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上弦之月》禁止猫猫摇尾巴

40、FORTY·分歧

　　听到实验室中传出的大片玻璃碎裂声时，她就明白，汉克终究还是注射了，便没有跟着众人赶去。

　　果不其然，艾瑞克回来就告知她“野兽”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左竹绫叹了口气，只觉得有点讽刺，但没有多加评论。

　　隔天，古巴导弹危机爆发。众人登上战机赶往美俄战船界线，少女全程主动融入背景板，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言不发，亲眼见证了万磁王和X教授理念分歧的开端。

　　在查尔斯被误伤的时候，左竹绫心抽了一下，共情一触发，实在为她的朋友感到疼痛。她纠结地拧着眉，又不敢随意更改这个大事件，心里暗暗记下，回去之后要帮查尔斯恢复行走能力。

　　面对教授求助的眼神，她轻轻叹了口气，蹲下来安抚性地摸摸他柔顺的、尚存的头发，低声道：“抱歉，查尔斯，我不会出手阻止艾瑞克想要做的事情，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同样的，我也不会干涉你想做什么，这是我对朋…对家人的基本的尊重。”

　　湖蓝双眸中倒映着年轻的教授慌张茫然的脸庞，她勾起嘴角，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沉稳版教授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合起来，她不禁有些感慨。

　　在艾瑞克召集好人准备传送后，她正准备回应万磁王催促的眼神，站起来飘到青年身边，谁知她感觉身体一轻，四肢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低头一看，胸前坠着的一直安安分分的灵魂宝石散发出橙色的耀眼光芒，脑海中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殿下，对您灵魂的修复已经完成，您马上就能恢复实体了。】

　　她眼看着身体一点点透明，从腿部开始化作光点飘散，苦笑着理解了它的话。

　　“绫——？！！！”

　　“啊，我该走了…别紧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飞快消失的速度让左竹绫来不及留下更多的话，视线从教授的蓝眸移到万磁王慌乱的灰蓝眼睛上，她安慰般温柔地笑笑，带着平静的脸颊也立刻模糊，消散在空中。

　　查尔斯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光点，谁知金色的小团就像左竹绫穿过实体一样，轻松地穿过了他的掌心，几秒钟就彻底融入空气里，不留一点痕迹，小教授张开手，只抓住了一片冰冷。

　　回到现实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回来之后又恢复幼体而且脚踏实地，一下子让小姑娘有些不适应。

　　左竹绫四处张望了一下，认出自己回到了X学院的一个角落——自己平常练习的地方。她没多久就注意到，一个熟悉的黑红色身影蹲在不远处，而有着自己外貌的人偶就躺在他的身前，这男人还一直用手在戳它的脸颊。

　　女孩走了过去，和他一样蹲在了人偶身边，握住它的手就把昏迷的人偶放回了空间，死侍一下戳空，被迫停止了虐待它的行为，顿时不高兴地鼓起脸来。

　　“蜜糖，你怎么这样？拿这么劣质容易拆穿的人偶来代替你做作业就算了，还不给我玩个够…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它的脸像你软的啊？还是不止脸，其他地方也一样软？这东西哪里定制的，能帮哥定一个吗，要个金发大胸翘臀美女…”

　　“停，”左竹绫头疼地揉揉眉心，打断了死侍继续开黄腔的想法，“先不说你怎么觉得高级人偶容易被拆穿的，就说你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已经凄惨到要拿人偶发泄自己的欲望了吗…”

　　她摆出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脸，叹了口气，“我该庆幸到你没饥渴到对长着我的脸的人偶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吗？”

　　这个高级人偶虽然也属于高级人偶，不过并不是最高品质的，毕竟原来只是打算拿来糊弄糊弄可能路过远远看见她练习的众变种人学生的，所以只是复制了她的外貌、基因、记忆和性格，顺便继承了她施幻术的能力，其他的，像身体素质或者别的能力，它都没有。

　　所以打不过韦德也是理所当然的，被敲晕就可以理解了，问题是，韦德到底怎么发现她是假的？

　　或许是女孩的表情实在太嫌弃了，瞬间引发了死侍的不满。

　　“蜜糖，难道在你心里哥就是这种形象吗？太让哥伤心了。我虽然没有节操可言（你也知道啊←←）但还是不会对孩子下手的，你要是长大点还好，就现在这个小身板哥实在怀疑能不能吞下哥大死侍的五分之一。”

　　“住口，你既然知道我还是个孩子就不要对开黄腔啊喂。”她无力地伸手捂脸，对于让在精神世界里待了十几年的她迅速回归角色的死侍又感激又心累。

　　“说起来，现在几点了？”左竹绫抬手摸了摸胸口，灵魂宝石还在，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一直昏沉沉的，她实在很难从天色上看出现在的时间，便侧头看向身边唯一的活人。

　　死侍撩开手腕处的紧身衣，看着自己早就坏掉的，充满少女心的同时也显示精致感的限量版HelloKitty儿童手表，一本正经地瞎掰道：“嗯…现在是25点61分了，蜜糖，是夜宵时间了，蜜糖，我们去吃饭吧。”

　　女孩无语地看他一眼，认命拿出自己手机瞅一下时间，正好准备下课了，这时间她的“家长”们也差不多到了。

　　“行吧，的确到晚饭时间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没和他们讲，不太好和你出去，改天再一起吃饭。”

　　她站起来，拍拍韦德的肩膀权当告别，蹦蹦跳跳地就往大门走。

　　远远就看见一个金红色酷似番茄炒蛋搞得左竹绫都有点饿了的铁罐，还有铁罐边穿着高定西装在一群人注视下保持悠然自得的某亿万富翁。

　　她视线在周围搜寻一圈，眼熟的只有这人，便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托尼，今天就你来吗？”

　　“甜心，你是在期待谁呢，我来还不够吗？”男人摆出一副心碎的样子，站在一边的马克盔甲自动过来包裹住托尼，他弯下腰把小姑娘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顺便给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

　　“今天进度怎么样？”他缓缓起飞，用一种不会太吹乱女孩头发的速度往复联大厦的方向赶去，一面随口询问道。

　　“嗯…”左竹绫努力在记忆中寻找了一下，自己十几年前的这天查尔斯到底布置了什么任务，沉吟了一分多钟才找到答案，有点心虚地回道，“还行吧，教授的要求都达到了，我已经能够同时对好几个目标施展能力了。”

　　托尼因为她过长的停顿，怀疑地瞄了她一眼，不过待在马克盔甲里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心里笃定今天必然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会让女孩这么不对劲，但看她的样子就是不想说，便也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贾维斯默默入侵了X学院的网络，搜寻起她的消息来。

　　大家今天都有任务，只有铁罐因为需要担负起接送小姑娘的任务所以被允许缺席，复联大厦顶层非常空旷，看上去格外冷清。

　　晚饭安排的是西餐，上好的神户牛扒乖乖巧巧待在瓷白的盘子中央，褐色的酱汁映着橙红的烛光，衬得牛扒更加鲜美诱人。

　　左竹绫无语地看着眼前正式的烛光晚餐，贾维斯已经自觉放起了优雅的古典音乐，这画面，原样搬到高级酒店都不会有违和感。

　　“我们只是吃一顿普通的晚餐，不必这么…正经吧？”

　　“噢、噢，这是当然，甜心，你可以随意点，不用拘束。”

　　托尼帮女孩拉开椅子，顺手就把她抱了上去，安置好之后自己也坐到长桌另一边。

　　他纠结了好久，还是决定攻略自己有强烈好感的小姑娘，他可是难得对别人产生这么强的悸动感，至于到底是水到渠成还是吊桥效应…待在她身边久一点的话总能搞清楚的。

　　被贾维斯吐槽过这看起来像恋童，气得当场静音无辜AI的托尼此刻故作淡定，佯装无事地小心试探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额…”

　　这可把左竹绫难倒了，毕竟是托尼精心安排，她总不能说其实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太正经让她想起过去的氛围吧？她斟酌了一下话语，避重就轻地夸赞道：“牛扒很美味。”

　　托尼立刻明白了小姑娘的潜台词，也沉默下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要知道，身为亿万富翁，平常哪里需要托尼亲自出手，要泡的妹不是自己投怀送抱了就是稍微欲拒还迎之后依然百依百顺。导致托尼只懂得一些花花公子撩妹常用套路，什么烛光晚餐豪华游艇私人影院之类的，顶多比一般人多一项欣赏盔甲的项目，如果这些都不能打动她…托尼偷瞄了一眼对面安静进食的女孩，纠结地皱起眉头。

　　不是，主要他也没有追过一个（至少外表）只有五岁的小女孩啊，到底要送什么她才会高兴呢？绫对那种“同龄人”喜欢的玩具也没兴趣，平常除了吃甜食、打游戏之外就只有看书、和大家聊天这两个娱乐项目了。糖吃多了会蛀牙，等女孩牙疼他也会心疼；游戏打多了又对视力不好，送书也太没情趣了。

　　思来想去，直到晚餐快结束，托尼都没想出有用的思路来。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钢铁侠这么尴尬，特地派了人来缓解此时的气氛。

　　“碰——”

　　玻璃破碎的声音霎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托尼想到雷神此时应该还在跟复联众人进行任务，没道理这么快回来，立马把盔甲招过来换好，警惕地盯着来人。

　　相比之下，看清闯入者面容的左竹绫就显得放松很多，注视着男人奇丑无比的枣红头盔，她默默捂脸。

　　完了，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看，这不就被人找上门了。

　　“万磁王？！你来做什么？立刻从复仇者联盟大厦滚出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托尼抬起手，掌心炮已经蓄力完毕，明明暗暗的蓝光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然而来人根本懒得理会钢铁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视线全程追随着娇小玲珑的女孩，随手一挥，金红铁罐就倒飞了出去，把厨房的墙都撞塌了。

　　明知有马克盔甲的保护，托尼不会有事，左竹绫还是有点不满，嗔怪地喊了一声：“艾瑞克，不要这么凶。”

　　“…绫？”万磁王走到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凝实的身体，突然不敢继续向前了，他停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

　　“嗯，是我。”女孩眨了一下眼，虽然不太明白对方这么激动的原因，还是反射性绽放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海蓝的眼睛里霎时溢满温柔清浅的笑意。

　　艾瑞克的动作顿住了，他近乎贪婪地望着小姑娘的眼睛，还是熟悉的被包容的感觉。片刻后，男人突然几步上前，弯下腰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不，你结束了？”

　　果然…

　　左竹绫叹了口气，回抱住万磁王。

　　就像她猜测的一样，万磁王察觉到了记忆的不对劲，所以，查尔斯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那他怎么没在自己还在X学院的时候来找她呢？

　　“Sir,X教授来访。”

　　刚说完，贾维斯就用大厦发声系统说道，这优雅的英伦男音所道出的关键词让沉浸于各自思绪的两人都回过神来。

　　“让他进来。”托尼从废墟里挣扎着出来，也明白查尔斯此时来访十有八九是为了阻止万磁王的行动，便干脆地吩咐贾维斯。

　　艾瑞克不舍得放开她，便把她抱起来，面向走廊，两人优秀的视力都看得清显示屏上快速爬升的数字，钢铁侠怕伤着女孩，虽然武器还保持着开启状态，但再怎么警惕都不敢轻举妄动，三人沉默着，在诡异的氛围里等待破冰者的到来。

　　“叮——”一声，预示着电梯终于到达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