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
沉睡在乌森的限在许久之前曾被唤醒，那是一个性志志尾的男人：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却无能为力。
他原本是在与妖怪交易的，但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它可以直接吞了志志尾为什么要和他交易？不过是打算套出他妻儿的所在地罢了。
贪婪的鬼眼见快要成功，浑浊的眼珠急促的转了转。
“那么契约成……呃……”
然而那团妖鬼突然炸成一团血雾，志志尾很慌张：如果没有它的庇护，自己和家人该怎么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那么你要同我契约吗？”
清朗的少年音从上方传来，志志尾仓皇的抬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株高大的御神木下。
那树上坐着一个狼耳少年，此时正细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勾玉。
“你……您……”
听到男人的声音，少年才又将注意力放到男人身上。
这时志志尾恍然发现少年有着一双黄金般的兽瞳——【又是……妖怪吗？】
志志尾心里有些苦楚，看来自己终究逃不过与妖怪交易的命运。
不过他连那个可怖的妖怪都敢求助，早已不惧死亡，只要能保护你节子和信奈，即使被眼前这个妖怪少年吞噬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这个少年看上去比起妖怪更像神明，就当做是向神明献祭了吧，志志尾苦中作乐的想到。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眼里的妖怪少年是八岐大蛇定下的神子，百分百的预备役神明。
限将力量借给了他，却没有如他所想的吃掉他，而是对他说:“我将与千年之后降生在你的家族。”
所以便有了之后的志志尾限。
但年代过于久远，千年前祖先留下的叮嘱早已被遗忘，身负力量的眷属也不再被视为荣耀，而是麻烦。
降生的神之子被定位为妖混，被称为妖怪。
原先在除妖师世家长大的限或许被排挤，但的场京彦也曾如兄如父一般照顾着他，更别提八岐大蛇对孩子那几乎要溢出的爱，那是神明冷漠表象下近乎执念的在意。
所以上一世的限从未缺少过亲情，但这一世的限却生就丧母。
幸好他还有一个姐姐，可那个夜晚，姐姐脱口而出的“怪物”却在一次刺伤了他。
他的姐姐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们也认为他是怪物……
“骗子……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松手的……”
委屈，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满满……我的满满……好孩子……过来牵着妈妈……”
他好像听到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如果我是“满满”就好了。】
限很努力的想听清那个声音，但他的意识却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他已经出现在了夜行，满背的赤焰锁，是需要被调教的妖兽。
然后他就遇到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夜行的首领，墨村正守。
他此生的救赎。
限的每一场战斗都充斥着血腥的暴力美学，但墨村正守却认为这是一个温柔到笨拙的孩子:
痛斥同伴的弱小，是因为害怕他们受伤；出任务时不顾计划的向前冲，是因为出色的视力看见了妖怪想要攻击其他人；即使被丢下，也浑身是血地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人人都说他狂躁难以相处，正守却觉得这孩子有着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温柔。
他发现限最喜欢的是花，尤其是椿花，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限能盯着夜行那那株椿花看上一天。
“限为什么喜欢椿花呢，以后想做武士吗？”正守曾着几分调侃地问道。
但那个一向寡言的孩子却立刻回答道:“因为，很温柔！”
死寂的眼睛也变得鲜活，看起来亮晶晶的，就像小动物一样。
正守对上限的眼睛心跳慢了一拍，却又马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限，花可不能用温柔来形容哦，要用漂亮才对。”
从来没有质疑过正守的话的限，却固执又坚定的再次说到:“不，就是温柔。”
【只要一听到这种花的名字，就觉得好开心，只要看到这种花，就不会再觉得孤单……】
“好，好，是温柔。”
正守看着限抿着嘴一脸严肃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纠正。
他只是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限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哦。”
限因为正守的话脸红了脸，慌忙地逃回了房间。
而正守看着限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的笑了，【下次把他介绍给良守吧，他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正守把限派到了乌森，却没想到这一去差一点就是永别
应该说，如果不是八岐大蛇，那么这次就是永别……
他该有多痛啊……
那个叫火黑的妖怪在他身上留下了几乎是腰斩的贯穿伤，而且之后为了保护良守和时音，限强行妖化战斗，自己亲手刻在他身上的赤焰锁应该也在他妖化的时候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而最令他心痛的是:限是自愿赴死，明明乌森在帮他，他却不愿再留在这世界，因为这是世界只带给他悲伤……
幸好……这一切还有转机……
【我会等你再次长大……】正守抱着小小一只的限想到。
“大哥，你该去工作了！！”良守充满怨念的盯着正守喊道。
限虽然忘记了正守，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和正守熟稔起来，使得良守危机感大增。
【说好的第二喜欢我呢？！明明我和限才是搭档！】
不过良守不知道的是，他那个大哥对限的感情和他对限的感情可不一样，那不是对兄弟，不是对朋友，更不是对下属的。
正守在刚开始确实将限当做幼弟看待，但时光流逝，日复一日的关注，早已使感情变质——他爱上了那个他顾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不自知。
直到黑芒楼攻打乌森，即将失去的痛才令正守明白这个孩子对他的重要性……
正手有些不舍得将限放到良守怀里，站起来整了整和服的衣袖。
【那么，是时候就告知限的“死讯”了……】
限在乌森一战中是真真切切的死亡了，那次死亡也让他斩断了在这个世界的亲缘。
神明的庇护使他灵魂不灭，沸腾的妖血烧去体内所有“人”的血液。
八岐大蛇留下的力量赋予他神格，从此他就是八岐大蛇的神子，被母亲爱着的满满，被兄长守护者的幼弟。
正守平静的看着限的姐姐近乎崩溃的哭泣:他将那些信还给了她，她所写的道歉信，一封也没有到达限的手里。
那时的限情绪极端不稳定，正守本打算，等限成年之后再交给他，却没想到那个孩子年仅15岁就死在了战场上。
亚十罗看到哭泣的志志尾凉子有些不忍，“首领……”
正守却只是冷冷的回道:“当她放开限的手的那一刻，她就该明白限总有一天会斩断这些缘分。况且，限来夜行七年，她可曾来过一次？”
没有，一次也没有。
亚十罗刚升起的怜悯飞快的消失了，因为她想起了——只有限的家人，一次也未曾来过夜行，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过，她原本还以为，限是孤儿。
限因为是妖混的原因，送入夜行之后完全是被当成妖兽来调教的，亚十罗就是他的训练师。
所以亚十罗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孩子内心到底有多温柔，是什么让他们抛弃了限？
是的，就是抛弃，亚十罗不由自主的用了这个词。
限几乎是被卖身进了夜行的，她第一次看见限的时候，限的身上只披了一件首领的羽织，衣服下的皮肤上是那种只会对罪人使用的赤焰锁……
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呐……
亚十罗默默地闭上了自己原本想要安慰凉子，甚至告诉她真相的嘴。
是了，志志尾限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满满……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