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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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杂种而已。”
“蛮子来了！！打他——”
“你的样子真恶心。”“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该死！”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下了你？！”
袁羽一猛地睁眼，扭曲的、分不出性别年龄的各色尖锐声音逐渐远去。他盯着床顶，眼底寒芒未退。
这一夜浅眠，外面日光微曦，他睡不着了。
百无聊赖地躺到合适的时间，他起身坐到桌边喝了口水。搁下杯子，懒散歪着，伸手戳了戳睡在自己大本子上流口水的克拉。
克拉挥开他骚扰的手，嘟嘟哝哝地翻个面继续睡。袁羽一一手支下巴，一手继续戳他，唇角勾着笑。
克拉不堪其扰，猛地坐起：“干嘛？！”
“克尔不守信。但是我觉得昨天真的是辛苦你了。”袁羽一趴到桌面，直视克拉。
克拉往后缩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袁羽一招招手，示意祂凑近。克拉将信将疑地凑过去。
“我今天偷偷带你去典籍室。”袁羽一说完悄悄话，往后撤，脸上有着仿佛透露了绝密的神情，诚恳道，“这样，你就能去两次典籍室了？是不是？”
克拉眼睛锃亮，却又狐疑：“真的？你不也是很少在大陆上走动吗？”
“我昨天找人进到了典籍室。”袁羽一信誓旦旦。
克拉精神了：“真哒？？”
“当然。”袁羽一直起身，“但你再不起来，我就先走了。”他耸耸肩。
“你等等！！我现在就起！！”祂急了，边喊边抹掉自己流在本子上的口水，拎着比祂人大的本子塞进一个小兜，满意拍了拍，催促，“走吧！走吧~”
“不过——”袁羽一拖长声音。
克拉抬头。
“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个忙。”袁羽一笑眯眯。
克拉……他、就、知、道！拧巴了一下，祂高高撅嘴：“说吧——”
“放心。”袁羽一笑弯眼睛，“一定不是传口信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活儿。”
真的是好骗啊……克拉真的完全相信克尔的瞎话，以为典籍室一定要有人引荐才能进去呢。不是所有书库都像生命女神的那样会严加看守的欸——
看袁羽一大剌剌就要出府，守在中庭的熊昂心里一紧，走过去，努力正常道：“今天又出去吗？”
“嗯。黑石城挺大的，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袁羽一停下脚步，笑笑。
“……找人的事今天就能有眉目。我现在就准备去城门那里查询记录，你要不要一块？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熊昂邀请。
袁羽一拍住他的肩，笑嘻嘻：“熊大哥这说的，我还能不相信你们吗？”
熊昂僵了一瞬。
袁羽一瞄过自己手下按着的胳膊，略失望，放下胳膊：“不是什么大事。大哥闲时帮忙看看就行。”
熊昂扯了下嘴角，心思急转：“……我今天才知道之前你和另外一位在店铺里和欧西恩的人起了冲突？”
“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熊昂肃起脸，“你们是城主的贵客。怠慢不得。”
不等袁羽一再说些什么，熊昂直接大手一招，找来门口的守卫，“你们今天就跟着袁大人，寸步不离，明白了吗？”他板起脸命令。
被临时喊过来的守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应了。
袁羽一笑容不变：“还是麻烦熊大哥操心了。”
熊昂摆手：“分内之责而已。”
就这么，袁羽一带着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横行在了路中央。走了会儿，袁羽一问清了两个护卫的名姓，也顺便确定了这两个脑子都轴的很，几句话估计是打发不走了。
袁羽一抽出背在腰后的折扇，一打，晃晃。
西街鱼龙混杂，正逢盛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几个弯弯绕，两个守卫眼神都盯向了不同的地方，仿佛再也看不到眼前的袁羽一般，各自往不同方向走了。
克拉从袁羽一头发后钻出来：“好了。”
“谢了。”
祂往后看：“你知道今天会有人跟着你？”
“不知道。”
“啊？”
袁羽一微微侧头看身后：“只是我要去见一个极敏感的‘朋友’，让你帮忙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合起折扇微抵下巴。
之前和克拉商量好了暗号，只要自己一打折扇，就让自己‘消失’在人群里。没想到会用在摆脱熊昂派来跟着他的人身上。
熊昂是为什么什么要让人跟着自己？保护还是监视？
想了想，他从芥子里翻出瑞诺之前送的面具，扣在了脸上。
约好的小巷里空无一人。袁羽一拧住眉，失策了？
掐准了般，袁羽一前脚离开，后脚城主府门口就来了一个人。
个头不高，在门口张望，欲进又止，踌躇不定。
换了岗的守卫互相对视一眼，一人上前喊：“你探头探脑干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上前，展示出怀里红色的包裹：“有位客人买了些东西，让我送到城主府……但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看他也不像是城主府经常进出的人。所以……”
另一个守卫开口：“姓袁？”
“对！就是他！穿得很奇怪那个——”那人眼神亮起，立马附和，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嗯，全名可以麻烦报一下吗？我好确定是不是他的东西。”
“叫袁羽一。”守卫报。
“对了！是了！”他收起手中的纸，将红色的包裹递出去，转接间好奇道，“他还真住在城主府啊？我以为他吹牛呢——”
“他可是我们城主的贵客。”守卫接过包裹，话里意思让他放尊重点儿。
“哦哦，这样啊。”那人恍然，“那东西也送到了，我就离开了。劳烦两位转交一下，也帮我给大人带个话：如果还有需要，老地方找我。”说完，他笑眯眯躬躬腰，转身离开了。
在小巷里等了很久，久到袁羽一确定自己是被放了鸽子了。
轻啧了一声，他好像低估了矮人们的警戒心了。……大概是之前矮人们对卓戈的态度给他造成一定的误导——
他微微眯眼。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没办法找到一个矮人了？
既然他们藏了起来不愿意出现，那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了。
他从芥子里摸出一枚金币，在指尖玩了一下，就扔进了嘴里。
咂咂唇，看了眼天色，他笑：“带你去典籍室啊？”
早就等蔫了的克拉瞬间精神起来：“走啊走啊！我都等烦了！”
“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袁羽一摘了面具，手往身后一背，往典籍室走了。顺便找回了刚刚两个走散的守卫，他们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中途跟丢了一段时间，和袁羽一聊的很欢快。
距典籍室没多远，袁羽一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身影，笑意加深。
克拉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探出个小脑袋，看看不远处的人，又看看袁羽一：“你——”
袁羽一已经举起了手，笑得极灿烂：“夏恩！”
被喊得人回头，脸上疑惑的神情取代了刚刚的惊喜。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袁羽一身后两个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准备逃跑。
袁羽一皱了下眉毛：“这两位是朋友派过来保护我的。因为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么——”
夏恩脸色好了点。
袁羽一眨巴了几下眼睛，拿出收起来的面具扣到脸上：“昨天刚买到的一个炼金玩意儿。有意思么？”
夏恩立刻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精灵！”
袁羽一笑嘻嘻，极自如地把面具递给夏恩，“你是炼金术士对吧？能给我解释一下原理吗？”
闻言夏恩瞪眼，义正言辞：“任何炼金道具的制作工艺都是创作者的机密，不能随便暴露的！作为一名炼金术士，也不该刺探别人的秘密！”
袁羽一投降：“我的错，我的错。”
夏恩手轻柔地抚摸着面具，爱不释手。
袁羽一挺喜欢他眼睛里的光的，笑了笑：“走吧。”
克拉……我天——袁羽一对这个人有兴趣的吗？？那克尔可怎么办？
没人会在典籍室里胡闹，两个守卫就没跟进去了。
袁羽一将自己的灵力覆盖在克拉身上，顺利把小木精偷渡了进去。虽然完全可以给祂登记，堂堂正正进去，但是他无意拆克尔的台。
借着夏恩去挑书的功夫，袁羽一和克拉约定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就放祂自由活动了。虽说祂岁数比自己还大，但是袁羽一总忍不住把祂当小孩儿，祂很多时候也确实像个孩子。
等夏恩又抱着一摞书摇摇晃晃的回来，袁羽一问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摊手，掌心里握着一滴凝而不散的金色水滴。
夏恩瞪起眼睛，两手捂住他的手：“你怎么会有这个？！”
“无意中得到的。”袁羽一抬了下眉毛，“难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恩苦笑：“是太好了。”
“哦？”
“这东西叫金髓。”夏恩示意他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千斤的金子才炼得出一滴。”
袁羽一下意识舔了下唇瓣。
“且，这技术也只有……矮奴有。但是大家都知道规矩，不会给他们任何金子的。”夏恩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矮下声音，“我之前在一本杂说里看到过一个说法。”
“什么？”袁羽一也压低声音。
“当初矮人……奴的那位——”夏恩指了指天上。
袁羽一看他鬼鬼祟祟地莫名有趣，故意开口：“神明？”
夏恩立刻瞪眼：“你——”
袁羽一立刻表示自己会管住嘴的。不过，这光明神怎么管的比他之前的皇帝还宽呢……这种种禁忌，一眼过去，全都是心虚啊。不心虚怎么这么害怕别人说呢？看来以前那些事混着呢……
“那位就是炼器成神的。而那把神器，相传完全由金髓锻造。”夏恩后撤自己的脸，“所以矮奴不被允许拥有私人财物。现在时间久了，有时候他们也能攒下一些财产，但是一旦被发现藏有金子，直接处死。就是怕……他们重新融炼金髓。”
袁羽一啊了一声，这就有意思了……
“你要藏好啊——被别人看到，你就惨了。”夏恩警告道。
袁羽一乖觉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藏好的，心里却有了个主意。
离开典籍室对克拉来说仿佛要了祂的小命，最后袁羽一只能答应明天还带着祂过来。
夏恩提前离开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家教挺严，昨天晚归让家里很不满意了。
袁羽一几乎要对这单纯的小孩儿感到抱歉了。但在他询问自己明天还来不来的期待眼神中，袁羽一把自己的良心吃了，爽快答应了下来。
回到城主府，袁羽一知道有人给自己送了东西，那瞬间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看来他不是高估了那傀儡背后的矮人的胆子，而是低估了。
他带着东西回房，堆在自己面前。这算什么？是示威么？
告诉自己他们并不害怕出现在人前，所以不要以为能简简单单地就威胁他们？
还是告诉他，他们已经掌握了先机？知道了自己的真名，也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告诉他，他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中？
袁羽一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
行吧，三顾茅庐看来是不行了。他可是诚心诚意去的，大家彼此平等交心不好吗？非要折腾这些虚的。一看，这肚子里就一堆黑水。
袁羽一从自己最近买的一堆骨器里找出所有能装东西的，掏出一大把金币，慢条斯理地往嘴里扔。
一样能装的放一滴，不多不少。直到装满所有能装的器皿，一共13个。
夜深清寒，月晖如霜，万籁俱寂。
和城主府隔了一条街的客栈二楼，长长的走廊在中庭投下箱状的阴影，光暗切开的边缘某一瞬微微变形，不等被注意到就恢复了正常。
房内体型巨大的法德横陈在床上，山包一样，随着如雷鼾声一起一伏，顺便也将压力顺着阴影摞在蜷在他床边地上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睡得并不安稳，蜷着双腿，不时就哆嗦一下。她睡得地方并不冷，甚至还刻有恒温阵纹，是只昂贵的宠物窝。只是，她依旧不断紧抱自己，也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哪里吹进来一丝风，带着陌生的气味。小姑娘皱了下鼻子，头上的耳朵转了一下，浅眠让她很快惊醒。没等更多的反应，她的嘴就被捂住了，转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尚未被允许近身守夜的克尔耳朵一动，一下弹起，射出门外，翻到屋顶，喊：“有闯入者！”
他的声音惊起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香甜睡眠的守卫。
屋顶上以极快速度逃走的人显然没想到有人的反应这么快，他看了眼手里夹着的小姑娘，又看了眼身后仿佛乘着风毫无阻力般追过来的身影，当机立断，抛下小姑娘就跑了。
克尔接住小姑娘，看了眼逃走的人，眯眼。
那人的脚……是蹄子？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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