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Step.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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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右手端起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色手.枪，瞄准一块距离神官们最近的黑雾，“嘭”的一声枪响，子弹随着枪响划破晴空，却并没有像瞿麦预期的那样打中黑雾的核心。光束避开黑雾正中，却不偏不倚地射向黑雾的边缘，搅碎一方黑暗。
向四周蔓延的黑气感受到了子弹的冲力，像是吃痛一般蜷缩起来，又开始调转方向，向反方向冲撞。
零利落地翻转手腕，新的子弹上膛，又是“嘭嘭”几声，子弹飞到四面八方，将行将蔓延的黑气驱赶到了子弹与光束围成的中心区域内。
她在不断收缩狩猎黑雾的范围。简而言之，俗称聚怪。
瞿麦终于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另一边，神官们没了黑雾的干扰，那几个高高壮壮的大汉将肩扛的麻袋卸到地上，抖露出里面据零说是可以容纳魂魄的容器，但外观来看和普通的玻璃瓶没有什么区别。一时间，列阵的列阵，画符的画符，摆放容器的摆放容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零仍一心对付着愈发狂躁的黑气。
“小姐，准备好了！”人群中一个男声喊道。
“那就别耽误，快上！”
众人连忙恭敬答“是”，不敢耽搁，站到各自的位置就开始结阵。
不一会儿，空地上隐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银白色法阵。零看准时机，最后一次换膛，射出子弹，但这次的子弹却并没有冲向边缘，而是瞅准黑气最浓重的区域飞去。子弹即将射中之际，却在半空中分作几瓣向四周扩散，牵扯出一丝丝亮莹莹的光线。光线纵横交错，竟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阵阵黑气牢牢锁定。
“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法阵的光芒冲天而起，将一方的天地渲染成极致的白。在全白的世界里，网内的黑雾一点点淡去，横冲直撞狂躁不安的魂魄们也渐渐安定下来。时间一到，法术消失，天空的巨网化作光点消散。没了拘束的魂魄们像烟花一般四散而飞，混乱而有序地进入到一个个容器中。看管容器的神官们见此，一一将透明的瓶子收口。
“如何，阿麦妹妹，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吧～”
零转身，向全程被自己护在身后的瞿麦眨眨眼，笑问道。
但让凝意想不到的是，瞿麦并没有露出欣喜或者松一口气的表情。正相反，瞿麦眉头深锁，一脸忧心忡忡地……看她？
瞿麦身旁，一直隐藏着的通话屏幕解除隐身状态，缓缓现形。屏幕那旁，委员长老人胡子倒竖，怒视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脸色茫然的零。零方才说是保护瞿麦，却将全副精力集中在了魂魄本身，根本没注意到净化期间瞿麦与老人全程都在暗里联系。
“爸......？你怎么在这儿！？”
“爸？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我没你这样的闺女！”
“这样危险的净化活动我当然要全程监督，是你毛躁，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出来就没人知道，还想瞒得过我！”
老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恶声恶气地责备道：
“我让你选有自保能力的神官弟子帮那个丫头的忙，不是让你带着一群人和几个帮你拿重物的汉子瞎胡闹去的！还骗他们说你是领队！你胆子得多大啊，让你就敢自己一个人在汇集魂魄的同时护住十几号人！”
零不服气，孩子气地撅起嘴唇：
“可是你也看见了，净化很成功，现在的我有能力保护他们所有人！”
“人命本身就不是让你用来打赌证明自己实力的东西，”老人皱眉，“你还是不懂。”
“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里禁足思过！小于——”
又一个隐形的屏幕浮现，映出27号通讯员的人像。
“哎，岳父，我在。”男人应道。
“看好她，这几天别让她在弟子苑里折腾。”
此话一出，零的眼中顿时闪烁起点点的泪花。
“你不能这样！”零眼圈发红，不顾一切地向屏幕里的二人吼完就推开人群，匆忙结阵，消失在一派光芒里。
“我去看看她。”通讯员说完，获得老人的默许后，也匆匆关闭了通话。
“唉，现在的年轻人......”老人无奈摇头，看向刚才被晾在一边一脸尴尬的瞿麦，“私人家事，见笑了。”
“刚才的净化过程没有任何问题。所有的魂魄都已经归位，你对照着刀剑清点一下数量，匹配上了直接像锻造刀剑那样召唤刀剑男士就好。”
老人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还有什么问题吗？”
瞿麦犹豫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虽然这样有点唐突......”瞿麦顿一顿，继续说道，“但我想或许您应该更加相信零...姐姐一点。”
老人显然没想到瞿麦会说这个，明显面上一怔，但随即就被苦笑代替。他眼睛微眯，仿佛在看向不知名的彼方。那目光中多了一丝迷茫，也隐隐浮现着往日的余痛。
“差点忘了，你也是个孩子......”
“嗯？怎、怎么了？是我哪里冒犯您了吗……”
“没什么，你不用紧张，”老人收回目光，垂下眼睑，“有事再找我。”
语毕，不等瞿麦反应，老人关闭了通话。
被零带来的众人见局面至此，不敢多留，也向瞿麦匆匆告了辞，收拾着自己的物什就接连匆匆赶到传送装置前。都不用瞿麦操作，一个带着黑色板材眼镜的男人熟练调试几番，一行人马上就消失在了金光灿灿里。
局势变化如此之快，上一秒还热热闹闹的空地上，现在却只留瞿麦一人守着一堆“玻璃瓶”，独自在风中凌乱。
除刀剑外，本丸这个空间中的暗堕已经被完全清除，天空恢复了澄澈的淡蓝色，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来，是瞿麦许久未感受过的温暖。
回味完了迟到的欣喜，她蹲下身子，开始细数魂魄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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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仙兼定与江雪左文字在窗边并排而坐，远远隔着连廊，笑望着窗外一点一点变干净的天空，微微惊讶却欣喜地看着昔日战友的魂魄被瞿麦服服帖帖地收入囊中。
自二人合作修复刀剑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日渐熟络起来。虽不至于如闺中女子一般无话不谈，但在暂时艰难的时间里相互扶持，二人之间早就形成的一种静待转变、心怀希望的默契。就如同此时一般，彼此心知肚明地静静分享着喜悦，不动声色地缓缓描绘未来的蓝图。
“歌仙先生？”
“啊，秋田来了。坐。”
被叫到的粉发男孩向旁边的江雪鞠了个躬，然后坐到了歌仙兼定身旁。
“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二人但笑不语。
秋田藤四郎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
……
“安定，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干扰她。”加州清光拧紧眉心，“你明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那又如何？”大和守安定冷笑，
“等她肃清了本丸，马上就会出现这座本丸的第三个你。”
“安定！”加州清光抿唇。安定不愧是最了解“加州清光”的人，他知道他心灵深处最深最深的恐惧。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最亲密的伙伴一眼看穿。
“好吧，现在让你我都冷静一点，”加州清光深吸一口气，“我没经历过，但你最清楚，并不是所有审神者都是坏的，对吧？想想第三任审神者。”
加州清光的话并没有让对方冷静下来。相反，提起第三任审神者，大和守安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和…恐惧？
“所有审神者皆坏。”大和守安定皱眉，“绝对不能再犯险！”
“清光，让开！”
“不可能。她已经是我的主，我绝对不会让你踏出部屋半步。”
说完，二人双双陷入沉默。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却又降至冰点。
……
而另一边，三条的部屋却炸开了锅。
石切丸对灵力的感知敏锐，自那些神官来到这座本丸，他就能感觉到神物的气息。他们不是新的审神者派来对付他们的，他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那几声枪响的响起，并没有惊扰到在部屋内静观其变的他。远望着天空中巨大的金网，还有渐渐明媚的天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打消疑虑了。
……但却不包括今剑。
“石切丸，那声枪响是怎么回事！绝对是那个女的派人来讨伐我们了！快点，快点，石切丸，我们要赶紧赶过去杀掉她这个幕后主使！喂你干什么…喂别拽我让我过去！！”
“你冷静一点啊，今剑！那是来净化本丸的暗堕的，不是来讨伐我们的！喂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我才不要听慢吞吞的念叨！这样听你讲下去就要失去机会了！你快放开我！让我去杀了她！”
石切丸无端被戳到痛处，心里也不痛快，趁着今剑一个没注意，他抄起自己的刀鞘，转手就是一闷棍——
“吾之利刃，能断岩石！”
“咚”的一声，提着寸劲，他恰好将今剑打晕。
望着翻了白眼就软软倒下的今剑，石切丸还没顾得上把人安顿好，就听背后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瞧，之前还晕着的三日月宗近已经自己撑着胳膊坐起来了。本以为三日月的苏醒是多了个帮手，没想到三日月浑身哆嗦一下，像是怕冷一样，又缓缓将自己缩回被子——
“有水吗？要热的。冷。”
鬼特喵的冷！石切丸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没有空调的夏天，躲在棉被里居然说冷！
自此，欲哭无泪的崩溃感又开始占据石切丸的心头。
……果真，当三条家的刀，越正常越心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Step.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