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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那贾雨村挑来挑去,最后却选定了金陵甄家。林如海得知此事,摇头心道,此人刻薄寡恩,一心为官。去了甄家怕是也呆不长的。
      年后二月底,春闱放榜,林琛、石霖的前任先生,林修考中第二十一名。林如海得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去岁秋闱,林家族学考中两个举人,长此以往林家何愁不能兴盛。当夜就叫人摆了酒请柳先生吃酒。
      酒过三巡,林如海问:“柳先生进来辛苦,不知那两个小儿学业如何?”
      柳先生此刻正是微醺,爽朗一笑,道:“林兄放心,你那小儿天赋极高,一点就通。只是天赋太高,我怕他失了对学业的敬畏之心,是以平日略微压了压,不过林兄放心,我有分寸的。至于那石霖小子,虽说天赋略微不及贵公子,却也是极佳了,且此子最为难得的便是极为自律,有这份克制和自律,就远非常人所及。只是出身差了,倒是可惜了。”
      林如海心知,柳先生说的可惜,是石霖这孩子出身是林家奴仆,没有科考的资格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林如海也很是看好石霖这个孩子,正如柳先生所言,这孩子读书天资极高,且极为自律,和琛儿从小关系极好。自己琛儿今后的路上能有这么个好友相互扶持也是好事。
      林如海心里盘算了些什么,却是没跟人说。只是继续招呼柳先生喝酒。
      此时的石家几口也在商量关于赎身的问题。石蜜道:“再等几年,少爷该要去参加科考了,童生考试十二三岁就能下场了,到时候就求了老爷夫人,放了阿霖出去,以平民身份去考。咱们三个继续留在府里。若是阿霖争气,能考中秀才,就再接了爹娘出去。至于我倒不着急,我跟着姑娘,过的也好,等过些年,姑娘出嫁,我也到了年纪,向姑娘求个恩典,让阿霖来把我赎出去好了。”
      石毅皱眉道:“这般,太委屈你了。还得好些年呢。”
      石蜜搂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我跟着黛玉啊,那般好的人,能吃什么苦,没准比多少人家的小姐过的还好呢,你们不用担心我。再说这一切都在阿霖能考中的基础上,若是不行,咱们就还是按照原计划,受些伤,求老爷夫人放出去。”
      石毅看了看儿子道:“你这小子可是听见了,要好好努力,我和你娘无所谓,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和你姐姐也得努力,知道吗?”
      石霖一颤道:“是,我知道的,肯定努力的。我一定把爹娘和阿姐都带出去。”
      杨露揉揉儿子的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平日既不能太出挑,也不要显得太笨。”
      石霖点点头,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坚定了信心。
      刚进三月,林如海就开始让贾敏收拾东西了,他接到圣命,命他五月末回京述职。林如海私下和贾敏道此次回京八成就不会来了,自己活动了关系想留在京城为官。只是事情还不确定,具体任命要到去了京里见过圣上才知道。
      “只是家里的东西却是需要打点起来,但却不必声张,且去京里可以多带些,却不能过分,若是惹了人眼却是不好,只是少不得到时候还是需要夫人再回来一趟。且这次回京,一家人都要去,孩子还小,要提前准备充足。”林如海拉过贾敏柔声道。
      贾敏得了林如海的话,心里也是高兴。能够调回京里,一方面自己离家数年,也是想念,另一方面也是知道林如海在这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坐着,不很安稳,能回京是极大的好事。当下就开始默默打点行装,盘点家产。
      这两个月贾敏一边暗中打点家中财产,一边又少不得接了帖子去赴宴。每每有人问及,只说自己自来了江南还未回过京里娘家,往年孩子还小,不便出行。如今孩子大了,也想带着去京里瞧瞧,且京里宅子多年无人搭理,也该收拾收拾了。众人也都理解,孩子小时却是不易远行,如今大了,倒是可以去京里瞧瞧,谁都是骨肉亲情,没得出嫁就连娘家人都不见的。
      林府内部,贾敏在安排随行人员,林黛玉那边,林黛玉的奶嬷嬷早几年已经回家荣养了,身边的秦嬷嬷和吴嬷嬷都跟着,丫鬟方面,石蜜自然要跟着,秀梅、凝兰早就放出去嫁人了,现在跟着黛玉的大丫鬟除了安菊、石蜜还有两个是石燕和安云,这俩都是前两年提上来的,黛玉给取名的时候就一个随了安菊、一个随了石蜜。剩下还有雪雁、靛颏、秋莺、棉凫四个二等丫鬟。林黛玉想了想决定留下安云和秋莺守屋子,这两人都是稳妥的,且安云娘还是个管事娘子。贾敏听说后点点头,并不多说。
      林琛那边,杨露和石霖都要跟着,孙嬷嬷这些年照顾林琛尽职尽责自然也要带着。另外还有两个当初出事后贾敏又安排的婆子,都是贾敏调教多年最是忠心稳妥的人,一个姓黄一个姓许,这四人留下许嬷嬷带了黄嬷嬷,丫鬟方面带了两个大丫鬟木香和山楂并几个二等丫鬟,还有两个小厮空青和冬青。
      待到林家人上船时,饶是刻意低调,却也有足足三大船。
      京里贾母接到信说是女儿要带着外孙、外孙女到京里给自己请安,高兴的合不拢嘴,边上的人也都跟着凑趣,只道贾母一番爱女之心可是把姑太太盼回来了。贾母连声叫了鸳鸯开自己的库房,拿了各色绸缎,预备给贾敏做京里时兴的衣裳。两套青玉玛瑙头面预备给贾敏,自己的敏儿未出阁时就喜欢这些玉石,不爱金银的。还拿了一套粉珠头面预备给林黛玉,一个紫玉冠是给林琛的...
      王熙凤、李纨自从嫁进来就没见过贾敏,只是听说,却也存了几分好奇,且这些东西本就是老太太的,自然不会置喙。邢夫人不管家,老太太给谁都无所谓,给贾敏总比便宜了二房强。且往年贾敏送来的年礼给大房的都会多一份,在邢夫人眼里,这是看中自己一房的表现,且只要王夫人不高兴她就高兴,是以不仅没有意见还十分积极凑趣。
      王夫人在边上坐着心里老大不自在,她自来不喜欢这个小姑子,看着贾母这般做派,心里很是不高兴,那紫玉冠给宝玉戴岂不是正好,竟然要给那贾敏之子。更担心贾母又提自己宝玉和那林黛玉之事,越想越觉得,贾敏此次上京来,怕是就是要敲定此事的。心里愁的坐立难安,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深恨贾敏出门子前就和自己不对付,现在生了个女儿还想攀上自己宝玉。
      王夫人听的厌烦,直撑到贾母累了,才告退出门。回到荣禧堂后问周瑞家的:“姑太太五月要回京,先前怎么没个消息,这几年林如海也没来京述职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瑞家的自来是王夫人心腹,如何不知道王夫人的各种心思,是以早打听到了,道:“回太太的话,我也刚知道的,这林家此前并没个消息。这巡盐御史两年一任,期满要回京述职,只是圣人体恤林大人允其两任一述职,上次该来的时候正赶上圣人南巡,路过江南,林大人便就地面圣述职了,是以今年林大人才来京里。”
      王夫人眉峰一动,道:“怪不得,这回来,不知能捐个什么官。”
      周瑞家的看了看王夫人,低头不敢说话,心道:捐官这字怎能用到林老爷身上,人家可是正经科举探花郎出身,在那巡盐御史这大肥缺上干了多年的人,这次回京述职,若无大错,圣上就算不让其再干巡盐御史,只怕也不会薄待了的。只是心里知道王夫人心里不忿,没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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