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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五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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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
阳光照耀之下,向来凄清的南山公墓蒙上一层温暖的橘色。
宋远右手捧着一束小雏菊,左手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有一瓶啤酒和四个玻璃酒杯。
过了一会儿,孟静和钟渔也到了。
两人还穿着蓝色的校服,显然是从学校偷溜出来。
忘了说了,今天星期三,2018年10月24日,距离林茗自杀刚好过去一个月。
三个人站在林茗墓前,围成一个半圆。
宋远望着林茗的遗照,或许是中午阳光的错觉,她感觉林茗在笑,天真无邪、自然纯净的笑。
这个笑容给了宋远前所未有的安心。
钟渔一双眼睛在宋远、孟静、墓碑三个方向打转,也不知是什么大事,这两人神神秘秘的。
上午课间操,钟渔突然被宋远老师叫住,让她上完第四节课赶到南山公墓来。钟渔连中饭都没吃,一下课就跑出来了,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同校的孟静。两人在南山公墓站下车,孟静轻车熟路地带着她找到了林茗的坟墓。
孟静任凭钟渔疑惑的目光在身上扫过,她始终不发一言,专心拔除墓阶上新生的野草。
宋远倒了四杯啤酒,一杯放在林茗墓前,另外三杯她们分了。
宋远说:“我们一起给林茗敬杯酒,为我们共同的不幸,为我们共同的抗争,干杯。”
说完,宋远一饮而尽。
孟静是第一次喝酒,她吞的迅猛,不小心呛到了喉咙。
钟渔曾在魅KTV,在花样写真喝过很多次酒,啤酒、红酒、米酒、甚至是白酒,什么样的都有,她不敢拒绝,陈姐、刘局他们给什么就得喝什么。
区区一杯啤酒钟渔倒是不怕,只是她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端着酒杯杵在原地,直到宋远和孟静的酒杯空了,钟渔才回神,急忙也一口喝了。
宋远郑重地对在场的三个女生,包括死去的林茗,深深的鞠了一躬,她说:“宋老师在这里以姐姐的身份跟你们道歉,姐姐对不起你们,姐姐来晚了。”
钟渔愣住了,孟静也愣住了。
只听得宋远继续说道:“8年前,我跟你们一般大,也是七色光中学的学生,花样写真的老板陈鹤影跟我是同学,你们现在遭受的痛苦,我也遭受过。是姐姐当时不够勇敢,没能去揭发陈鹤影、王喜善他们这些混蛋,才害的你们被这群人渣□□侮辱。姐姐这次回到竖阴,找到你们,帮助你们,不求什么回报,只想和你们一起,把这群混蛋送到监狱里去。”
孟静的酒杯掉到石板上,碎了一地。
她回想起,王喜善暗室墙上的巨幅裸背油画,难道就是宋老师?孟静记得她第一次被陈姐领到画室,坐在圈椅上的王喜善突然起身,他捏住自己的下巴,不停的感叹:“像,真的很像。”
孟静睁大了眼睛,在宋远身上寻找与油画,或与自己的相似之处。可惜并没有,眼前的宋老师,皮肤略黑,体型稍微胖壮,扎着高马尾,看起来非常阳光健康。
宋远一左一右抱住孟静和钟渔,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妹妹们,为了林茗,为了我们自己,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受同样的伤害,我们一定要站出来,勇敢的发声反抗,我们要将陈鹤影、王喜善、刘局那些混蛋绳之以法,送到监狱里去。妹妹们,我们要团结起来,保护自己,也是保护更多的人。”
钟渔仍旧懵懵懂懂,但联想到刘局进监狱了,就不能逼迫自己亲嘴睡觉了,她心里是十分开心的。
而早熟的孟静,暗暗地篡紧拳头,她不能让林茗死的不明不白,她要揭露那些坏人的丑恶嘴脸。
宋远望着林茗的墓碑悲叹。命运真的很不公平,她们不过十三四岁,如花朵一般娇嫩的年纪,却被迫过早地承受成人世界的罪恶与黑暗。林茗,还有台湾的林奕含,她们没能扛过去,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而怀里的宋远、钟渔,以及曾经的自己,因为□□、视奸、侮辱,除了造成身体的伤害,还有伴随一生的心理阴影。以77岁的人均寿命计算,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一想到这,宋远很想哭,但她硬是把眼眶的湿意逼了回去。她不能哭,她要带着怀里的两个妹妹完成生命的救赎。就像《圣经》里的那句:“上帝只救自救者。”唯有自救才能挣脱那些恶毒的魔爪。
宋远闭上了眼睛,紧紧搂住孟静和钟渔,她在汲取来自太阳、清风、野草,还有少女们的力量。
它们仿佛都在说:“宋远,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