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他要成仙》遛个蘑菇

26、番外一

　　顾禾小时候喜欢照镜子，她喜欢看着顾松的脸，猜测自己的容貌。

　　她们是双胞胎，应该长的十分相似，她应该比小松黑一点，她喜欢到处跑；还应该比她胖一点，她还喜欢吃东西。

　　小松就不喜欢，她对吃的东西十分挑剔，白菜是不吃的，茄子长得太丑，韭菜吃完嘴里有味道。

　　顾禾闻着街边韭菜盒子的味道，馋的直流口水，小松不为所动，认为那个东西不卫生，坚决不肯买来吃。

　　顾禾只好馋着。

　　后来，顾松每每走过那家小摊都会买个韭菜盒子吃，却再也没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大惊小怪了。

　　顾松很小就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妹妹，对于谁是妹妹，姐妹两个人争执不休。

　　顾松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姐姐，毕竟某个馋鬼到现在还没有出生。

　　顾禾却不这么认为，她道理一大堆，小话一套一套的。

　　老师讲兄友弟恭的时候，她说就因为自己是姐姐，所以从娘胎里就让着她，要不怎么能混得只剩一团肉。

　　顾松不理她，专心写作业。

　　顾禾就指着课本上画的两个小人中较大的那一个说：“你看，那个小人长得像我，所以我就是姐姐。”

　　顾松忍无可忍的说：“闭嘴，不然晚上减肥只吃玉米。”

　　顾禾紧紧的把嘴闭上，她太讨厌玉米了，顿顿吃也吃不饱，晚上只吃一穗玉米，肚子唱一晚上空城计。

　　从记事起，两姐妹之间的争吵就没有断过，顾松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顾禾存在的，等到她察觉她的存在时，她的世界，就只有她了。

　　顾松是个怪人。

　　这是她们学校的同学都知道的一件事，她经常自言自语，孤僻，不合群。

　　虽然她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在班里就是没有人喜欢她。

　　孤立是校园暴力的萌芽，女生们看不惯她，觉得她装模作样，神经兮兮，谁都不要跟她一座。

　　老师只好把她放在讲台旁边的一处座位，自己一座，顾松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喜欢。

　　有一个顾禾就已经很烦了，再来一个同座，简直是灾难。

　　顾禾很委屈，她上课的时候从来不捣乱，听得比顾松还专注，她甚至私下里还喜欢一个女老师，觉得她圆圆的脸，长得很像她梦想之中的那张脸。

　　顾松就很讨厌她，她们的世界，理所应当的就应该只有彼此。

　　女生们忍耐些时日，顾松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这让女生们更加恼火。

　　一个临时成立的反顾松5人小队秘密成立。

　　首先是顾松的书本总是无故失踪，顾松嗤之以鼻。

　　顾松知道班里得女生不喜欢她，她不以为意，回头向隔着一个过道的男生借。

　　那个男生脸红到耳尖，把书的封面拿袖子擦了又擦，嗫嚅着递给顾松。

　　作为借书的报酬，顾松施舍给他一个微笑。

　　班里的男生全都沸腾了，一向高冷的顾松肯向人笑一笑，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罕，特别是这个笑容，还那么好看。

　　有人源源不断的等着借书给顾松，女生们的小计划不攻自破。

　　过了几天，一本撕得烂烂的书扔在顾松的书桌上。

　　顾松把书粘了粘，接着用。

　　顾禾嘟着嘴生气，叫嚣着要给那几个女生好看。

　　但她也只能叫嚣，她现在最大的动作，也就是在顾松的身体里翻个面。

　　她发现自己能翻面的时候是在半夜，万籁俱寂，顾松睡得香甜。顾禾只有一个意识，连脑袋都没有，没有睡觉的功能，只好自己把白天发生的事再想一遍。

　　劳动课好讨厌，老师长得瘦瘦小小的，那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不用听就知道她们在商量什么坏事情。

　　顾禾气呼呼的，想把那几个女生踹翻在地。

　　她学着楼下喝多的几个大哥，飞起一脚……重心一个不稳，一团嫩肉转了一个圈。

　　顾禾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长在小松身体里的一个瘤，动也不能动。哈哈，现在自己能翻身了。

　　顾禾在撒着欢，顾松也感觉到了，她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不想睁，问顾禾：“你干嘛呢？”

　　顾禾又翻了一个身：“我能翻身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顾松睡意全没了，她默默地用意识在自己身体里探索一番。

　　彼时，顾松还不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力”。

　　在顾松的身体里，顾禾由原来的的疙疙瘩瘩的小肉瘤，变成疙疙瘩瘩的小肉团。

　　肉团上已经可以看出分化出来的小小四肢，顾松欣喜万分，她并不介意顾禾一直呆在自己的身体里。

　　只是，若小禾能够有属于自己的躯体，能实实在在的陪伴在自己身边，也……不错。

　　顾松最近心情不错，女生们以为她在向他们耀武扬威。

　　很快，斗争就升了级。

　　顾松被莫名其妙的关在厕所的隔间里；走走路，从暗地里伸出来想要把她绊倒的脚；学校里，有人散播她跟某个男生不堪的留言。

　　顾松这次没有沉默，她用“力”撬开卫生间的门；把暗地里伸出来的腿狠狠的踩在脚下；把散播谣言的女生揪出来，连带着录音一起告到老师那里。

　　顾松出手果断，反顾松5人小分队消停了好久。

　　顾松以为她们安分了，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孩子的心思要是用在做恶上，要比成年人有杀伤力的多。

　　几个家长带着她们的孩子来找老师，女孩们哭哭啼啼的向老师告状，说顾松欺负她们。她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家长们态度强硬，老师也没有了主意，只好把顾松的家长请到办公室。

　　顾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到了顾松的老师。

　　几个家长在老师办公室里为着小学生的鸡毛蒜皮吵架，顾母以一敌五，抓住对方没有证据，就是不认账，把顾松带回家。

　　顾松神情冷冷的回了家，她对除顾禾以外的人都淡淡的。

　　倒是顾禾，被刚才顾母大杀四方的霸气所折服，不停在顾松耳边念叨“好酷”之类的话。

　　顾松不厌其烦，低低的呵斥她“闭嘴。”

　　顾母的身体一僵，回过头来，带着僵硬的微笑问她：“小松在和谁说话？”

　　顾母不喜欢这个女儿，她就像是一个讨债的，冰冰冷冷地，既不会撒娇，更不和她说话。看向她和丈夫得眼神就想看两只蚂蚁。

　　她为了自己不被人指指点点，把女儿带回了家。

　　骨子里却相信，那几个女孩子就是被顾松欺负的。

　　顾松回了房间。

　　顾母心乱如麻的在客厅里等着晚归的丈夫。

　　两个人把主卧的门关上，压低声音在里面商量对策。

　　第二天，顾父顾母帮顾松请了假，带顾松上街，吃小孩子们都爱吃的披萨、汉堡，还给她买了一身鹅黄色的小裙子。

　　顾松嫌弃的看着小裙子，却还是把它穿在身上。顾禾吃的满足，不断品评着新裙子。

　　她对着蕾丝花边看了又看，顾松以为她喜欢，问她：“好看吗？”

　　顾禾不知道这句话是问裙子好不好看，还是问顾松好不好看。

　　顾禾谨慎的回答：“当然好看，小松穿什么都好看。”

　　顾松骄傲的扬着美丽的脸蛋，对顾禾的回答很满意：“一般吧。”

　　顾禾对某个人傲娇属性早就有所了解，又建议说：“我看杨晓迪那身粉色的也挺好看的，就是穿她身上可惜了。”

　　顾松若有所思地点头。

　　顾家和谐的度过了一段时间，某天一个陌生人的到访，打乱了顾家的平静。

　　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她家，不断地询问顾松一些问题，顾松回答的十分敷衍。

　　男人把顾松送回自己房间，对顾氏夫妇说：“顾松的心智正常，可能是缺乏关爱，家长多关心就好了。不过我看她的胸骨有些畸形，你们最好带她去医院看看。”

　　顾氏夫妇很失望，只有顾松被定为心智失常，他们才有生二胎的机会。

　　顾父很不开心，甩手把门摔上，离家不知道干嘛去了。

　　顾母不敢自己在家待着，收拾了些东西，回娘家住了。

　　他们俩不在，顾松更开心。

　　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直到家里没有钱了，顾氏夫妇还没有回来。

　　顾松已经2天没有吃饭了，没有钱，她还没满16岁，也不能出去工作。

　　中午下课的时候，顾松慢慢的走，一边走一边想家里有哪些东西可以卖钱。她可以挨饿，顾禾不可以，她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慢慢长成个人形，或许某一天，她就能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活着。

　　顾松脸上有一丝笑意，一个没留神，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顾松直直摔倒在地，没有了知觉。

　　再睁开眼，耳边灌满顾禾的六神无主的哭声。

　　顾松拍拍自己的胸，隔着胸骨拍在顾禾的身上，示意顾禾小点声。

　　顾松迷迷糊糊还想再睡：“别哭了，吵死了。”

　　顾禾打了一个哭嗝，抽抽噎噎的说：“你不要丢下我。”

　　顾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她脸色难看地说：“闭嘴，我活的好好的。”

　　顾禾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她哭了好久，声音哑哑的。

　　顾禾是真吓坏了。

　　顾松勉强用她最柔软的音线安慰她：“好了，不哭了，下次不减肥了。”

　　顾松没有告诉她家里没钱的事，一直说要减肥不想吃东西。

　　顾禾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顾禾睡着了，这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顾禾的意识和肉/体渐渐融合，距离“出生”不远了。

　　顾松温柔地拍着自己的胸膛，也是顾禾所在的地方。

　　顾父和顾母却被居委会大姨狠狠地批评教育，多俊俏的小姑娘，在别人家都要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这夫妻俩却好，亲生女儿居然被饿到在学校晕倒，这当父母的要多狠的心肠。

　　顾父狠狠瞪了顾母一眼，对居委会阿姨赔笑脸，毕竟是家务事，阿姨批评了几句就走了。

　　顾父顾母互相推卸着责任，两个人甚至不顾场合，在医院吵了起来。

　　护士喊了好久，两个人才勉强压住怒火，去了主治医生那里。

　　医生把顾松的情况跟他们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医生怀疑顾松的胸腔里长瘤了。

　　顾父：“不接受手术，我女儿还能活多久？”

　　医生：“这个不好说，我们要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

　　顾母果断的说：“我们不治……”

　　顾父打断顾母的话，沉思了一下要怎么开口：“要是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