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闺秀》土味老爹

4、姐弟结盟

　　“苏公子且去大厅处候着吧，我先同小弟去告诉大哥你来了，他必然欢喜。”陈三岁赶在苏尘发问之前先发制人，然后就连拖带拽迅速将还愣怔看来客的小弟带离现场，慌张地下台阶时还被自己的裙脚给绊了，留给苏尘一个狼狈逃跑的背影。
　　“阿姊，这人谁啊，你喜欢他？”直到被院墙挡着了身形，陈三岁才吁了口气，吩咐碧桃去知会大哥一声，陈沙雕看她还隔着院墙上的窗柩在偷眼往回看，小脑袋也就跟着就钻过来开口问道。
　　“这就是大哥等了两天的苏尘苏公子，人家一表人才的，我为何不喜欢。”陈沙雕和陈三岁也一向亲近，也不瞒他，把心事也就摊开说了。
　　陈沙雕闻言，一脸跃跃欲试的激动：“阿姊，你要是看上了这个人，我就是绑也给把人绑进洞房。”
　　“你可住嘴吧”这都什么年少无知的虎狼之词，陈三岁有点搞不清自己在陈沙雕心里的定位，回手捂住了小弟口无遮拦的嘴，十二岁的陈沙雕才不过自己的肩膀高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郎，当年童生试上人家名次比大哥还高，以后说不准是什么大官呢。”
　　”哎，可惜了。“秀才也算半个官身，轻易都得罪不得，看着陈沙雕一脸真切的遗憾，陈三岁开始反思，也许父亲对小弟的诸多敲打可能还不够到位。
　　“不过，我师父说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阿姊下点功夫必能水到渠成，生米煮熟饭。”陈沙雕煞有其事地拍着胸脯打了包票，黑亮亮的小眼睛难得带了点小猥琐，虽然读书不多，但最喜欢酒楼里说书先生故事里的智多星，这会儿终于有他大展身手的地方，自然不容放过。
　　“先生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你可别把在外头的浑话乱套在先生身上。”陈三岁莞尔，教小弟的先生本也是个秀才，开口闭口的礼义廉耻、之乎者也，是个再迂腐不过的老先生，不摁着老弟这根朽木学君子之道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教这种听起来就够先生犯头疼的话。
　　“先生才不教我这个，是我这两天新拜的师父，教我的东西也新奇得很，很多道理闻所未闻，可比先生那些没头没尾听起来都费劲的大道理厉害多了。”提起自己的新师父，陈沙雕的神情就骄傲起来了。
　　陈沙雕在当铺里做伙计已经两个多月了，当铺来了留着山羊胡穿着破衫麻布的神秘老头，拿着个看不出样式材质的哨笛说是传家的宝贝，要当个大价钱，说得有头有脸，可陈家当铺开门做买卖一直都只做的实在买卖，这等没有来历的东西不敢做主收下。
　　陈沙雕却认得这个老头，他是集市上的常客，虽然没有以前花大价钱买赝品的傻劲，但去集市的次数反而有增无减。原来集市上不仅有天南地北的商旅买卖，更有不少异域奇人在集市上各显神通，奇淫巧计不一而足。一块空地，摆上家伙什使看家本事看赏，比空手乞讨的要强些。陈沙雕好热闹，现在虽然闲钱不多，但也从来不做那等只看热闹不撒钱的吝啬人，每月做伙计领的月钱大部分都花在热闹上。
　　而这老头原本是在集市上玩蛇的，用的就是一个丑的要命的哨笛，但招式老套很快大家就失去了新鲜感，这古怪的老头又开始卖蛇，一次只卖一条，由于饥饿营销买的人不少，但买回去没多久蛇就不见踪迹，偏他往往卖的又不是同一条，让人也没法告官。如今看来是最后这条营生也受了冷落，要来典当最后的家伙什了。
　　当铺伙计对这个穷到当自己家伙什的老骗子没什么好感，只有集市上见识过这人出神入化的弄蛇技艺的陈沙雕把这当作了难得的拜师机会，不仅做主为他典了当，还乐颠颠地赶在屁股后头做起了小弟。
　　“你哪认识的师父，当铺里的还是你外头认识的？”这会儿苏尘已经走远了，陈三岁的注意力被陈沙雕话里那位神秘师父吸引住了，这傻孩子怕不是在外头被人哄了，师父岂是能轻易拜的，不由盘问了起来：“是可靠的人吗？”
　　“阿姊，我师父是绝对可靠的人，就是他教我的驯兽办法，请不要胡乱怀疑我拜师的决心。”陈沙雕还处于正气少年的时候，满腔的热血冲动由不得人反驳，陈三岁只得面上附和，私下再让父亲查探一二。
　　“阿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打扮好看些，换身显眼好看的衣服，再抹点胭脂水粉，外头姑娘们都用着的，娘那就有不少，还有香味，就是不让动。”陈沙雕此时俨然化身为阿姊追夫大计的大军师，“为了阿姊追夫成功，我一定会从娘那拿到的。”
　　“你确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就想玩？”陈三岁看着陈沙雕的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的气势连忙拉着，这要不拉着，只怕会到处大嚷嚷自己要追人，“你可给我安分点，要追我自己来，不劳您大驾，让爹知道了你我都得罚一顿的。”
　　“爹就是迂腐。”一听到这，陈沙雕就泄气，眼珠子一转，“那还有大哥啊，我去找大哥，有哥支持给你红线搭桥，这就成了一半。”
　　“你谁都不许说，把嘴巴闭严实了，回头要是知道你透了一个字出去，以后我就再不理你了。”陈三岁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冲动弟弟给自己整什么幺蛾子，怕他心里落差又安抚他，“而且有你给我做大参谋就足够了，我们两个人一起难道还能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吗？”
　　“阿姊，那我帮你涂胭脂好了！”看着铜镜里映照出的大红脸颊，陈三岁心疼得直抽气，这小子扣胭脂膏跟扣泥巴似的，祸祸大半的胭脂不说，自己这样也见不得人。刚示意完碧桃去准备热水一会卸掉这红屁股妆，扭头再看陈沙雕信心满满挑选出来的藕粉配水绿的奇葩搭配，陈三岁当即连委婉都省了，果断放弃了之前的结盟誓言，利落地把人撵走了。
　　江南与京都远隔千里，如今人马齐备，就要上路，陈家上下忧喜参半，。苏尘出身本是农家，家境虽不似陈家殷实，但陈家观其行止大有可为之相，也不敢怠慢，一应待遇都等同于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