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我不会》A花鬼

5、第 5 章

　　熟悉的旋律突然响起，吓了各位一个激灵，崔华冲出教室，没一会儿又冲进来，“站队了站队了同学们。”
　　“升旗吗？”有人抬着书问。
　　崔华往自己位子走去，弯着腰朝翻桌洞，“运动员进行曲都搞起了，还不够明显吗？”
　　“...也对。”
　　王健正欲开口，又憋了回去，扭头看看苏漾。
　　还睡着就好。
　　他轻轻地出了教室，正如他轻轻地来。
　　关淼淼早就出去了，此时正如同这一条走廊的众人一样，半趴在栏杆上。
　　四楼这个凸台视野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二三楼的情况。
　　几乎每班门口的栏杆都围满了人，当然，除了最右边的优班除外。
　　教室门口方圆几平方米是没人的，哪朵不要命的祖国花朵要是敢跑到他们这种班门前闹。
　　哦豁，完蛋。
　　办公室一日游，想去就去，想走就不一定能走了。
　　楼下年级主任老陈嘴唇紧闭，双手背在腰后，环视教学楼。
　　看样子应该是在酝酿情绪。
　　王健正靠在栏杆上和隔壁七班的同学吹牛，“老陈还是当年的那个老陈，一点儿没变啊。”
　　“怎么没变？”，七班同学看着楼下的老陈，“你仔细看他肚子，是不是圆润了不少。”
　　“是吗？”王健看下去，“我瞅瞅。”
　　旁边的关淼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这，她观察了观察，老陈穿着他的宽松版上衣，宽松版西装裤，快拖到地的那种。
　　不难看出，裤带只系得到腹下，啤酒肚明显凸出。
　　像极了怀孕4个月左右的肚子。
　　老陈已经拿起了他的话筒，阴沉道：“请各班班长有序地组织下楼，二楼下了三楼下，四楼紧跟上。”
　　“班长，集队了!”王健拎着水杯，边走向教室边吼。
　　“集个鸡8。”
　　不知道这位大佬什么时候醒的，懒懒地靠着墙，左手在桌底下按着手机，眼都没抬一下。
　　王健听见这毫不加掩饰的芬芳从大佬嘴里吐出来，措手不及。
　　关淼淼一悠一悠地走到门边，对苏漾说：“同学，集队了。”
　　苏漾终于抬眼，看了她几秒，又看看四周，没几个人了。
　　那什么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此时教室里就剩下前排的几个男女生还在争分夺秒地提前预习。
　　以及，他旁边的，靠在后门的关淼淼。
　　“所以？”苏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身为一名从小到大都被语文老师封为“得力小助手”的关淼淼在脑子里构造了一堆答题模式，例如:
　　这句话运用疑问的语气，生动形象地体现了作者苏同学对“我”这种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同时，作者苏同学更含蓄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集队跟我有个鸡8关系？
　　两声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关淼淼回过神来。
　　“你刚说什么？”问完又回想了一下，“哦，所以。”
　　“所以你还不走吗？”她又说。
　　“你不也还没走？”苏漾用了疑问句，而不是陈述句。
　　关淼淼懂了，这是问我怎么还不走呢。
　　不等她回答，那人紧接着就说：“特意等我啊。”
　　说完还妖孽似地笑了一下。
　　这次是陈述句。
　　关淼淼：“等个鸡8。”
　　“......”
　　说完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嗯...也不能只说有些，应该是很不妥。
　　刚刚一时给忘了，面前这人是问题分子，不一定哪分钟就拎起凳子往她身上招呼了。
　　“口误，纯属口误。”
　　这点儿求生欲她还是有的。
　　“你还挺容易口误。”苏漾头往后仰，脚搭在关淼淼的凳子上。
　　关淼淼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那双大长腿吸引了，是真的长，感觉他都快放不下了。
　　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操，你他妈蹬我凳子？!”
　　苏漾本来正痞痞地抖着腿，觉得这姿势正好，终于能放得开他这无处安放地腿了。
　　被关淼淼这一吼，眼皮子一跳，腿直接滑了下来。
　　“......”
　　清了清嗓子，苏漾又恢复正常模样，那副慵懒的嘴脸。
　　外面又传来广播的声音：“四楼四楼，六班七班还有人吗？灯怎么还开着？如果还有人，赶紧给我滚下来!”
　　“......”
　　问题分子的脚已经放下去了，关淼淼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扫了苏漾一眼，“你爱去不去，不去我去。”
　　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少年傲气而又爽快的声音：“抱歉。”
　　关淼淼没搭理，路过前门，手往教室里伸进去，身子也跟着露了一半。
　　“咔—”灯灭了。外面是明亮的，但教室里拉了窗帘，在有点儿昏黑的空间里，苏漾听到她说：“灯开着老陈会来，你就黑着在吧。”
　　苏漾：“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关淼淼冷酷地丢下一句“没事儿，爱子心切。”
　　良久，昏黑教室里的人笑骂了一声：“操。”
　　晨会这种场合，他在过去一年里，几乎是不去的。
　　下去站着，冬天冷，夏天热。且无聊。
　　去过的那几次都是站最后，站着站着就站到树下了，等解散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也聊的差不多了，反正瓜子壳是满一大袋子了。
　　最后还得被班主任留下来打扫卫生，说他们公然乱扔垃圾，理应处罚。
　　话是没毛病，不过，这瓜子壳不都扔垃圾袋里了？为了爱护学校环境，隔壁班的哥们还特意带了超市购物袋。
　　随便开个年级会，都是开到他们双腿颤抖，如同蛆一般扭来扭去的时候才结束。
　　之后，凡是年级会、晨会、表彰会、学期总结会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苏漾都尽可能地逮机会，能不去就不去。
　　现在想来，开学第一个会议，怎么也得去凑个人数。毕竟高二了，也不知道这种会议的时间会不会短些。
　　刚出教室，老陈的声音就传荡在高二楼：“六班苏漾，请迅速到教学楼前，找到你们班的位置，给我好好站着，六班苏漾，六班苏漾...”
　　“......”
　　苏漾只觉得耳朵被震的生疼。
　　殊不知，楼下的一千多个人已经开始骚动了。
　　“牛逼还是我漾哥牛逼啊，开学第二天就被老陈点名了...”
　　“久违了，曾经的漾哥...”
　　关淼淼：“......”
　　眼下，因为老陈这一隆重点名，点的还是一中著名人物苏漾，大家都挺兴奋的。
　　关淼淼也听到了不少议论他的，什么样的都有，倒也都是正常描述。
　　唯独隔壁七班这几个男的，可谓是吹嘘不断，字字句句中都流露出他们对“他们的漾哥”的敬佩。
　　苏漾这位模范“问题少年”活生生被他们给说成了三好。
　　老陈站在台阶上，已经开始他的发言好一会儿了。
　　“三好”苏漾姗姗来迟。
　　他从后面绕过来的，直接走到最后一排，懒懒散散地站着。
　　周围人大气不敢出。
　　关淼淼扭头瞟了他一眼，转回去。
　　又转朝后瞟一眼，又转回去。
　　来来回回大概四次，第五次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
　　中间隔了有四排，距离不大，关淼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
　　苏漾微挑着眉，嘴角勾起了一点，头朝后微仰，玩味的看着她。
　　关淼淼尴尬了两秒，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转移到别人身上，一会儿又转身回去。
　　通过她刚才细致的观察，检查出“三好”同学身上多处不合格的地方。
　　校服外套不拉拉链，不戴校牌等等等等。
　　还好老陈说这是“开学小典礼”，不算晨会，也就意味着不打分。
　　这要是打分，他们班的分光在苏漾身上就得被扣完。
　　关淼淼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
　　两双眸子再次对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没移开过，反正看起来，应该是看她看了好久了。
　　关淼淼突然有一种被猥琐狂疯狂跟踪监视，并且无处不在的感觉。
　　全身打了个激灵。
　　太他妈吓人了。
　　关淼淼赶紧把头撇回去。
　　老陈音量提高：“我最后强调一遍，本周周五，下午两点半，各班组织队伍到现在这个位置集合，我们举办开学典礼。”
　　他右手持话筒，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左手。
　　老陈手朝左边指，“到时候呢，我们年级的就全部向左边挪一点，给高一的腾位子...”，“哪个班别傻乎乎地去高一年级坐着啊!”
　　底下哄堂大笑，有人大呼：“脑子要灵活啊，不然怎么当老大啊？!”
　　这人声音极大，大的让陈永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老大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苏漾。
　　“六班苏漾来了吗？苏漾？”陈永嘴对着话筒问道。
　　“爷我在这呢。”一个嚣张的声音穿出来。
　　陈永还抬着话筒：“你跟谁称爷呢？苏漾，我今天不想...”
　　话说到一半，被苏漾打断：“陈主任，差不多行了，再讲下去月亮都出来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话筒，看起来比老陈的那个要新崭得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