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上弦之月》禁止猫猫摇尾巴

22、TWENTY-TWO·医生

　　“她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斯特拉克男爵缓缓走进监控人员身边，问道。

　　“额…她每天晚上三点都会准时起床。”

　　“起床？她做了什么？”

　　看到特工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斯特拉克不耐烦地皱起眉呵斥一声：“有什么就直接说！”

　　“是！她、她…起床之后就会开电脑，看这个。”特工调出昨晚的监控，画面上，几只可爱的小羊正快乐地玩耍，“这部动画片是来自中国的，叫做《喜羊羊与灰太狼》，它非常受中国小朋友欢迎。”

　　斯特拉克：？

　　“…她看这个干什么，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没有了。据调查，兰德博士曾经带着女儿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或许是她女儿喜欢看这个动画片，而她又想念自己的女儿…？”

　　特工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直视斯特拉克若有所思的表情，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

　　九头蛇盯上爱丽丝·兰德很久了，她才华横溢，活跃的领域又刚好对口冬兵，实在是负责人的不二之选，于是斯特拉克特意下令，引诱她的丈夫借了他们的高利贷，又适时抛出橄榄枝，总算将对方拉到了组织里。

　　但她之前是一个善良的人，多次拿存款捐助了慈善事业。没有完全掌握她家人之前，泽莫不太确定对方会百分百服从于他，这才安排了监控人员时刻注意她的举动，也没有打算那么早就让她见到自己。

　　如果是爱丽丝·兰德要潜伏在九头蛇，那此时一定已经因他们无孔不入的监控而被发现了，但是，现在他们对上的是经验丰富又开了挂的翼族少主。

　　左竹绫一早就察觉了斯特拉克的阴谋，但她没有阻止斯特拉克控制兰德女儿和丈夫的意思。她读取过兰德的记忆，清楚她所有的经历，对于她和她丈夫干过的那些事…少女冷笑一声，完全不想管他们的下场。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依旧每日去给冬兵检查。最近似乎有很多任务，诺亚先前和她说冬兵不出任务时都会被冰冻，但她一直都没有接到冰冻的命令，顿时有点奇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力量又被密切监视着，她甚至无法用电脑黑进九头蛇系统搜查消息，难免有点烦躁起来。

　　一次检查中，左竹绫装作无意碰了一下冬兵的手，果然感觉到了奇妙的相连感，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上次她去到班纳的世界，经历的是他变身绿巨人的关键期，那么，她现在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对于冬兵也同样重要？

　　左竹绫不知道答案，她极度缺乏经验，甚至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注意冬兵的动向。

　　事情的进展发生在一个阴天。早上，左竹绫被告知今天不需要去医疗室，让她去洗脑室准备一下。

　　还不到每月洗脑的规定时间，最近冬兵也没有什么动静，她稍微想了一下，明白是要将他暂时冰冻了，敛下神思，乖乖去了洗脑室。

　　左竹绫无聊的时候研究过很多学科，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冰冻过人体，难免有些生疏，这也让她表现得非常正常。

　　看着冬兵在冰冻仓里安静地躺着，薄冰一点点覆盖他的脸颊，左竹绫垂下眼睫，一条条确认冬兵冰冻的情况是否正常，随后直接回到了卧室。

　　第二天，她终于见到了斯特拉克。

　　十几年前的斯特拉克和现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连说话的习惯和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左竹绫跟他虚与委蛇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每句话都施加暗示，又用眼神短暂催眠了对方，在他心里留下了信任的印记。

　　这样，等她提出把冬兵带在身边的要求时，他答应的几率就更高了。

　　冬兵不在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记录他生命体征等各项数据的事机器足以代劳，她便去找那些比她来得早的研究员，询问冰冻和解冻的各个细节，以免操作不当伤害到他。

　　他们刚谈到冬兵曾有发生的各种狂暴时，左竹绫却突然被人叫到洗脑室去了。

　　“解冻？现在？”少女难以理解地皱着眉头，困惑地看着传令人，“为什么？”

　　“有紧急任务，必须现在让冬日战士苏醒。”

　　“可是他昨天刚刚冰冻，现在解冻的话，他的身体会被损坏。”

　　“这是命令，博士，你只需要执行就好了。”

　　左竹绫沉默，但她明白这也没有办法，眼下她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她静静地开始操作，密切观察着冬兵的状态。

　　直到男人在弥散的白气中睁开冰绿色的双眼，左竹绫才稍微放松了身子，为坐起来的冬兵检查身体，捏了捏他的肌肉测试强度，顺便在心里记下了传令人唤醒冬兵的十个毫无关联的俄语单词。

　　似乎目前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出现，但是任务时就不一定了，毕竟这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等一下…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左竹绫愣了一下，她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也停了下来，引得冬兵看了她一眼，她与冬兵对视，这才发现，在男人的眼中，她竟然是原本的模样。

　　——在冬兵眼里，左竹绫的身体是自己的，而不是加了伪装魔法后爱丽丝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一开始就是这样吗？是因为这是他的世界，所以自己的魔法对他不管用？

　　左竹绫心里有点混乱，但一想到刚刚脑中划过的念头，心情又好了一些，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记录，随即有人领冬兵去恢复身体机能，而她则拦下了传令人。

　　“怎么了博士，有什么问题吗？”

　　“嗯，的确有。我虽然解冻了冬日战士，但是这还是第一次隔了一天就进行唤醒，我不清楚他的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为了防止武器损坏，我想向男爵申请一下，在他执行任务回来后，让他先不要再次冰冻，和我待一段时间，我会在他日常的行为中观察他可能出现的后遗症以及多次冰冻可能造成的结果，同时维持他的精神稳定。关于以上提出的所有数据，我每天都会给男爵写报告，并结合这些开始研究能够让冬兵身体素质强化、洗脑效果加强的方法。”

　　左竹绫的话一套一套的，把传令人有些说懵了，她的表情冷漠而严肃，眼睛内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好像真的是为了组织而提出这个要求，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帮少女传话。

　　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接到了斯特拉克的电话，她画了好几个大饼，还提供了不少思路，这些的确有可能实现并且已经进行部分的美好前景说得让斯特拉克都有点心动，几番思虑，他答应了让冬兵暂时听从她的命令，待在她身边。

　　左竹绫松了一口气，当即进入整个房间唯一没有监控的浴室，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运行诺亚。上次她在班纳那里孤立无援诺亚消失后，她就将诺亚的程序拷贝了一份放到空间的笔记本里，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种状况。

　　诺亚接到她的指令，立即进入了九头蛇的系统里，随时准备为她掩护。确认诺亚已经离开了电脑，少女又把它收到了空间里。

　　于是冬兵结束任务后就直接被送到了左竹绫的房间里，少女吃完晚饭回来就撞见笔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的身体瞬间紧绷。

　　旁边的传令人见她回来，就用指令重置了冬兵的下令人，向她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嗯…你还记得我吗？”左竹绫有点不太确定，毕竟上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冬兵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下。

　　“医生。”

　　冬兵顺畅地吐出这个单词，也许是因为下令人变成了她的缘故，他放松了身体。

　　“对。”左竹绫点点头，眼中积起笑意，由于现在有了诺亚的帮助，不再被人监视，她也不再那么焦躁。

　　视线上移，落在冬兵杂乱的头发上，她叹了口气：“怎么又…算了，你多久没洗头了？”

　　“……”男人冰绿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又…？”

　　“不，当我没说。”她连忙揭过这一页，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拉着冬兵往浴室走，“你不会自己洗头，对吗？”

　　因为少女的接触，他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任由她拉着自己向前走，听从左竹绫的指示，冬兵乖乖地蹲下来低头等着人给他洗，这次她有经验多了，动作熟练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块头比她大多了的冬兵低头任由她动作，她总有一种自己是在养儿子的感觉，仔细一想，好像真的差不多，冬兵被洗脑多次，除了战斗，生活常识几乎为零，不会洗头，不会打理自己，平常都是喝营养液，整天懵懵懂懂（？），听不懂别人的笑话，甚至有点呆萌。

　　停，别想了，越想她就越慈爱（？）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好像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错…

　　这么想着，左竹绫看冬兵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柔情，直把对方看得起了鸡皮疙瘩，但又碍于这是长官不能乱动，又被她带到沙发上自然地帮他吹干了头发。

　　斯特拉克履行了他的诺言，冬兵出完任务必会回到她身边，而她也每天交上去一些偶有亮点的报告上去，算是勉强敷衍了对方。

　　同时，诺亚遵从左竹绫的意思，除了在这个世界帮她构建起了自己的组织外，还暗中阻挠斯特拉克找的其他科学家按她的发现进行研究，比如将一些关键数据修改之类的。结果就是在斯特拉克眼里，只有左竹绫具有足够的天赋完成这项工作，其他人都基本毫无进展，他更放心将冬兵留在她身边了。

　　“冬兵，今天我们出去一趟。”老实在基地待了一个月，左竹绫感觉自己要疯了，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又没人和她聊天（因为她都信不过而且人设所限不敢聊天），唯一可以放心交流的冬兵又太话废，而且她的梗对方都听不懂，完全聊不起来。

　　她决定出去逛逛，也不用去什么人挤人的地方，她也不喜欢吵闹。反正出去逛逛就行了，左竹绫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带上九头蛇的定位器，她牵着自己的“儿子”出了门，一路上基本挑小道走，经过定位，她现在离纽约很远，应该不会碰见其他超英，左竹绫来到空阔的河堤旁，坐了下来。

　　冬兵蹲在她旁边，男人眼睛一直在四处张望，警惕着身边经过的每个人，身体保持随时能起立或者扑倒少女的姿势。

　　“行啦，别那么紧张，我们出来又不是做任务的，再说，你今天穿成这样，别人肯定认不出你的啦。”

　　左竹绫拍拍冬兵的手，给他安抚的一笑。出基地之前她特地为冬兵做了伪装，帮他把头发扎起来，又给他带上了金丝眼镜和白色鸭舌帽，穿上了普通的男装，若非冬兵坚持保留大腿上绑着的武装带，他们这次出门就是完全的良民样，倒是冬兵这副表情实在不像出来闲逛的，更容易暴露。

　　“我不明白，没有任务为什么要出来？”

　　“一直待在基地里你不觉得闷吗？你看，外面的世界有很多美丽的景色，是基地里没有的呀，我就很想看看这个世界。”

　　两人之间随即陷入沉默，但显然没有人觉得尴尬，反倒分外和谐。左竹绫闭着眼，手撑在身后的地上，嘴角保持放松的上扬弧度，享受着微风迎面吹来的感觉。

　　而冬兵仍是隐隐呈现出保护她的姿态，一言不发地守护着少女。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身体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了，就站了起来，和冬兵并肩在街上走。她看到一个水果店，突然就想起之前队长跟她念叨的，巴基喜欢吃李子的事，就侧头问他：“你想吃李子吗？”

　　“李子…？”

　　左竹绫一愣，不是吧，洗脑洗到连喜欢的水果都不记得了吗？她提示道：“就是那种小小的红色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东西。难道九头蛇都不给你吃水果的吗？”

　　冬兵似乎有点回想起来，喉结动了一下，他摇摇头，“我平常的食物就是营养液。”

　　太可恶了，九头蛇。

　　左竹绫眼中放出凶狠的光芒。

　　竟然虐待我儿子（？），连李子都不给他吃，太过分了，活该消失。

　　她决定加快建设势力的速度，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击溃九头蛇。

　　走到水果店，正好看见许多李子，她弯腰下来仔细观察，一抓一个准，很快挑了两大袋饱满水润的李子。

　　付账之后，两人又慢慢往回走着，“唔…其实我不想回去那么早，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能逛了，还是回去给你洗李子吃吧。”

　　冬兵垂下冰绿的眼眸，静静看着身侧蓝眼的少女，露出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