珠不仅可以突破境界裂痕，还可以助人修炼神功。世间修行者，无不想借助它的力量提升修为。但我也知道，这宝珠是道门之宝，我非道门中人，自是不敢非分占据。不过，我希望靖先生可以将宝珠借我一段日子，等时间一到，必会准时双手奉还。如此，天灵珠还是道门的，靖先生又可以助人为乐，岂不是两全其美？”

　　风凌信将算盘打得响响的，但香音坊和万邪宗又岂会落于人后？

　　安若依说道：“我也想借取天灵珠，希望靖先生通融。”

　　安若依轻纱遮面，发型十分好看，三千青丝飘于背后，一身白衣长裙胜似仙子。世间盛传香音坊的女人，多是贪图男色，更利用男人的阳气练就邪功。唯独这第十五代掌门安若依不同，她无心风月，修炼的是上古逍遥散仙流传下来的清心玄功。

　　万向乘紧接着说道：“在下也是这个意思。”

　　万向乘跟门下许多弟子一样，都是颜值较低，除了天生如此，更因修炼毒物邪功，日积月累，容貌也不断变丑。

　　靖归尘见三派掌门暂时没有动武的举动，也不想出手。

　　至于将天灵珠借出去，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我没有理由将宝物借给你们。”

　　说完，靖归尘右手一动，天灵珠化作一道细光进入衣袖之中。

　　风凌信立即摆摆手，说道：“靖先生此言差矣。当初在东州，我与靖先生有缘认识，也浅谈了一番剑道。看剑可知人，靖先生当知我乃信守承诺之人。有借有还，决不食言。只要先生肯借我天灵珠，我通剑门上下必定感恩戴德。将来只要先生有需要，我愿带领门人，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停顿了一下，转而对安若依、万向乘说道：“倒是两位，据我所知，你们与靖先生并无交情。那就真没有理由来借天灵珠了。”

　　安若依说道：“风掌门有所不知。我虽然与靖先生没有交情，最多只是曾经见过一面。但是道门十杰排行第四的问天非先生，与香音坊渊源匪浅。世人皆知，问天非先生风流倜傥，处处留情，惹下了不少的孽债。我香音坊不少女弟子都被他调戏，这等是非，不可不算。据我所知，靖先生与问天非关系很好，又是他的师兄，眼下他不在，靖先生也应当替他还一下债。我也不要挖人眼珠、断人手脚什么的，只需靖先生将天灵珠借给我，便算了结。”

　　风凌信立即怀疑，说道：“你说问天非先生惹了你们香音坊的女弟子，有什么证据？安掌门，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毁坏一代道门高人的名誉啊。”

　　安若依拿出一枚心形白玉佩，说道：“这是问天非在香音坊为非作歹时留下的证据，别人看不出来，相信靖先生看得出这是问天非的随身物品。”

　　玉佩上面有“问天”二字，确实是问天非的东西。

　　靖归尘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不悦，但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想多说什么。

　　万向乘提出疑问：“这问天非实力高深，他的随身物品岂会轻易被别人得到？除非他自愿交出。难道说，安掌门口中那个被问天非调戏的香音坊女弟子其实就是你自己，不错吧？”

　　“胡说什么？”

　　安若依顿时一怒，不由地将玉佩捏得紧紧。

　　万向乘摆摆手，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安掌门何必动怒？”

　　安若依确实不该动怒，若是表现得那么明显，反而证实了万向乘的猜测。

　　于是吸气呼气，恢复平静，将玉佩收起，然后对靖归尘说道：“师弟欠债，你做师兄的替他还一下，天经地义。”

　　万向乘随即说道：“提到还债，那我也不得不说了。问天非曾到万银镇游玩，在万邪宗麾下的赌坊输了一万两，当时无钱偿还，便立下字据欠着。我们万邪宗相信问天非身为道门高人，不可能欠债不还，于是就收下欠条，放他离开了。但是多年过去，他不仅不还钱，还玩失踪。他当年亲自写下的欠条，我一直都留着。靖先生作为他的师兄，帮他还一下也是应该。我也不想要什么银两，只要将天灵珠借我一段时间，这欠条便作废。”

　　说完，万向乘拿出一张欠条，打开给靖归尘看。

　　靖归尘看到欠条上的字迹确实是问天非的，还有他的红色手指印，看来不像假的。

　　而问天非的为人，靖归尘也很清楚，他的确是一个喜欢到处惹祸又我行我素、不知悔改的人。

　　不过，就算安若依和万向乘说的都是真的，但犯错的人始终是问天非，与道门无关，想要利用私人恩怨交易道门公器，靖归尘可不答应。

　　靖归尘看向安若依，说道：“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教训他的。不过，他做的事，犯的错，该由他自己承担。天灵珠是道门之宝，岂能为他的私人过错买单？”

　　接着对万向乘说道：“同样的道理，天灵珠也不能借给你。况且，那些钱皆是俗物，又怎么能与天灵珠相提并论？”

　　最后，对风凌信说道：“你我交情尚浅，终究只是萍水相逢。况且，我并不需要你们通剑门为我效力。我既对你们无求，你们自然也无法从我这里借走天灵珠。”

　　靖归尘一口气拒绝了三派掌门，态度十分坚决。

　　“你们不用妄想了。哪里来的，就回哪里。若再敢对天灵珠动贪念，别怪我不留情面。”

　　靖归尘说完，转身走向酒楼。

　　这一瞬间，风凌信、安若依、万向乘三人同时有了动武的念头，甚至心有默契地想到，如果三人一起上，或许会有机会。

　　但是这时，一阵马蹄声响惊动风云。

　　靖归尘感受到强大的气息，停步，转身望去，只见一辆双匹马车在荒野上极速奔腾，直向酒楼而来。

　　三派之人也纷纷转身观看，俱是大惊失色。

　　“不好！是……北荒第一高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