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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所谓仙风道骨(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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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练书法,要学太极!绝对不要被老狐狸鄙视——”某人呈“大”字状平躺在床上心情郁闷地吼道。莫问此人是谁,当然就是仁王家的宝贝——琉奈同学了。
萧忆正座于写字台的身子回转过来,无奈而满目温柔地看着赖床上的她,对于琉奈的失常只能报以同情之心,谁让惹到她的是司马家老狐狸,能幸存已是上天的恩赐了,别提再战这回事儿了,想当年,她可是受过比她更不堪忍受的对待。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那一天吧。
“这便是萧夏小朋友吗?有趣有趣!”除了他与她之外的第三个人?
回首间,琉奈便看清了那说话之人,原先只有在电视中才能见到的:月白色常常的衣袍,黑色朴实却不俗的中式布鞋,丝毫不见雪白的爽利的短发与飘逸的长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风道骨?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不应该是白发白须吗?面前的这位怎么看怎么不像,倒是再胖些,头再突……这不是寿星老儿嘛!
琉奈将来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你的头怎么不是突的?”一个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呵呵,我觉得您比较像寿星老儿。”琉奈憨憨地笑着。
那人亦是看着琉奈淡淡笑着,琉奈脑中立马映出九字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后司马躬身,严肃地喊了声:“爷爷!”且态度与她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肃然,不看他的神色也知道绝对是十分恭敬的。
等,等一下,他叫他爷爷?爷爷?“司马晗旸,这位爷爷是?”
“我是晗旸的祖父,草字临渊。”她没等到司马晗旸的回答,老人已先一步回应道,慈祥而可爱的笑容,可琉奈怎么看都不觉得那笑容是对孩子的单纯的和蔼可亲,仿佛还藏着些什么她所看不透的。
“司马爷爷好!”扬起甜甜的笑容亲昵地叫道,那笑容看得司马晗旸一个晃神,颜如舜华,他从未见过的她的灿烂。
心里不断地思量着:他的爷爷么——他们一点都不像——
琉奈的目光不由地在他们祖孙之间往返,一个是老狐狸级,一个是□□级,司马家的怪胎,我可不是你们砧板上的鱼,拜托你们,不要这样看我行不。
“小朋友,这样看长辈是不礼貌的哦!”老狐狸司马爷爷眯着眼睛笑道,右手抚上他下巴的髯须。
我不是小朋友,她的第一个反应闪现,即刻被她揽入思量,算了,既然你这么,甜甜的女声再次响起,宛若林间夜莺之歌,那样曼妙而婉转:“可是爷爷长得很好看啊!”
老狐狸被说得尴尬,面色讪讪,笑容却是不变的慈祥温和,依旧是长者的气势。
司马晗旸,不由在一旁掩唇笑,见琉奈如此,他倒真的被自个儿突如其来的想法唬了一跳,不慌不忙地执起杯著,强自镇定,但更不妙地是,越不去想越是心底反应剧烈,不料被茶水呛到,他憋着气轻咳出声。
琉奈心道这年头,既然你非得把我当孩子,那她也只能以孩子的样态去纠正他们了。思至此,她轻盈地走至司马跟前,眉眼弯弯,用稚嫩的童声关切地问道:“司马哥哥,你怎么了,感冒了吗?”心里却想着,不要大意地让咳嗽来得更猛些吧!
司马晗旸从不曾见过孩子气的她,咳得愈发厉害,脸已变得通红,咳嗽亦不曾停歇,愣是只能摇头,她用撒娇的口吻道:“哥哥,你怎么了嘛!夏夏说错了?哥哥——”小样,你这么喜欢咳嗽就让你好好咳咳吧。
老狐狸终是不能坐视不理,不晓得从哪里又变出一杯水,递于自家孙子,才使其状况稍稍好转。
琉奈立马拍手,一脸天真道:“漂亮爷爷你好厉害,这是什么戏法?”
老狐狸脸色微变,到底道行高深,又微笑道:“小夏夏,这个形容爷爷是不能用漂亮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琉奈歪着头,问道:“不用‘漂亮’用什么?”充分发挥好奇宝宝的特长。
“夏夏不是觉得爷爷像寿星老儿吗,那就用‘仙风道骨’好了。”老狐狸笑得愈发灿烂。
琉奈在心中狂叫,你这是误人子弟!面上却只能装好奇:“是鲜鲜的风和田里的稻谷吗?这个好奇怪哦,夏夏没吃过鲜鲜的风,只见过田里的稻谷,它不好看!”
老狐狸显然被雷到了,他几十岁的人居然跟一个五岁孩子讲什么仙风道骨,真是罪过罪过。随即他对上了她如水晶的紫眸,晶莹剔透的眸子清澈而不见一丝杂质。猛地在这一刻记起了萧忆,那孩子可是花了25分钟便完成了一份相当完美的合约呐,而他,竟然丝毫没意识到,还把她当成普通的孩子,老狐狸以手扶额,悔不当初。
当他再次看向琉奈,眼神不再是看孩子的眼神,黑瞳里似乎蕴含着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将人一眼看穿,只见他的大手停在琉奈发顶上,轻轻地摸了摸她柔软的银发,一本正经地说道:“爷爷,就不打马虎眼了,夏夏自然知道‘仙风道骨’与‘漂亮’的区别,但,爷爷想知道的是,夏夏怎么会写合约,而且能否告诉爷爷,25分钟完成是怎么做到的,好吗?”
显然,司马晗旸也非常震惊,双目徒然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地看着她,惊讶更是有些钦佩地看向琉奈。她,竟然就是那个萧夏!心下震撼,他居然没想到,尚故作聪明地一直“此萧夏非彼萧夏”地认为着,没曾想到……那小小的身体究竟蕴含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
琉奈被当怪物一样地看着,知道就算今天她不说出事实,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既如此,还不如由她来告知真相,淡淡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啦。”
“啊?这也叫没什么!?”司马晗旸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孩子的水平,这可是连北大商学院的才子们都难以完成的事,而她,居然如此轻松,这人还要上小学?开谁的国际玩笑。讽刺着自己的无知。
“不要奇怪嘛,我也只不过是看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而且也通透地研究过萧忆的那个案子。”琉奈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样说,也许你们不信,但事实是,我有前世的记忆,而且看得懂这些,更何况我的爸爸是做经济工作的,多多少少会有经济类的书。”
“你的前世是学经济的?”
“不能这么说,我学的是管理兼修涉外语言,我的好友学的是经济,我跟她一起做过些CASE。忘了说,她是大企业家族出身的。”琉奈既决定与他们坦诚相待,自是一脸坦然地说道。
“你前世的学历是?”
“刚进大学。”
“啊?”
“我跟她从小因为父母工作忙而常在一起,她从小要接受接班人教育,久而久之,也就一块儿学上了。天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不由得忆起与阳阳在一块儿相依相伴的生活,心中的酸涩与苦楚自然地蔓延开来,再也回不去了呢。咸涩的泪不知不觉竟是滑落到了嘴角。慌忙用手将其擦去。双目依然清明,再次说道:“如果不能相信,你就当故事听就行。”
司马晗旸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坚定地说道:“我信。”
“我也信。”
老狐狸亦如是,只不过琉奈太过专注于怎样将自己的经历最便捷又清晰地传达于他们,未能捕捉到老狐狸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对他们的信任,琉奈报以感谢的微笑。
老狐狸愈是看着她愈发觉着是个可塑之才,萧忆丫头似乎说过那孩子对中国有特殊情结,权当为中国培养栋梁之材好了,开口道:“夏夏喜欢中国?”
“恩,”琉奈道,面色微红,“我前世,我是说在那个世界里,是中国人。”
“那,夏夏可愿跟着爷爷学习书法、太极之类的中国文化?”老狐狸引诱道。
“好啊!”
伴随着这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琉奈的悲惨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老狐狸的确是收了她做徒弟,而且教授她很多技艺,甚至直接给她办了个中国的身份证,萧夏正式出现在生活中,她可以不去上学(当然是小学,仁王琉奈的名义),只要考试通过就行。
只是每天五点不到就得起床,跟老狐狸一起去跑步,当然也包括司马晗旸,绕着那环城公路一直跑一直跑,不允许停下,要是停下的话,训练时间再加一倍,大概六点左右跑到公园打太极,七点做早饭,话说老狐狸直接让她住进四合院,早饭便交给她做,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徒弟该做的,她认了。
上午跟着司马晗旸学琴、练书法,下午则学习四书五经(老狐狸说那是作为中国人必须学的,当然是要背下来的)。更可恨的是他的不定时抽查,没通过的话接受惩罚,至于惩罚嘛,随机,像试验某中药的效果,睡板凳之类的,天天累个半死,到晚上终于能休息了吧,怎能轻易牺牲掉宝贵的时间,她必须复习高中的内容,她对自己的要求是考进向往已久的北大。当然这样强度的学习生活,生病是难免的,但,病愈之后,她仍是持续那样的生活,从起初的累得死去活来,到渐渐适应,虽然还是很累,她却从来不说放弃后悔之辞。
如今,琉奈仍在老狐狸压榨下奋力挣扎,但她不会放弃,死也不能半途而废,什么世外高人,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