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灌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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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莱尔斯再次见到洛伦，是叛乱之夜后的第十天。
霍尔德尔终于平复了各行省的骚乱，在被星魔神兜头把公文都丢回去之前，想起了他已经推迟了很久的聚会。
原本只打算邀请在叛乱之前已经归入他这一方的继承者们，但对外希蔓一夜失势，理论上，所有的继承者都已经算是他未来的臣子了。
所以洛伦也来了。
珀莱尔斯到的时候，他正和莉莉娜凑在一起，眉目灿然，神采飞扬，一看这些天日子就过得很不错。
最起码不是埋在公文里度过的。
换别的时候，这家伙凑上来时珀莱尔斯总要忍不住损他两句的。
然而，他现在一看到洛伦就忍不住想——那三名转世者的最后一个，是他吗？还是月魔族的其他继承者？
他的眼神频繁地在另外几个月魔身上游荡。
他的动作足够隐蔽，被他注意的魔没发觉，洛伦却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儿。
“我怎么总感觉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和我聊天上啊？”洛伦嘟囔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霍尔德尔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起身迎过来了。
珀莱尔斯目光闪了闪，顺势承认：“嗯。最近几天有点头疼，注意力确实不太集中。”
他留心观察，却没发现霍尔德尔的步伐有一丁点停顿。
是储君的情绪管理足够到位，还是就像王说的，陛下根本没有对他透露这些？
珀莱尔斯默默琢磨着，也没耽误嘴上聊天。
这儿的魔已经不少，但在心城的继承者们还没来全。
第三批朝拜的魔神已经被传令不用来了，第一批的大部分也都已经带着各自继承者返回领地。
莉莉娜和奎纳斯姐弟（4）、尤利塞斯（5）老家就在心城；
哈罗德跟着熊魔神，迪尤尔跟着天使魔神，都是第二批到的；
萨拉（11）虽然是第一批，但之前被赫柏（8）拉着留下了。
除了提前回去的奥克塔薇（7），前十二柱魔神的继承者里，还在心城但没到的第一顺位只剩下菲洛米娜（12）了。
珀莱尔斯低声问了句。
霍尔德尔简洁地回答：“请了。”
阿维罗今天也跟着来了，跟在霍尔德尔身边忙前忙后。虽然珀莱尔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到底帮了什么忙。
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在认识魔。
趁着霍尔德尔去迎接别魔，洛伦转个身和迪尤尔聊起了保养头发和翅膀的话题，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阿维罗的脸腾的红了。
好半天才声如蚊呐地憋出了几个字。
他说，他在试图把这些年轻活力的脸，和记忆中威名赫赫的魔神们对上号。
珀莱尔斯看着他，眨了眨眼，感觉很有点新奇。
“那你慢慢看。”他说。
这次换阿宝好奇了：“您不好奇吗？说起来，父皇也从来没问过我未来的事。”
“注意用词。”
珀莱尔斯提醒了一句，挑了个方便理解的说法：“我族的理解——命运赐福与你，就必定要求等价交换，但你永远不知道索求会在什么时候降临。除非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否则没必要冒险。”
说话时，门前传来一阵骚动。
“哟，这不是丧家之犬吗？怎么，终于敢踏出你那个小窝了？”
莉莉娜捏着自己微尖的下巴，漫步横栏在了进门的必经之路上。声音悠扬，用词却体现出满满的恶意。
她眼神往旁边轻轻一瞟：“哎呀，原来是情郎到了。”
奎纳斯一如既往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乖巧得像一个精美的摆件。
菲洛米娜和西尼尔并肩站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嘴巴动了动，有心反骂，想到自己死去的父亲，终究还是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这一幕落进魔群里，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珀莱尔斯远远看着，轻轻地皱眉。
本族天性慕强，别说西尼尔不好为她出头，就算是情魔神还活着，放下身份来欺负年轻一辈也是会遭到同僚嘲笑的——嘲笑他的女儿居然没本事到这个地步。
莉莉娜可以欺负菲洛米娜没了靠山，菲洛米娜却要忌惮死灵魔神，不敢放开手撕。
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还是他出手间接把魔捞出来的。
当时珀莱尔斯没什么感慨，单纯是看在交情和表哥的份上。但现在他不得不开始思考，王陨落后，他要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王的地位和声望远远不是情魔神能比的，王的敌人也绝不会不屑于下场欺负年轻的新魔神。
只说莉莉娜的父亲，这一代的死灵魔神萨米基纳。不用其它任何手段，只一个魔神位次的挑战，硬实力的绝对差距就能让他无计可施。
他没注意到，身侧的阿宝直直盯着门的方向，一脸见鬼的表情。
“洛伦居然不在你这儿？”优雅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珀莱尔斯偏头。
银发的女子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把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眸子是和洛伦如出一辙的紫罗兰色，眼波流传，却拥有与他截然不同的妍雅仪态。
“黛莉娅。”
朔月公爵的女儿，月魔神的第三顺位继承者，这一代的“月夜魔女”。
地位上，她虽然名列继承者第三，实权却稳稳压住了第二顺位。
黛莉娅微弯了弯唇角，脸侧的伤疤隔着黑纱仍然隐约可见。
这么明显的痕迹，难怪回到心城时脾气仍然大到能因为一点不顺心就当街抽了奎纳斯一鞭子。
当然，以她在月魔族的地位，连莉莉娜的脸也当面打得，更别说奎纳斯一个斗争的失败者了。
绝大多数的失败者的结局都是死亡。
看在莉莉娜的面子上，说得好听点，那是死灵魔神第一顺位的弟弟；背地里骂得难听点……就是个“玩物”了。
“你找洛伦？他在迪尤尔（9）那边。”
黛莉娅摆了摆手，盯着他笑：“找他干什么。我们俩来找你喝茶，顺便……欣赏美人呀。”
说着，她也不用侍从招待，招了招手，就近飞过来两把椅子，拉着身边的魔一起坐下。
她身侧半个身位的地方，怀中抱书的鬈发少年大多时间都低头看着地面。被突然一扯，慌乱跌坐时不小心和珀莱尔斯对视，眼睛立刻睁圆。
短暂僵硬后，他像是被吓到了，仓鼠般把头迅速埋进了浓密的黑发中。
发缝中露出的耳朵微微泛红。
珀莱尔斯自动略过了那句“欣赏美人”。
月魔都是这个做派，习惯就好。
侍从要去泡茶，他低声嘱咐了两句。
新茶端过来，黛莉娅不用招待，自己主动取走左边的紫藤花杯，品了一口。
甜度正好，花香也是她花园里特意栽种的那款。
她的笑意立刻真诚了许多：“还是珀尔最贴心了。”
说话时，上身有意无意贴近了些，幽幽的紫藤花香萦绕。十指交叉抵在下颌，柔声问道：“这次还是不约吗？”
珀莱尔斯回她一个礼貌但坚定拒绝的笑。
“嘁。”
笑容消失。
黛莉娅满不在乎地当着当事魔的面抱怨：“你们星魔真是不懂得及时享受。要不是确定你早几个月就成长期，我都怀疑你的‘哔——’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长这么好看不给魔睡，真是暴殄天物。”
萨拉（11）也接过来自己那杯，低着头小声道谢。
听着这话，他耳朵更红了。
低着头，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拉黛莉娅的袖子，结结巴巴：“别…别说了……”
黛莉娅瞅了眼这个被赫柏强塞过来让她暂时照看的幼崽，狠狠薅了把他手感极棒的卷发，冷酷道：“幼崽别管大人的事，低头喝你的茶去！”
然后袖子又被扯了一下。
黛莉娅不耐烦：“萨拉——？”
她盯着拽住自己衣袖的手，顺着手臂往上看到侧脸。反复几次。
扯着她的魔目光还对着门口喧闹的方向，带着震惊：“……他是谁？”
黛莉娅又没睡到想睡的魔，随意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西尼尔（13）啊！你哥带你回来后没让你认认各部族的继承者？”
阿宝还在震惊中，完全没感觉声音和手感的不对。
“但他和布瑞斯好像啊！”
黛莉娅这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经病：“他要长得不像音律魔神，现在的星魔王位上坐的就是西尼尔了。”
“我不是说长相，我是说气质。布瑞斯知不知道情魔神把他当替……啊？”
阿宝终于回过味来，猛一转头，顿时傻了。
“月……”他紧急扭转发音，险些咬了舌头，“月夜魔女。”
黛莉娅有点新奇，上下打量他，目光重点在腰腹和轮廓分明的脸上打转。
“部族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魔这么称呼我。唔……阿维罗是吧，到成长期了吗？”
旁观全程的珀莱尔斯终于不能装聋作哑了。
他推了推还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的阿宝：“去帮我把莉莉娜和奎纳斯都请过来。”
黛莉娅悻悻：“这也不是你家的呀，不用防狼一样的防我吧？储君殿下都没说什么呢。”她示意在另一边和洛伦说话的魔龙。
珀莱尔斯说：“他有心上魔。”
黛莉娅立刻失去了兴致。
阿宝动作很快。当然也有莉莉娜已经奚落的差不多的因素在里面。
说请两位，却来了三个。
并肩站在莉莉娜身侧的魔完全是成年期的体格，在一众黑眼的魔中，他眼睛的颜色格外深重，黝黑深邃似无底深渊。
几魔依次打过招呼。
倚着奎纳斯坐下后，莉莉娜调笑道：“哎呀呀，我们的珀莱尔斯殿下可真是深情，就算落魄了也不离不弃呢。这是您第几次从我手里解救她了？”
递过去一支酒，珀莱尔斯说：“刚巧知道储君殿下竟然大手笔开了瓶‘赤鹿血’，就让魔请你过来了而已。那群耍刀弄枪的魔聚在了一起，倒显得咱们法系一个个孤零零的，挺难看。”
等莉莉娜笑盈盈地喝下一半，他也端起茶杯沾了沾唇敷衍了事。
莉莉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珀莱尔斯这才慢悠悠地说：“本族的规矩，靠自己的本事站着。我要真想救她，似乎也没必要等你‘玩得尽兴’。”
莉莉娜阴沉沉地盯着他。
随即她又笑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殿下说的是。”
珀莱尔斯又让侍从给她倒了一杯，微笑道：“天巡节当夜，你敬了我一杯。当时没能喝到还挺遗憾的，不如趁现在补上？”
莉莉娜捏着细柄的指尖发白。
珀莱尔斯在故意找茬发作，她当然看得出来。
但同辈之间的事，明面上理由又正当，谁家父辈也找不出个理由报复。
“敬殿下。”
她挤出一个笑来，再次一饮而尽。
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珀莱尔斯总能找出一个又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理由，让她不得不喝下一杯又一杯。
莉莉娜也从来没反思过，自己居然给他留了这么多“无伤大雅”的把柄。
做别的不太行，拿这些理由灌她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储君殿下拿出来的酒，即使不可能瓶瓶都比得上“赤鹿血”，叠加起来酒劲儿也是很大的。
莉莉娜喝得眼睛发红，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她知道，珀莱尔斯在用这种行为告诉她——
不要真当我没脾气。以前不收拾你，不是拿你没办法，而是我懒得和你计较。
这次只是用些不痛不痒的小龃龉灌她酒，下一次呢？
这张温柔体贴的假面下，隐藏着多少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秘密呢？
莉莉娜忽然明白，为什么父亲的实力明明差不了星魔神太多，却始终忌惮着没有发起挑战了。
那不止是顾忌陛下和月魔神的回护。
又是一支酒递到眼前，酒液红艳艳的，酒波荡漾，落在莉莉娜已经模糊重影的世界里，像是一片猩红的血湖。
她甚至听不清珀莱尔斯又说了什么，咬着牙去接。
一只手抢在她前面。
大脑忽然一痛，世界陷入了黑暗。
用了点小魔法弄晕莉莉娜后，尤利塞斯（5）举过这支酒，眼帘微垂：“殿下，她醉过去了。这一杯，我替她喝吧。”
尤利塞斯和莉莉娜私下关系未必多好，但就像上三族结成同盟一样，死灵魔神、地狱魔神和熊魔神包括他们的继承者之间的关系同样紧密。
“这话说得，好像我在故意灌她酒一样。”
橘发青年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仪态从容：“储君殿下的酒果然都是极好的，才这么几杯莉莉娜就醉了。酒就在这里，尤利想喝尽管使唤侍从就是了。大家都是朋友，哪用得着这么谦卑。”
尤利塞斯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喝完了最后一杯。
然后眼神示意全程站在一边、存在感极其低的奎纳斯，让他抱起莉莉娜和他一起走。
刚站起来，厅中就爆发出一声轰鸣。
桌上的酒杯被震倒几支，叮呤咣啷撞在一起，又一同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紧跟着又是几阵更剧烈的震颤。
莉莉娜被灌酒的时候，黛莉娅全程唇角带笑专心欣赏。
这一连串震动传来，毫无提防的她当场失去重心从躺椅上滚落，摔在了萨拉身上，又一起倒向刚抱着魔站起来的奎纳斯，撞在了他膝弯上，莉莉娜也摔在了注意力转移的尤利塞斯身上，尤利塞斯本能一伸手，把阿宝也拽的失去了重心。
这群魔摔成了一团，又各自本能释放护盾或反击魔法，花了好一阵儿功夫才各自分开站起来。
凭着魔龙强悍肉.体防御，挨了好几道还是第一个爬起来的阿宝：“三……珀莱尔斯呢？”
照他们摔的方向，别是被压在最下面了吧！
“这里。”
出声点在前面几米的位置。
连头发都没乱的青年慢悠悠答了一句，指尖银光还没完全消散。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疑惑，却没有敌人入侵时该有的紧迫感。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阿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眉毛也拧了起来。
黑衣魔龙稳如磐石，并没有释放躯体部分魔龙化。即使如此，他挥出的每一拳也带着巨山压顶之势，拳头掠过的地方荡起层层无形涟漪，震动了空间。
银发的月魔身形飘逸，在永夜的心城中，血脉天赋“月光如水”被增幅到了极致，眼力稍差的魔都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一个没用出部分本体化，一个没拿出月刃。
都没有动真格。
厅内的魔都松了口气。
珀莱尔斯走回来，又随手点几了张椅子出来，几魔各自坐下，进入观战状态。
对面使刀使枪的近战魔族们也松了松心神，不讲究的索性拨拉开残骸后原地坐下了。
珀莱尔斯借机观察霍尔德尔。
陛下和王一样，寿命都受到了巨大损伤。
叛乱之夜正是陛下在为霍尔德尔清理掉掌权的最大障碍。一位名正言顺的储君，逆天魔龙柱的一半权柄一定已经落在了他手上。
共享了星魔神柱的一半权柄后，这几天他的体内正无声无息进行着质变。
霍尔德尔知不知道[转世者]的真相不一定，但他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止是接近九阶一级。
一静一动，看似平分秋色的局面，实际霍尔德尔必然在有意收敛力量，否则完虐刚提升到八阶九级的洛伦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还在根据种种细节试图推测出霍尔德尔当下的具体灵力，观战的魔群里已经有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想要冲进战团一试储君身手的了。
在洛伦终于顶不住开始露出败像时，立刻有魔蹦了出来。
“哈罗德（6）！”
尤利塞斯（5）脸色一变。
熊魔粗中有细，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一点拙都没藏，冲上去的同时已经躯体急速涨大，棕黑的长毛迅速覆盖了全部皮肤。
冲进战圈时，除了大小，已经是完全的本体形态了！
他嘶吼：“洛伦殿下，我来帮你！”
洛伦闻声敏锐闪开，霍尔德尔双臂交叉，正面硬接了熊魔本体的凶悍撞击！瞬间被震退七八步。气血翻涌。
他眯了下眼。
“二打一啊……”
霍尔德尔冷笑一声，被震开的其中一只臂膀，从肩膀开始，黑亮的龙鳞急速蔓延，直到覆盖整只手臂。
尖锐的指甲从龙爪中探出，没魔怀疑这一爪上去能不能撕开熊魔的防御。
熊魔棕黑的长毛晃了晃，呼吸微微急促。
一个眨眼，三魔再度战成一团。
有了体型硕大的熊魔加入，战场范围和破坏力立刻大幅度提升。
观战的众魔不仅没有退后，有了哈罗德这个先例，一个个眼神都狂热了不少。
战斗，就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端着茶杯的黛莉娅眼神都热切了不少，脸颊泛红。
这种氛围逐渐影响了整个殿厅，珀莱尔斯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低头喝一口冷茶平复头脑。
忽然洛伦招呼他，声音近在咫尺：“嗨！珀尔！要不要一起来揍他啊！”
……会不会说话啊。
脑子还清楚吗？还知道你揍的是谁吗？这家……
“啊！”
拉扯感一瞬间从发丝传递到大脑，思维停顿。
他整个儿被从椅子上拽了下去！
银光乍亮。
他滚落的身形还没及地，就在闪烁的银光中从另一侧的柱子后面走出。
这一瞬间的脸色，难看到霍尔德尔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没有化成龙臂的那只手藏在背后，迅速而隐蔽地把一根橘红色的长发捻成了灰。
但他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走过地狱之门时，代表死亡的神灵向你发出欢迎。
“你是不是活够了呀，洛伦？”
“……啊？”
但他疑惑的反问和表情都没来得及传递到目标眼中，就被几乎覆盖了整个殿厅的魔法光辉淹没了。
抗拒火环、极焱之界、电光雷亟……
一连串的魔法兜头冲那个正上蹿下跳的月魔轰了过去。
洛伦大惊失色。
但敌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霍尔德尔趁机一拳头砸在洛伦右肩，在骨裂声中正色道。
“确实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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