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乖很甜》青云闭月

8、第8章

　　众人始料未及，他们想过会调座位，但没想到风声这么紧，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

　　王浩防的就是他们知道，提前两两成对找他拼成同桌。

　　重点班的资质都不差，即使在班里末尾大多也能在平行班排上前几，有些不过是方法没找对，所以王浩采用一帮一，第一跟倒数第一，第二与倒数第二，以此类推。

　　“靠，老王闷不吭声憋大招啊。”

　　“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老王这屁一点风声都没有，果然带着味儿。”

　　“顾鑫我跟你说啊，冬天你挨着我近点我没意见，现在这天你要挨我，我就把你提溜到太阳底下，在你身上煎鸡蛋。”

　　“你还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摆摊的桌子。”

　　“得，咱俩半斤八两，也就在成绩上能看对方顺眼点，没有鸿沟，八班渣渣。”

　　“同是渣渣，不过我同桌是齐哥，这回可有福了。”

　　“草，你真是……”

　　“齐哥进班第一，摸底也是第一，牛逼！”

　　王浩说完换座位，又分析了会成绩就回了办公室。

　　九月的天在洛城还热，蝉鸣声在外听的清楚，操场上的学生把校服搭在手臂上，只穿着里面的短袖。

　　罗蓁蓁去了厕所回来，从护栏处眺望，班里几个男生拿着脉动尖叫回来，边走边聊天，周逸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拿着瓶农夫山泉，步调悠闲。

　　他一个人在后面也没觉得孤单或者是别扭，仿佛他的世界就是应该这样，不染情愫地凝望世间，如一尊佛。

　　只有罗蓁蓁知道，他原来的世界是花团锦簇的。

　　“呦，想什么呢？小丫头。” 轻佻又玩味的语气很是熟悉，罗蓁蓁立刻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不过她不想理他。

　　齐鸣靠着护栏，挡住了她被日光照红的半边脸，见她不理他，勾着唇也不急，他拿起从小卖部买回来的冰水贴着她的脸，低头把脸伸到她面前。

　　俩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齐鸣身上的热气和干净的气息扑向她，她能看到他放大的脸。

　　冷白如玉，笑着如灿阳朝晖。

　　“热傻了？嗯？” 吐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她的脸上。

　　“嘶”突如其来的凉气让罗蓁蓁清醒了不少，又被他的气息搅得别扭，她把脖子往后缩，想拉开俩人的距离。

　　“卧槽，齐哥，你在干嘛？” 孙铎和马学东并排从楼梯上来，见到正是眼前这一幕。

　　看着像是齐鸣要强吻罗蓁蓁，罗蓁蓁避着往后缩。

　　马学东平时口齿伶俐，被这一幕惊吓得没了声，全靠孙铎输出。

　　他们没注意的是，后面紧跟着另一波，孟睿和周逸走在前面，剩下几个男生稍稍落后两步，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前景。

　　孟睿插兜看罗蓁蓁红着脸从护栏处倒退几步，然后往教室里快步走去。

　　方才旖旎的画面，因着罗蓁蓁的反应更显得暧昧不明，仿佛俩人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逸神色淡淡地看了齐鸣一眼，眼睛像淬了冰，面上还是一贯的冷峻，看着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他越过前面呆住的马学东和孙铎往教室里走。

　　当事人像是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悠哉地转着水瓶，语气随意正常 ：“都不嫌热啊，回去吹空调。”

　　“齐鸣！”

　　齐鸣闻声偏了偏，见孟睿一步一步地走到他旁边，挂着笑，带着与素日一般轻快随意的语气，但又微弱地带了点别的什么。

　　如被撕碎的照片，尽力拼接粘起来后，照片上的东西依然清晰可辨，看起来完好如初，但撕碎的痕迹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被消除。

　　孟睿挂着一如往常的笑，道：“齐鸣，你不会喜欢罗蓁蓁吧？”

　　“说什么呢，齐哥不是有女朋友吗？十班吕雪。”马学东回了神，齐鸣逗的女生多，这次虽然匪夷所思了些，但放在齐鸣身上他们渐渐的也能接受了。
　　毕竟俩人没亲上，说不定齐鸣就是装腔作势吓唬下罗蓁蓁。

　　落日熔金，光束从护栏的墙柱打下，在走廊上复制出相同的轮廓。

　　孟睿站在墙柱后，笼在它的阴影里，一条被打下的长长暗影将两人隔绝开来，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中间像是一条楚河汉界，俩人静默对注视着对方。

　　一种旁人看来剑拔弩张的氛围蔓延开来。

　　齐鸣勾着笑，水瓶往上一扔，又轻轻松松地接住，漫不经心又似是夹杂着几丝认真，他没有解释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句话有些模棱两可。

　　如果换作别人似乎给出了答案。略微心细些的人便会发现，其实天平已经偏向了发问人心中猜到的答案。

　　但齐鸣素日玩笑说多了，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大多人可能首先会想到他是开玩笑，或是单纯不喜欢这么被动，别了对方一下。

　　“我觉得啊……”孟睿带了几丝执着，仿佛不觉得再问下去会使双方尴尬，他笑意不减：“你跟你女朋友感情挺好，那天你俩不是在树林里亲上了吗？罗蓁蓁……应该不是你的菜吧。”

　　“呵”齐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水瓶在手里捏着玩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露了口型给他：
　　［保不齐］

　　说着他插着兜步调慢悠悠地回了教室。

　　孟睿脸上的笑渐渐垮了下来。

　　他知道齐鸣那句话带着挑衅，真实性有待检测，但他就是不舒服。

　　很多时候他是真不喜欢齐鸣一副张扬又玩笑的模样，无论是学习还是遇到别的事，他永远是自信无畏，对大部分事毫不在乎，肆意张扬。

　　大抵是这个年纪男生之间的小较量，有那么些不甘和嫉妒。

　　因为王浩发言利落干脆，所以他们比别的班放学早，大多人都提前去食堂吃饭，也有一部分人晚饭吃些小零食对付过去，或者直接不吃。

　　八班的人避开高峰期，不必像如狼似虎的小牲口往食堂楼梯口挤，他们也不用那么着急。

　　罗蓁蓁把笔和本子放好，拿起饭卡准备去吃饭。

　　新同桌杨静合上书，瞥见罗蓁蓁的动作，展颜一笑：“蓁蓁，你是去吃饭吗？”

　　“嗯”

　　“那咱们一起吧。”杨静见她同意后，挽着她的手往外走，举止有些亲密。

　　罗蓁蓁有些不太习惯，但想平日里也有不少女生相互挽着，或者抱着，所以杨静挽个手也没有什么。

　　她很快放松了下来，任由杨静挽着她，不时说笑把头歪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像是十分要好亲密的闺蜜。

　　罗蓁蓁慢热，一路在想与杨静分座位前她们几乎没说过话，杨静这么热情，可能是因她自来熟，性格开朗的缘故。

　　才开学没多久，她除了屈甜甜倒没有跟别的女生深入交流过。

　　“你想去几楼？”杨静语气温和，笑容如她名字一样静和舒服。

　　“我都可以。”罗蓁蓁对吃的东西不挑，于是迁就着杨静说道。

　　杨静：“那咱们去二楼吧，二楼有玉米我想去吃。”

　　罗蓁蓁：“好”

　　俩人一起去了二楼，杨静挽着罗蓁蓁的手排在二号窗口，二号人不多，大多在卖汤粉热干面和馅饼那边排着，她们排在最末尾，前面只有两个人。

　　二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叔叔，来一个玉米。”杨静在前面叫了一声。

　　罗蓁蓁正从口袋里拿出饭卡，她不太饿，买一个玉米就够了。

　　“啊……”

　　“怎么了？”罗蓁蓁问道。

　　杨静：“我饭卡丢了，明明放在兜里的，怎么没了？”

　　“用我的吧。”罗蓁蓁把饭卡刷上，又对师傅说再来一个玉米。

　　杨静买完玉米，想再买馅饼和汤，罗蓁蓁把饭卡递给她，自己坐在靠门边的凳子上等她。

　　最后一排靠着门，进进出出都是人，坐这的人少。

　　罗蓁蓁抱着个玉米低头啃着，没多久过来好几个人把旁边的位置占了，她见对面有人要坐，轻柔地说：“不好意思，对面有人了。”

　　“罗蓁蓁”

　　端着托盘的女生穿着粉色的短袖，头发到脖子处，皮肤麦色，笑着看罗蓁蓁。

　　罗蓁蓁脑海里闪过一串人名，试探地说：“贾……丝丝”。

　　“你对面占了谁？那我坐他旁边。”贾丝丝打了小米粥和馅饼，坐在罗蓁蓁斜对面，四周还坐了班里的其它女生。

　　“是杨静。”罗蓁蓁说完，就见贾丝丝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她们都是住校生，罗蓁蓁性子温吞，与她们也没说过什么话，冲她们腼腆一笑。

　　不远处杨静正对着她，拿着托盘过来，她微微侧脸，看见了贾丝丝她们，动作一顿，随后缓缓坐下。

　　“蓁蓁谢谢你的饭卡。”

　　话音一落，坐在罗蓁蓁旁边的李桐抬头看了杨静一眼，其它人或用余光瞥了瞥她，或沉默不语，餐桌上气氛沉静，偶尔有人引了话题，其他人跟着说几句。

　　杨静一直默不作声地吃饭，等到她们吃完要走，贾丝丝冲罗蓁蓁道了别。

　　杨静这时放下汤匙，带着随意说闲话的口气：“蓁蓁，你觉得咱们班女生怎么样啊？”

　　罗蓁蓁听后，认真地说道：“都挺好的。”

　　“那住校生呢？”杨静似是觉得这回答有些太官方，问这句话时面上的笑有些僵硬。

　　“也挺好的。”罗蓁蓁与她们接触不多，但觉得大家都很好。

　　像罗蓁蓁这样的女孩，捧出一颗心看人和世界。不论阳光灿烂，阴雨暴雪，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风景，而不会觉得阳光太毒会晒黑她，雨雪太大会妨碍她出行，她会难过会高兴，会生气会委屈，但依然固执自我，在大多数人看来以傻傻的方式对别人，笨拙又热烈。

　　所以她说的真话在别人看来就像几岁小孩的话，几岁孩子说是纯真无邪，他们这么大说出来别人看来就有些装和作。

　　杨静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自己讨厌和喜欢的人，即便相处不久，但一些习惯和作风也能慢慢流露出来，触到某些人的雷点，这个年纪的人喜欢把这些放大，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你的成绩好吗？”杨静重新扬起了淡淡的笑，好似随口那么一问。

　　这话问的直接也有些刻意。

　　王浩座位就是按强帮弱方式排的，杨静入班成绩和摸底成绩都很高，摸底成绩是班里第五，也就说罗蓁蓁的成绩是倒数第五。

　　罗蓁蓁没想那么多，她想起才出的摸底成绩，她虽然不是倒数第一，可也是垫底。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杨静回答道：“不好”。

　　于是太过直白坦诚，杨静明显愣住了，看着她忘记了说话。

　　“呵呵……”一阵清润疏朗的笑声扬起，音调由高到低，在收尾从喉结处溢出了淡淡的磁哑，挠得人心尖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