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王百万

45、45

　　丁小伟可能以为宁霄有点上钩了的意思，媚眼如丝，整个人黏糊糊，他伸出舌头讨好的想要去舔宁霄的手。耳边“砰”的一声巨响响起，他俩双双回头，看见庄明敬跟一他俩都没见过的男的并排着站在门口。

　　一个怒气森森，一个笑意盈盈。

　　丁小伟猛地甩开宁霄的手，站了起来。

　　他速度很快，宁霄坐着没动，手掌自然垂落，一脸平静的跟庄明敬对视：“你怎么来了？”

　　庄明敬没理他，目光阴沉的将丁小伟上下一通打量，踏脚进门，走到沙发跟前，用力把宁霄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手臂被他捏得生疼，宁霄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他还没说话，旁边左脚踩右脚的丁小伟跟他俩快要打起来了似的，冲过来，用侧面搂住了庄明敬的腰，边把人软绵绵的往后退，边捏着把嗓子吼：“哥！你别冲动啊！哥！”

　　庄明敬吓了一跳，还以为后面有人搞偷袭，松开宁霄，下意识一耳光甩了过去。

　　清脆一声巨响，丁小伟被打蒙了，血从嘴角就下来，他呆呆的伸手捂住了被打得迅速红肿起来的那半张脸。

　　宁霄见状，立即站两人中间，面朝庄明敬，挡在丁小伟身前。

　　庄明敬感觉自己气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咬牙切齿恨声吐出两个字：“让开！”

　　“凭什么？”宁霄双目赤红地瞪着他，一点不怕。

　　可再怎么叫嚣，他也不过是个伤号，庄明敬不知道是自己不想，还是不屑跟宁霄计较什么，他伸手，用胳膊拦着宁霄的肩膀把他掀开。

　　力道很原始，宁霄脑袋朝下，脚步踉跄地往一边栽去。

　　“小心。”丁小伟猛然吼了一嗓门，似乎终于从被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飞扑上去，把宁霄整个人拽住，接着特别有男友力的往自己怀里一拉。

　　特别狗血地，宁霄双手撑在了丁小伟薄薄的胸肌上，小鸟依人的一头扎进他怀里。

　　整栋房子瞬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时光停滞，大约过了好几秒，站在门口被狗血剧情彻底震惊住的那男的最先反应过来，他关上门，跟着进来，生拉着把丁小伟和宁霄分开。

　　丁小伟身上的布料着实轻透得可怜，这一拉一拽，底下小小一片根本遮不住，庄明敬亲眼看见他下面那小东西跟条肉虫似的吊着甩了甩。

　　还真他妈不小，庄明敬嘲讽地哼笑一声：“我打扰到你俩干好事了是吧？”

　　背对着他，宁霄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是啊！”

　　“好！很好！”庄明敬点点头，绕开宁霄，走到丁小伟和面生男跟前。

　　“庄明敬……”宁霄预感不妙，只来得及喊了喊他的名字。

　　庄明敬抬腿，一脚踹在了丁小伟的肚子上。

　　接着，“喀嚓”一下，宁霄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他瞳孔颤震，看着丁小伟捂住被踹到的部位，面目扭曲，弓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宁霄叫嚣着朝庄明敬冲过去，才开始骂，庄明敬看也不看他，又把他掀一边去了。

　　“唐离拦着他。”庄明敬指了指宁霄。

　　那男的跟庄明敬的大孝子似的听话，两步上前，拦在了宁霄面前。

　　宁霄往右走了一步。

　　唐离跟着往右走一步。

　　宁霄往左。

　　唐离也跟着往左。

　　丁小伟痛苦的呻吟传来，宁霄被挡着，看不见丁小伟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心里没着没落的，烦到没边，他心浮气躁的推搡了唐离一把：“给我滚。”

　　“抱歉，我是庄总的下属，我只听庄总的。”唐离比宁霄要高点儿，但两人身形看着其实差不太多，愣是连晃都没晃一下，双目含笑，看戏一样。

　　宁霄急喊：“庄明敬，你妈的，再动他一下试试？”

　　庄明敬深深扭头看他一眼，上前两步，蹲下，啪啪两个耳光扇在丁小伟汗涔涔的脸上：“上回在岚县酒店也是你吧？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这么爱他？跟他都跟来临江了？”

　　丁小伟脸色灰白，疼得不停的哼哼，根本说不出话。

　　宁霄看得着急，报复似的，在唐离肩膀处打了两下。

　　唐离愣是生生受着，不吭声，不还手，也不让路。

　　“一而再再而三，上次没打你，我的错！你他妈穿这么骚勾引谁呢？不是看见我跟他接吻了吗？你怎么就不用你这颗猪脑子想想他是你能动的？他是谁的人？”庄明敬手贱，使劲儿推了推丁小伟的脑袋。

　　宁霄暴跳如雷，跟着朝唐离腿上噔了两脚，大声叫嚷着：“庄明敬我他妈看你才像猪脑子！我跟他啥也没有！你管他怎么穿？勾引谁？那是他的自由，他的爱好，他又不像这个唐离是你养的狗，你一外人，关你什么事儿，用得着跟你报告？”

　　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唐离敢怒，但不想言，脸上表情十分奇妙。

　　“庄明敬你太脏了！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我跟他什么都没做！那些衣服是我买的！也是我逼他试穿的！你以为我绿你？你少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谁啊你，我他妈又不爱你，值当我跟别的男人睡？”

　　庄明敬对宁霄的叫骂置若罔闻，拖过离他不远的那个粉色箱子，把里面的衣服翻出来，在丁小伟眼前，一件一件挨件展示：“这谁买的啊？”

　　手臂弯曲的贴在地上，丁小伟挪动着颤抖的手指，朝宁霄指了过去。

　　庄明敬跟着回头瞧宁霄一眼，起身，一脚过去踩住丁小伟指着宁霄的那只手。在宁霄的怒骂声里，他全身力量倾注在脚尖，抱着势必要让丁小伟残废的决心，用力地在他手背上碾了碾。

　　丁小伟本来都快疼晕了，这一下搞得，全身支楞了起来，杀猪一样惨叫。

　　“喜欢穿这个？喜欢做鸭子？行！看在你帮老子伺候祖宗的份上！老子慈悲为怀，成全你！”

　　沉沉郁郁的老烟腔隐约夹杂了丝淡淡的笑意，凉透了的，丝丝沁入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

　　唐离：危！！！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宁霄拳头过来，他刚好完美侧身躲开。

　　宁霄越过唐离，直冲庄明敬而去。

　　唐离喊：“表舅。”

　　庄明敬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上去，一把薅住庄明敬的头发，把人从丁小伟手上拽下来。

　　然后“啪啪啪”数声脆响，宁霄抡圆了膀子，劈头盖脸，把刚刚庄明敬扇丁小伟的耳光有多无少的全还了回去。

　　唐离目瞪口呆。

　　丁小伟挣扎着抬起脑袋，艰难的，声音从齿缝里挣出来：“你别打了……”

　　庄明敬跟才反应过来一样，抓住了宁霄的双手。

　　“你不用心疼他，这是他活该，自找的。”宁霄挣了挣，没挣开，转头别有意味的冲丁小伟吼。

　　丁小伟害怕极了：“你倒是再跟他解释解释啊……”

　　“解释？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怎么解释？”宁霄冷哼一声，又转头面对庄明敬，用穿着拖鞋的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让你的狗去拿块镜子照照你这不讲理的样儿，我解释，你能听得进去吗？会信吗？”

　　“不管我能不能听得进去，宁霄，就他身上这套衣服，就你俩刚刚那姿态，那气氛，你竟然还有脸跟我解释？”庄明敬把宁霄拉过来，跟自己贴一块儿，他探头，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他都为你来临江送炮来了，我也不是第一回抓着你俩了。宁霄，还是那句老话，我包你这些年，可花了不少钱，你这买卖做得不地道，想想要怎么补偿我。”

　　“我补偿你干什么？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凭什么补偿你！”宁霄态度嚣张，恶声恶气，一头撞庄明敬头上。

　　这可比耳光踢小腿什么的难受多了，庄明敬眼前一阵黑，疼得“嘶”一声，倒抽了口凉气。

　　唐离直觉大事不好，正想过来劝劝。

　　刚抬脚，庄明敬看向了他：“把这傻逼给我送金玉满堂金老板那儿去！”

　　“庄明敬你他妈……”

　　宁霄刚要开骂，庄明敬按住他还没好透的伤处，推着人自顾自往房间那边走。

　　这才刚轻松没几天，宁霄又给疼上了，他说不出话，脚步飘着，顺着庄明敬的推力踉踉跄跄往后退。

　　他看见唐离像拖死人一样把丁小伟拖到玄幻口，然后没了然后，房间门被他的背抵开，他被庄明敬推进去，按在床上。

　　“宁霄，乖点儿。”庄明敬一条腿撑地，一条腿跪在宁霄身边，一只手按在宁霄胸前，一只手还在宁霄腰下没抽出来。

　　他全身心全在宁霄身上。

　　他脖子半弯，垂着头，神情专注：“我不舍得搞你，但我舍得搞他。宁霄，你经常去金玉满堂打麻将，应该知道金老板是干什么的吧？我说了，让你乖点儿！如果你想要那男的死，你就尽管对我动手好了，反正我记着呢，你要再敢打我一下，我就让金老板找他们店的鸭子艹那男的一次，你要踹我一脚，我就让金老板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扔进犬圈里，会发生什么说不准，那里可是养了七十七只加纳利。”

　　灼热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宁霄的脸上，他知道庄明敬说的那些，他都能做到。可能是真有点怕了，也有可能是觉得对丁小伟愧疚，宁霄松开手指，把几秒钟前从床头柜上抓到的烟灰缸扔了。

　　庄明敬看他听话，心里念着旧情，放软了语气：“我让唐离把他送去金老板那儿，没我通知，金老板暂时不会对他干什么。宁霄，你乖乖的，跟我保证以后不招他们，等我把你甩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没招他们，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没跟别的男人睡。”

　　“空口无凭，你觉得我信吗？”

　　宁霄盯着庄明敬的眼睛看了几秒：“不信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