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寒》艾尔拜音

12、污浊

　　韦琊冷漠的看着刘三，弯下腰，看着刘三仅剩的一只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刘三耳边问道：“值得吗？包庇三头什么都不会的肉猪？是怕我咬到肉猪身后的人吗？”
　　刘三猛地看了韦琊一眼，又很快的咽了咽唾沫，把眼睛垂下来，继续半死不活：“少爷说什么肉猪··刘三听不太懂。”
　　“你可以选择，他们是跟我斗，还是跟锦衣卫斗。”韦琊收敛了笑意，向楼司示意，自己走了出去。
　　楼司跟上，韦琊将怀里的糖掏出来剥嘴里一颗，嚼了起来：“大人，锦衣卫刑讯手法有点暴力，可以试试别的。”他又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楼司。
　　楼司走在前面，趁着日光看了纸上的东西，站定，转身看着低自己一头的少年，眼里是灰暗不清的神色。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杀N人？”
　　“我？”韦琊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的天真：“大人说笑了，我这么天真善良人畜无害丰神俊朗手无缚鸡之力读圣贤书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小孩，怎么会做那种可怕的事情。”
　　楼司居高临下看着韦琊。
　　韦琊维持笑容看着楼司。
　　半刻钟后韦琊再也维持不住僵掉的表情，叹气耸肩：“看我心情，看我想不想暴露。目的无非几种，灭口，取乐，报仇，又能细致划分，有冲动的，有冷静的，有预谋已久的，有连环搞事的，有顺水推舟的，还有搅某样东西的。”韦琊往前伸了伸手示意楼司继续往前走：“如果是我不想让人发现，那可以打昏了慢慢放血，剁成肉泥喂狗喂猪；如果是为了杀鸡儆猴那就可以玩的花一些比如把人再还回去，或者是切成块丢到猴的后厨房里？也说不定呢。”
　　楼司一路走到会客厅，坐下，看着韦琊：“书读的还不够。”
　　“？”韦琊懵了一瞬，然后意识到人家的意思是你太闲。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韦琊恭敬道：“谨遵大人教诲，在下定会多读书，读好书，好读书，做个饱腹诗书出口成章的读书人。”
　　楼司继续看着纸上的东西，心下决定，得抽着机会看着这个韦六。
　　从县衙离开已经是日落，韦琊收拾收拾回了府，身后跟着汪柯。今晚得找汪柯谈一谈。
　　“别的不说，他的确是个实在人，不会歪曲事实，该如何就是如何。”汪柯还告诉韦琊，楼司曾经拒绝了求和，一心把侍郎的儿子给弄进了锦衣卫，最后还是皇帝求情才放了出来，却是再也不能出门，侍郎一家算是恨透了楼司。
　　夜深，韦琊躺在床上看着远处的蜡烛，火焰跳动，在有限的光亮内，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主家可能是促进韦延夫妇死亡的人，而现在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泼脏水，其中牵扯到韦家的根本利益，和汪知州的升迁问题，必定被扯出来，杀干净，以绝后患。现在主家跟自己的牵扯已经不是单纯的恩怨仇杀，其中牵连了汪知州，这就有些麻烦。韦琊还是想通过自己的手去扳倒主家。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着自己的手，修长，漂亮，有力，它还是个孩子的手，未来什么都有可能。
　　商业街的计划，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是韦琊在这个时代试水的第一步，他的存在标志着韦琊正式在这里融入，立足，建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阿隐。”韦琊看着床边的一撮头发。
　　夜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少爷。”
　　“案子可能会咬出来主家。有点麻烦。”
　　“我去灭口？”
　　“你能打得过那个锦衣卫？”
　　“可以支开。”
　　“不必。”韦琊长叹一声，盖好了薄被，看着房梁，想起自己也曾在山里住过一段时日，晚上伴着狼嚎声入眠，那样闲适的生活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快要淡忘。
　　“随他吧。”
　　锦衣卫的速度很快，当晚结果就出来了，不到半个时辰，牢里来了三位新住户，个个大腹便便，衣着华贵。进去不足一个时辰，俩人鬼哭狼嚎招供，还有一个硬骨头，面对着楼司那张冷脸，开始疯子式的嘲讽。
　　楼司颇为诧异的看着硬骨头，又看了看口供：“韦易。行二。”
　　“孙子，叫爷爷作什么？”到处飘着血腥味的牢房，墙壁上都是喷射状黑色擦不掉的东西，在最中间，是架在椅子上的人，身上没多少伤痕，狰狞的脸色却是惨白一片。
　　楼司接过几根钉子，上手：“掰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