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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盛夏,蓬莱池上金光耀目,新帝打马奔入大明宫,直向延英殿而去。
到了殿前,早有随侍来牵了马绳,稳住疾驰而停的狮子骢,皇帝穿着赤黄圆领袍衫,蹬着六合靴利索翻下马来。
待到入殿,宫人们递巾帕的递巾帕,奉茶的奉茶,皇帝一时没见人影正要发怒,才见司天监的监正早已匍匐在地。
“陛下,臣已预测出准确日期,正是本月初十正午,日有食之。”
皇帝即位不久,正怕天下人议论他是否德配其位,老天爷就给他来了一出日食,这不是昭告天下,他德行有亏吗?
皇帝心情不佳,正想挥挥手让监正退下,到底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日食,真是上天想要警示朕,让朕反省自身德行不足之处?”
皇帝都问了,监正大人不能不答。不照实答,那是欺君,可若真照实答了,监正大人觉得自己不用等到日食,明儿的太阳就看不到了。
幸而司天监的工作之一就是禀报恶讯,预测不准可能掉脑袋,预测准了恶讯也一样可能掉脑袋。
因而,历代监正大人真正的保命武器,乃是一条三寸不烂之舌。
“臣以为,日食之像,是为月影压日,可见是有小人压制了陛下,才有这等凶兆。这是上天在提醒陛下留意,可见上天对天子的关护之情。只要陛下将那小人除去,自然就再无妨碍了。”
皇帝听了,竟愣在了当地,他随意挥了挥手,监正大人窃喜退下。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随他朝上哪个就要倒霉了,反正不是他就成。
八月初十日清晨,朔方节度使领亲兵挺进长安,拜谒皇帝。
节度使麾下无数大将,皇帝能坐上这个位置,一大半要靠节度使的汗马功劳。
节度使生得高大英武,跪在新帝面前,好似座小山。
皇帝摈退了左右,节度使大人看了看身处的绫绮殿,直接将皇帝拖到内殿软席之上,伸手就抽了皇帝的九环带。
皇帝还想挣扎两下,节度使牢牢压着他,一伸手摘了折上巾,皇帝满头青丝泻上枕席,平白将往日那张清冷的脸衬得妩媚。
“官家忘了应了我的话吗?还是官家觉得这江山不值得?”
皇帝不再挣扎,以行动做了回应。他望着眼前人,有难解的迷惑,“‘朕’这个字,值得你如此给我吗?落在你自个儿头上不好?”
皇帝能想到答案,可他怎敢信那个答案。
天色不知不觉已暗,明明是正午时分,却昏黄如暮时。
节度使与新帝很快赤诚相见,有密密汗珠滚上新帝额角,脊背,下腹……将他那滑如丝缎的皮肤变得越发销魂。
终于,煌煌白日,不见踪影,天地一片漆黑。
皇帝被完全压覆在节度使身下,嘤嘤之声如泣啼又似欢喜,有那么一刻他忘了江山宫苑,忘了自己又是何人时,节度使在他耳边低吟。
“无论是‘朕’,亦或江山,吾都甘愿交于尔。”
节度使紧嵌住皇帝,将所有奔涌入新帝体内,像虔诚已极之人供奉,毫无保留。
正午当空,天上人间,月覆日形,交相叠合。
《预测》是2017年上海高考语文题,当时答应朋友的凑热闹小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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