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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宁霄洗完澡出来,庄明敬已经不在了。

      床单被套和脏衣服团成一团,堆放在卧室门口,而本该在他换下来的裤子裤兜里的手机,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知道庄明敬看了他跟祝鑫的聊天记录,祝鑫有池砚撑腰,他倒是不担心,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跟揣着事儿似的,不太畅快,胸口哽着一口出不来的闷气。

      宁霄愣了会儿,拿起手机,边给祝鑫发消息边往客厅走,刚跨出卧室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油烟味儿。

      饭是庄明敬请钟点工上门现做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全是宁霄喜欢吃的,不过现在已经冷掉了。

      他过去看了一眼,没胃口,也没打算吃,就站桌子边,打开app下了单保洁服务。

      等到保洁阿姨过来,屋里屋外的打扫干净,天都黑了。

      庄明敬回来一折腾,宁霄好不容易调整好作息,一下全给打乱了。他睡不着,又不愿意约人出去玩儿,把自个儿关房间里刷小视频,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才隐隐约约有了丝疲惫。

      黑白颠倒,浑浑噩噩。

      醒着的时候,身体疲惫,精神亢奋,睡的时候老睡不实,隔半小时就得惊醒一次,吃药都不太管用。

      本来约好的麻将,因为补觉,给推了。

      每天全靠几口泡面撑着,睡睡醒醒,过了一周。

      年尾二十八,祝鑫打电话约蹦迪,正精神苏醒的宁霄按着生理疼痛的脑袋,突然觉着最近的生活除了睡就是吃,浑浑噩噩,过得没激情。

      是该出去晃荡晃荡,沾沾人气儿。

      约好时间和地点,宁霄到酒吧时,先到的酒友麻友早各自玩开了。

      祝鑫孤独的窝在角落里,看到他的第一眼,没太认出来,张张嘴,又闭上,有点不敢叫。

      “怎么了?”宁霄走过去,靠着祝鑫坐下。

      祝鑫顺手递了杯红酒,脸对着脸,端详宁霄半天,憋出俩字。

      “瘦了!”

      宁霄一口喝完,拿过酒瓶倒酒:“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祝鑫伸出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圈宁霄的腰,又圈圈自己的,对比强烈,备受打击,“从明天开始你们谁也别约我吃饭!我要减肥!”

      “你又不胖……”宁霄摸摸他的腹部,平的。

      “不瞒你说,这个冬天,我胖了十斤,”祝鑫掀开衣服,肩膀放松往下一塌,捏着肚子上那几道白花花的肉褶子,惆怅的长叹了口气,“你看看我这肚子……我要有彩妆母零的范儿,套一女装坐公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怀三个月了呢,司机都得放广播请其他乘客给我让让座!”

      “于是,七个月后,池砚多了个儿子。”宁霄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

      “说到池砚,我还挺难受的……”祝鑫语气低落。

      “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吵架倒是没吵,我就是觉得吧,他好像对我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

      “热情?我看他挺热情的啊!你昨晚发的那条的朋友圈他是第一个点赞评论的呢!”

      “我不是指这方面……”祝鑫压低声音。

      宁霄是老司机了,秒懂:“性.生活不和谐?”

      “不如以前和谐,”祝鑫纠正宁霄的说法,完了,积极补充,“前戏少,不主动亲我,睡觉不抱我,前几天还说我挤着他了!”

      宁霄奇怪的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祝鑫兴奋的凑宁霄眼皮子底下,仰着脑袋,同样也看着他:“你们那什么什么的时候,不管正面还是背面,庄明敬是不是特爱掐你的腰啊?”

      “他还爱亲我的嘴。”宁霄反应特别平静,可见两人平时凑一块儿,没少讨论床上那档子事。

      “怪不得呢……”祝鑫意味深长,欲言又止。

      宁霄提不起劲儿,身体往后一倒,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要我问,烦着呢!”

      “你哪儿是烦?你是想庄明敬了!”祝鑫“啧”了一声,面露嫌弃的同时,语气里充满“拉郎配”的喜悦,“他把你伺候得爽上天了吧?麻将不打了,也不跟我瞎唠了,见色忘友的东西!”

      舞台上的音乐声突然劲爆,配合着节奏,天花板上的灯球疯狂旋转起来,宁霄无知觉的翻了下手腕,半杯酒全倒在裤子上。

      换旁人早跳脚了,可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掌心紧紧的握着那只空了的酒杯。

      也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过渡的,祝鑫说着说着,就从八卦宁霄变成了吐槽池砚,围绕“池砚不爱他了”的主题,陈列八百个“池砚变心”的事例。

      最后,他还问宁霄:“你家庄明敬这样吗?”

      祝鑫说得太多了,宁霄没认真听,甚至都已经忘了他刚刚说了什么,没过脑子回道:“不这样。”

      “庄明敬对你真好。”祝鑫一脸羡慕。

      宁霄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啊……我跟他闹了。”

      “因为周则啊?”祝鑫没注意到宁霄的反常,“上上个星期你跟我说庄明敬偷看了我俩聊天,没见庄明敬找我算账,我还以为你俩玩情.趣呢,没想到真给闹上了啊?”

      宁霄摇摇头:“不怪周则,要没他,我俩也得闹。”

      “也是,以前你俩刚好那会儿,不止闹,还打呢,隔三差五的鼻青脸肿。”祝鑫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这次没打,”宁霄脑子昏冲冲的,“你拿根烟给我抽。”

      祝鑫从口袋里掏出好几盒不同牌子的烟:“黄鹤楼还是大重九?”

      桌上的酒空了两瓶,耳边的声音忽远又近,宁霄闭着眼睛,整个人仿佛悬挂在空中,轻飘飘的。

      “宁霄?”祝鑫凑过去,拍拍他的脸。

      可能是感觉到疼,宁霄含糊不清的哼哼了两声。

      常在一块儿喝酒,他俩的酒量,非得用话形容,那就是——

      物以类聚,都不咋地。

      要非得争个高低,祝鑫实际上还比宁霄能喝一点。

      宁霄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出来玩儿,通常也不多喝,像今晚这样没个控制……别说祝鑫没见过,但凡他能清醒一点儿,哪怕是一点儿,再磕碜他也会掏几块钱给自己买碟花生米,让自己醉得不那么傻逼。

      “宁霄?霄儿?要不要我帮你叫庄明敬过来?”祝鑫拿起宁霄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要的话你就保持沉默,或者嗯嗯哼哼一下,不要的话你就站起来说‘不要’,然后自己打车回家好吧?”

      宁霄:“……”

      等了两分钟不到,祝鑫迫不及待的打开他手机的通讯录。

      从那天跟宁霄分开过后,庄明敬就跟周则搬总公司附近的公寓住去了,晚上刚跟周则运动完睡下,就接到了祝鑫打来的电话,说宁霄在酒吧喝醉了惹事,被人给打了。

      庄明敬心惊胆战,根本没去琢磨事儿真假,诈尸一样从床上跳了下去。

      刚睡得有点迷瞪的周则吓一跳,抱着被子半坐起来,哑着嗓子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庄明敬没换睡衣,直接从柜子里抓了件羽绒服裹上,拎着手机,边往外走边跟他说:“你睡你的,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

      祝鑫微信了个定位,庄明敬一秒都没敢耽搁,立即风风火火赶过去。

      半夜十二点多,正是酒吧最嗨的时候。

      庄明敬手里轮着根棒球棍,阴着脸,杀气腾腾的扒开面前挡路的人群,大步的往宁霄那桌走来。

      祝鑫撒了谎,怕庄明敬削他,掐着时间点儿,在庄明敬进酒吧之前就从后门溜之大吉。

      被留下的宁霄没人守,前后半分钟不到,就有一不怕死的男的凑了上去,咸猪蹄在他腰腹胯之间一顿摸。

      宁霄醉得一无所知,感觉到难受,没有抗拒的意识,只知道躲,蜷着身子把自己往沙发角里缩。

      这么大动静都没把人弄醒,男人越发大胆,撅起嘴要去亲宁霄。

      当事人不闹不挣扎,从各个角度看,他们都跟谈好了价钱似的,庄明敬远远看着,肺都快给气炸了,几步上去,正对那男人的臭嘴,一棍儿抡了过去。

      酒吧光线昏暗,没人注意到这边,他用力一怼,连声惨叫都没听到,棒球棍儿破开男人的牙关,直往里面捅去。

      铝制材料刮蹭着男人的上下牙,他狼狈的从沙发滚到地上,鲜血喷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颗门牙掉在了脚边。

      画面过于惊悚,庄明敬忙松开棒球棍,单膝跪在沙发上,把宁霄拽到怀里,仔细瞧了瞧。

      呼吸正常,人还睡着,没被吓着。

      他松了口气,都没心思去计较祝鑫耍他这事儿了。

      但是,这个碰宁霄的傻X……

      庄明敬按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转身,下猛劲儿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的嘴里塞着棒球棍儿,惨叫闷在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脸都青了。

      “谁准你碰他的?碰他?还亲他?”庄明敬冷冷的盯着他,手握住棍子的另一端,往外松松,又往里下狠手推,“知道他谁吗?我祖.宗!我祖.宗你都敢亵渎,看来你是真活得不痛快,存心找死,让我安排你去跟你自己祖.宗斗地主呢!”

      男人痛得直翻白眼,听见庄明敬的话,吓得猛地哆嗦一下,橙黄的液体从腿.间流了出来。

      地上被浸湿了大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庄明敬厌弃的拧眉,抬腿,又稳又狠的朝他胯间踢了一脚。

      依旧没有惨叫,男人捂住下.体,瞳孔涣散的倒在地上。

      心情总算稍微畅快了那么点儿。

      庄明敬把宁霄从沙发上弄起来,伸手去拿他拽在手里的酒杯时,不经意蹭到他腿.间的潮湿,愣了愣。

      没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凑到宁霄耳边阴阴的笑起来:“闹呢?跟我在一块不得劲儿?别人摸摸就激动得尿了?”

      靠在他怀里的人像是有所感知,微微的皱了皱眉。

      酒吧离宁霄住的地儿不远,在回去的二十几分钟车程里,庄明敬满脑子都是宁霄被那不怕死的摸到尿裤子的画面,把自己气得直捶方向盘。

      把车停在小区地下车库,庄明敬气冲冲的下车,正要绕后面去把宁霄揪出来先打一顿再说的,走到车门前却又不舍得了。

      其实也不是不舍得,也不是怂,是烟瘾犯了,难受,现在必须得抽烟,不抽会死。

      强制给自己洗完脑,庄明敬站在车前慢吞吞抽完一根烟,等味儿散了,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他打开后排车门,宁霄歪坐在座椅上,头抵着窗,也不知道睡醒了没有。

      “宁霄?”庄明敬喊了一声。

      宁霄没动。

      庄明敬踩上车,矮身凑到宁霄面前,连拍都不舍得拍。

      “醒醒,我们回去睡。”他伸手摸摸宁霄的脸。

      在半路上,宁霄就醒了,但不太想动。

      被庄明敬喊得有些烦,他抬手勾住庄明敬的腰,支起脑袋,闭着眼往人怀里贴,语气跟平常吵架一样的凶:“抱我!”

      最难消受美人恩,庄明敬特别想现在立刻马上抱着宁霄亲,无奈车内空间不够,他膝盖曲着,不仅抱不了,还得要用手撑住椅背才稳住没能给跪下。

      真不知道那些喜欢搞车.震的人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先下车,下了车就抱。”庄明敬亲亲他的嘴。

      宁霄立刻不动了,睁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庄明敬:“你亲我?”

      “好好好,亲你!”庄明敬心都被他给软化了,根本没空琢磨他的意思,立刻凑过去,速度很快的他唇上碰了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庄明敬磨磨蹭蹭,贴上就不挪了,舌头在他的牙关徘徊,有意要加深这个吻。

      宁霄没有放庄明敬进去,呆了能有半分钟,突然跟反应过来了似的,厌弃的皱眉,伸手把他推开:“不准亲我!”

      “好好好,不亲。”庄明敬这才回味过来,感情这祖.宗根本不是要他亲,而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亲,从而不让他亲。

      总之,宁霄的态度,让人心碎。

      庄明敬跪在座椅上,两只手捧住他的脸,既心酸又委屈:“我都在外边儿喜欢别人了,我都快不要你了,你都不知道乖一点,还端着跟我闹呢?”

      宁霄目光淡淡的看着庄明敬,一言不发。

      “别人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你老老实实给人家摸,激动得尿一裤子……我呢?宁霄,我是你金主呢!我亲你一下,你都不让,你这个情儿,做得是不是不太地道啊?”难得不被反驳,庄明敬还来劲儿了。

      不过,说到“亲”这个字,宁霄终于给了点儿反应,眨了一下眼睛。

      庄明敬精神抖擞,正以为宁霄憋不住要跟他吵架的时候,宁霄扭头甩掉他的手,打开车门,蹦出去,脚步平稳的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看不出半点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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