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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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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冶背着一个画板,手中拿着几支画笔,穆然闯入了这片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心中有着几份的欣喜,几分枉然,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憧憬。
她独自来到了霞斑镇的后山,这里有着祖祖辈辈的人民,也许这才叫故乡。袖冶讲画板靠在了一个石头后,天高水长。
眼前是硕大的湖泊,闪闪发光的如同镜面。耳旁婵儿鸣叫,近处水面泛起稍稍水波,一环环理想随风去向了深林。
她不知道画笔怎么使用,于是一打开就渐了自己衣服的大半,让自己本蓝的衣服变成了半蓝半红。
柚含抬头望去,湖泊上似乎若隐若现有一艘小船。这艘小船很破旧,似乎一下沉就会四方漏水然后下沉,但似乎还能用。
墨未干,画已成。她花了一副水粉画,大面的湖泊,周围是山和云,而之间有一艘静静的小船。斜斜一缕阳光,芦苇飞扬,水面被阳光照的荡漾。
天空一碧如洗,袖冶很满意的看着画,她当机立断,画的名字叫做《小船芦苇与你》。
她看着满意的画作,看着快要晚霞的天空,正想收画回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浮杉也正好看到了她,四目相对。袖冶很惊奇,她将画好的画卷起来放在手边,背上画板,登登的跑了过去。
浮杉好像很害羞,像是哪里学来的高冷。袖冶不明白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哑巴吗”
望着抓耳挠腮的浮杉,袖冶继续道:“你喜欢画画吗?”
这下浮杉仿佛被一下子点开了,颤颤巍巍的说:“你喜欢的,我都不介意。”
浮杉其实来过水湖边许多次,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着湖面秋冬弥漫水雾,春明明艳斑斓。但这么晚还在水面边,连他们两都是第一次。传说水面中藏着美人鱼。
这下袖冶的童年心灵爆棚了,她拉着浮杉。自己一个人先跳到船上,浮杉犹犹豫豫也下了船,两人就像是两个小贼。
兴奋的袖冶蹦到船头,小船立刻剧烈波动,浮杉赶紧一屁股坐在了尾部,死死压住。如果此时是两个大人,船早就下沉了。
袖冶站稳了,半个身子趴在船边,用手轻轻滑着,船随着而波动,两道水波在船边向后滑动。
黄昏的晚霞照红了水面,船静停在了湖中央。这艘船似乎很久没有有人坐了,轻浮的身板努力支撑着。湖面还不时有气泡冒出,静静碎裂。
袖冶转头,看着穆若的浮杉,又看了看黄昏上的火烧云。
“呀!”袖冶说,“那团云好像火焰鸟!”
浮杉抬头望去,歪歪头又摇摇头:“看不到了,被其他云挡住了。”
袖冶惋惜的感慨:“你要是在刚才就看到了,可惜我今天的画卷已经画完了,要不然我肯定画下来,这样云就永远逃不了!”
她又看了看浮杉,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画画,就是想把一切美好的实物留在自己的旁边。”
袖冶靠着船框,出神的看着天空,黄昏的半阳一束线的照在了脸庞上,头发轻微被风拂过。“只可惜,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也画不了了。”
“你会离开吗?”
“算是吧,外婆说,当天空变成灰色的时候,我就要走了。”
春风十里,虽不如酒,时间的长河渐渐失去了滚烫,也许会冲散一些人。离开的人总是在某个安静的时刻,悄无声息的背上自己的画板,转身离开了这片镜花水月,毫无痕迹,甚至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火烧云。
为什么世间好物总是不坚牢,为什么彩云易散,琉璃脆。
星空之下,两个忽明忽暗的身子晃过影子。
“呀!那是萤火虫吗!”见袖冶抓出一个会发光的虫子,萤火虫似乎很害怕,点金一下就消失了,再也不亮了,在黑夜中逃走了。
算了,反正日出前也会变成树上的一颗颗露珠,死在了人们不会注视的叶子上。
浮杉拉着袖冶的手,有些害怕的道:“小冶,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好黑啊,我完全看不清。”
袖冶见他这么胆怯,拉起他的衣角就是往前跑,像是背后有灰狼在追一样。
“啊啊!小冶你跑慢点啊!呜呜呜!”
跑了几乎很久,浮杉腿都酸了,还有一种被拐卖的感觉。
他定神站起来看,不禁惊讶了。
他们似乎站在了个断崖的高山上,这是哪啊?眼前类似于她在霞斑小镇低瓦数灯泡一盏盏黄黄亮起,尽管是在傍晚,但还能依稀清楚的望见远处山脉起伏,一轮明月在头上想要突破屏障。
月色浸染一片片麦城,近处也有忽明忽暗的,像是萤火虫一般的闪光。
“这,这是哪啊?”
只听袖冶平静的回答:“走错路了。”
最后还是下午在山脚下摘柚子的一位镇民看到了,亲眼目睹两个孩子上山。见整个镇民都在寻找就说出了他们也许都在山上。
带头的王焉焉一马当先爬上了这个山顶,果不其然,两人抱在一团躺在树丛中竟然睡着了,月光轻轻洒在了袖冶的脸庞,承托着仅存的一点美。
“........”
饶倩把重重的一叠画纸抬到桌上,说:“你个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我跟你说,要是你外婆追杀到这里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袖冶大喜,道:“五块钱可以买这么多吗?”
饶倩疑惑的道:“哪来的五块,你给我的是五百!”
“真的?”
“当然。”
“我完了。”
袖冶被王焉焉拿把扫帚一直追赶,追过小巷子,追过板石桥,正好惊动了头顶上在电线杆暧昧的鸟儿。
袖冶抬头看到了花店,发现生路了,一股脑的冲进里面。
午后的艳阳照进花店,院门半开着,最柜台的郁金香,各种颜色的花草,通通镀上一层金芒。
王焉焉恼羞成怒的也冲进来,发现袖冶不见了,喊道:“好你个臭丫头!竟然敢偷钱了!我说最近我的钱怎么不见了,我麻将技术再差也不会输这么多钱!”
袖冶越听越害怕,蹑手蹑脚,正想从花店后门逃跑。
经营花店的老太太正好出来,王焉焉正好和她四目相对。老太太不以为然,手脚不利索的走到柜台道:“今天哪有时间过来?”
王焉焉走上前去,寒暄的语气说道:“这不是,想看看老同学。”
躲在门后的袖冶看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想看老同学,明明就是追杀到这的!这王焉焉真会忽悠人。
老太太叹了一气,走到窗前,阳光沐浴在她苍老的脸庞上。
“过几天我就走了。”
王焉焉似乎很震惊,走上前去:“去哪?”
“回上海了,我的外孙女出生了。”
王焉焉有些怅然,袖冶在这一瞬间也很怅然。
王焉焉问:“在这这么久,说走就走?”
老太太颤颤的摘下眼镜:“人老了,还想见一面孙女。以后我应该不会回来了。”
王焉焉放下扫帚,此时的内心哪还要打袖冶,自己相伴了十多年的老同学就要走了。
袖冶终于忍不住,也冲了出来,拉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以后也要找个对你好的男人哦。”
她折了一只梅花,放在袖冶的发丝旁,细语说道:“我回的上海叫江南吧。”
她笑着吟诵着:“那么,江南无所有,柳赠一枝春。”
傍晚,两个身子都躺在木椅上,享受着晚风带来的情切感。
袖冶转个身子看王焉焉,问:“外婆,为什么老太太会在这里,而她儿女都不在这里。”
只见王焉焉悠闲扇着竹扇,桌旁是新摘的番石榴,还有少许珠水。
她讲了个故事,关于老太太的故事。
她其实不是这里的人,早年她们一家为了因为逃债,躲到了这里,她也从小就和我认识。初中毕业的时候,认识了个和她志同道合的男人,那个也是我暗恋的,我们三在同一所当地中学里,可以说当时我们两都喜欢他。但他当时也喜欢她,两情相悦。
后来啊,她高中读到一半就辍学打工了,两人迅速产生火花,就和男人成了家。
再后来,父母相继去世。男人回到故乡的时候,那天很暗,男人被大货车撞了,没有抢救回来,死于了车祸。到头来,只剩她和一个一岁半的女儿。
她女儿后来成绩很好,考进了上海师范大学,现在定居再在了上海。
“........”
王焉焉看着天空,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只听她默默回答:“我舍不得。”
王焉焉无趣的挥挥手:“迟早要走的,你不是这里的人。”
她点了点头:“我尽量陪伴他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