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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再探翰墨书肆 ...


  •   兴许是禁足期间和外界隔绝的彻底,洛西臻走在烬都城的街道上,发现不少人家开始悬起花坠,眼下第二天竟然是花元节了。

      花元节,是她在书中为安排男女主感情升华而设定出一个类似元宵节的节日。

      烬都青年男女于灯会花间流连,而家中有女待嫁的人家会在自家门前立一根高高的竹竿,从顶端垂下长串丝线串联起来的冬日鹿角海棠或是梅兰,是为花坠。

      花坠越长,花色均为粉白证明家中待嫁女子越是姿色过人才华横溢,不过还有一种情况是,花坠越长且花色为黄粉,证明此女姿色平庸但陪嫁丰厚,这种花坠,于烬都无非是昭告:求求快把家里不成器的女儿带走吧!

      而在花元节这天,只要是灯会上互通心意的男女,第二日便可由男方上女方家门揭竿取花坠,算是提亲。

      洛西臻看着街上商铺人头攒动,工匠正在赶造灯会上沿街而立的花灯,一群丫鬟打扮的女子手中抱着装满鲜花的竹箕,有说有笑从她旁边经过,谈论着今年自家娘子花元节花坠准备的情况,热闹非凡,洛西臻转身望着这些人的背影,内心感叹。

      不愧是我!经济繁荣靠节日!

      想到之前没有探索完的地方,她开始往烬皇宫脚下翰墨书肆走去,通往烬都皇宫的街道更是越来越拥挤,到后来洛西臻几乎是被前后人群挤着被迫往前走,在她感觉自己脸都快要贴上前面女子梳满头油的发髻上,屏住呼吸,侧身朝着人群外奋力挤了出去。

      然后发现自己被这人潮带的迷了路,好不容易寻到一座人不算太多的石拱桥,她站到桥最高处想要看一看自己现在大概位置,扶住手边一个青石小兽栏杆,踮着脚尖往远处看去。

      突然,感觉手中冰凉的石兽动了动,她下意识抬开手低头,瞧见小兽原本紧闭的嘴一开一合,声音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却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

      “镜姬殿下,您怎么在此地?”

      洛西臻被开口说话的石兽吓了一跳,几乎蹦跳着连连后退好几步,没注意到身后神色匆匆的货郎,被一撞重心不稳从石桥栏杆处翻下。

      周围一阵惊呼,只见桥上一名着青衣女子落入水中,纷纷靠近河边桥头。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这么冷的水!!

      洛西臻摔进翠绿河水中激起阵阵水花,整个人慌了神一阵乱蹬,却踩不到底。

      突然一个月白色身影飞至冰冷刺骨的河水上方,将女子一把捞起。

      有眼尖的女子立刻叫到:“是吕府家二公子!”

      烬都城如今炙手可热的修仙圈热门人物,众人见吕昱书救起落水女子,一起落到岸边。

      一干家仆匆忙从桥对面追过来,几下驱赶完围观的人。

      “二少爷,您没事吧。”

      吕昱书摇摇头,望了一眼自己怀里跟菟丝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不肯松手的洛西臻,心想这人是不是冻傻了,嘴角漾出一抹笑,伸手安慰性质拍了拍洛西臻后背。

      洛西臻回过神来,松开手,发现吕昱书胸前被自己沾湿一大片水印,尴尬的笑道。

      “好久不见,吕家弟弟。”

      吕昱书倒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不顾众人目光扶着洛西臻后背往附近一家酒楼带去,洛西臻不自在的边走边拧着袖子上的水,脑子里乱成一片。

      进到酒楼,在吕昱书吩咐下吕家的丫鬟帮洛西臻梳洗换好衣物带至包房,洛西臻发现带路的小厮丫头离开前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温暖的房间内,同样换好干净外衣的吕昱书见她坐下,不急不慢的到了一杯温好的酒,送至她面前的桌子上。

      洛西臻今日睡眠不足,加上根本没有吃饭,一杯酒下肚,烧的胃有些不适,但身子暖和了些。

      “你似乎不好奇最近我在干什么。”

      “筝娘子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在下就算是拜十张帖子,同样是毫无回音。”

      洛西臻一愣,看向对面神色平静的少年。

      “我没有收到过拜帖,我被禁足在家了。”

      吕昱书指尖触着温润光滑的杯口,抬眼看着洛西臻,好看的眉眼中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点了几下杯口,嗓音又恢复到之前的疏离。

      “原是这样。”

      洛西臻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这怎么刚结盟友一个月不见就生分了,少年举起酒杯想要饮下,小朋友喝酒?她连忙伸手打断道。

      “是真的,我今日还是偷偷跑出来的,他要关我三个月呢!”

      吕昱书将酒杯放回桌子。

      “这么说,今日你还是特地跑出来找我的?”

      少年明亮的眼神中竟带了几分期待,洛西臻纠结起来,明明她今日是要去溯月阁找线索的啊马德,这个小屁孩是没朋友吗?现在只能顺着敷衍了之,不然又被送回去岂不是没意义了。

      “呃,是呀!毕竟我们盟友接下来干大事时经常需要商议的对吧,所以我才千辛万苦出来找你的嘛。”

      吕昱书听完,难得开心的一笑,朝洛西臻说道:“那么这样说来,筝娘子今日是有什么要事同我商议了?”

      说到要事,洛西臻想到了翰墨书肆,想进到溯月阁再好好探寻一番的,翠果不在,现下感觉自己的盟友似乎也还算靠谱,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脸假笑凑近吕昱书。

      “其实今日我要去翰墨书肆找点东西,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前去。”

      “翰墨书肆向来不允许女眷进入,我如何帮你?”

      洛西臻故作严肃拍拍胸膛。

      “你就跟着姐姐就好了!遇到特殊情况再特殊处理!”

      吕昱书边听边用手指蘸取杯中酒液在桌上写写画画,最后点点头,算是答应洛西臻。

      白天行动目标太大,于是吕昱书提议晚上动身前去,洛西臻想了想,确实,不过现下她逃出来折腾一路着实是有些困倦,便在吕昱书安排下暂且在另一处离翰墨书肆较近的客栈里休息。

      洛西臻约定子时和他在翰墨书肆后巷会和,告别关门后,便倒头扑进了柔软的床铺,一睡不起。

      烬都城入夜空中飘起了雪花,被强劲有力的寒风卷起,街市上渐渐少了行人,洛西臻所在房间的窗户未曾上锁,被风吹开。

      洛西臻睡得迷迷糊糊,被一声响动惊醒,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摸上滚烫的额头。

      心中咯噔一下,关键时刻居然给她来感冒这一出,之前几次遇冷水都没什么问题,反而是今天给着道了。

      看了看窗外飘着细雪的夜空,到桌边喝了一口放凉的茶水醒醒脑,出房间找小二确定了一下时辰,又在出门要了一件披风,便踏进风雪中,朝着和吕昱书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路上洛西臻只觉呼吸有些沉重,呼出的热气很快便为白色水汽消散,走路都有些虚浮起来,但是想到今晚正事,还是加快了步伐。

      说起来洛西臻还要感谢这场雪,原本热闹的街上如今只三三两两行着些路人,当她顺利走到翰墨书肆后巷时,只见月光下束发的黑衣少年如小松一般立在约定好的后门黑色墙壁前。

      走近待看清吕昱书,洛西臻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这身装扮同他平日里反差巨大,脱下风衣上的兜帽笑着说。

      “你穿成这样是以为今晚我们要去做贼吗?”

      后者看了看少女脱下兜帽后有些凌乱的发髻,转而盯着她的脸,答非所问道。

      “筝娘子,你似乎染了风寒?”

      洛西臻随意嗯了一声,开始寻找起那日的机关处,蹲下的一瞬间感觉小腹一阵坠痛,以为是今日没有进食引得胃病,没多管,不一会儿寻到那个小孔。

      伸手往落了零星雪花的发髻上一摸,却摸了个空,想到今日并未戴首饰出门,只好转身看向蹲在一旁专心看她的吕昱书。

      “弟弟,把你束发的那个冠上尖尖的借我用下。”

      吕昱书没有反应,似是不想解开发冠,洛西臻心想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极在乎形象,况且这吕昱书还是个素来雅正自居的主,于是放弃打他发冠别针的主意,为难的看向周边有没有什么尖锐物体。

      “筝娘子可以用这个。”

      洛西臻看向面前白皙的手掌中琉璃缀片的步摇,眼睛瞪大几分,取过还带着吕昱书体温的步摇拿在手中端详,抬头问他。

      “井茸?另一只怎么在你这?”

      吕昱书表情无辜。

      “这是上一次筝娘子不慎于吕府后院遗落之物,今日好不容易得见,我才从家中取来物归原主。”

      洛西臻回想起在吕府同他初次见面时的狗啃屎,在后辈面前出丑感觉有些窘迫,不再看他,低头将井茸往机关中探去。

      不一会儿,光阵重新出现在墙壁上,吕昱书表情凝重起来,易位阵?为什么洛府的人会使用这种邪门阵法?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修行之人。

      “Go!Go!Go!快点进去办正事!”

      身后没有动静,洛西臻站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皱眉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话还没说完,吕昱书伸手抓住洛西臻有些冰凉的手腕,把她逼靠在光阵旁边的墙壁上,后背隔着布料贴上冰冷的墙壁,洛西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扯了几下手发现根本动不了,眼角瞥见巷口似乎有光,像是来巡查的人,又气又急的小声质问。

      “吕昱书你发什么疯?”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西臻莫名其妙,望着面前离自己很近的吕昱书,感觉自己因为感冒还有眼下情况搞得异常暴躁。

      “我是你黄泉路上的引路人!别BB先进去再说行不行,非要等被人发现吗?”

      这些话确实震住了吕昱书,见他走神,仗着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优势,洛西臻反手拉着他便往旁边光阵里倒去。

      在光阵消失一瞬,巷口一个手提印着许字灯笼巡查的书童,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后巷,抓抓脑袋,自言自语道。

      “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话?”

      在墙角处,井茸浅浅斜插在石砖上,与地上雪色融为一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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