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玫瑰吻》无下阿萌

7、少女心事02

　　甲方爸爸很悲愤。

　　江淮禹完全拿捏到了她的命门，什么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尽染的感受很彻底。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委委屈屈地趴在书桌上，拿起一张试卷开始做题，小兔子闹钟就搁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江淮禹见她安静下来了，将于护士送的小礼盒塞进书包最里面，又将那张盖章戳印的协议拿到眼前，林尽染的字与她的长相一样，秀气不失劲挺，这倒挺出乎他的意料。

　　夏末的风在空中浮动，太阳慢慢下了山头，余晖在窗边留下暧昧缱绻的暖色，窗外的草坪长了一点，随风摇曳，细细听，还能听到最后一丝蝉鸣。

　　没几天，便到了申城二中的分班考，第一场是英语。林尽染坐在考场里，拿到试卷时，简直要对江淮禹佩服得五体投地，卷子上的题目，与他出过的试卷，题型八九不离十，只要认真做过他出的试卷，这点难度根本不算什么。

　　她有些兴奋，拿起笔刷刷开写。

　　监考老师是曾经教过她的生物老师，见林尽染这次踌躇满志的样子，有些诧异，以往的考试见她不是愁眉苦脸，就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怎么突然间这么有自信了。

　　他看了下试卷，高中英语他还是懂一些的，可是这题目没变简单啊？

　　铃声响起，林尽染收拾东西出了教室，叶书语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她一见林尽染出来，便上前抱住闺蜜，嘴里喃喃道：“怎么办，题目有点难，我怕是又要吊车尾了。”

　　林尽染疑惑：“我们难道不一直是吊车尾的水平？”
　　叶书语被她气笑，伸手挠她：“就不许我哀嚎一会吗！”

　　林尽染拍拍她的背，“哀嚎吧，也许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吊车尾了。”
　　“！”叶书语狐疑地盯着她：“为什么？”

　　“难道是你那个秘密武器起作用了？”她忽然想到林尽染曾说过，她有秘密武器，而且那时她对考试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样，垂头丧气，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什么秘密武器！”两个女孩正头挨着头说悄悄话，突然头顶被人揉了一把，叶书语“哎哟”一声，回头瞪着那个始作俑者。

　　这句话声音不小，走廊上有人回头打量他们。

　　始作俑者商凌霄双手插兜，书包斜挎着，歪着头，一脸“你们背着我有小秘密”的表情。
　　叶书语龇牙咧嘴地说：“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

　　商凌霄无所谓地耸肩，转向林尽染，微微弯腰，与她目光齐平：“怎么样，难吗？”
　　女孩摇头，刚刚被揉乱的头发，竖起了几根呆毛，有江淮禹在，她什么也不怕。
　　商凌霄觉得她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用食指捋了捋那几根呆毛，一脸欣慰，“不错，可以继续做我的同桌了。”

　　林尽染：“……”
　　叶书语：“……”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林尽染把江淮禹留下的批注牢牢记在心里，碰到看不懂的地方就给江淮禹打电话，以往觉得最难熬的几天，竟就这么轻松地度过了。

　　最后一场考完后，正是下午五点半，天色尚早，叶书语拉着她说要去步行街好好逛逛。

　　这是她们以往考完试的保留活动。

　　林尽染有些为难，她其实想早点回家。

　　叶书语嘟嘴，有点不满：“染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都不想和我一起玩了。”
　　放学也不一起买奶茶了，周末也叫不出来，就连有时通电话，时长都变短了。

　　林尽染心虚的抿嘴，“不是啦，好吧好吧，我们去逛街。”

　　说完，拉着叶书语往公交车站走去。两人在路上买了两杯奶茶，一人一杯，小口地嘬着，叶书语在离站台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突然躲到了林尽染背后。

　　“快，染染，帮我挡挡。”

　　林尽染嚼着珍珠，只好僵硬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她左右瞄了下，小声问：“叶书语，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叶书语小心地探出头，见前面一个背着黑色书包的少年上了公交车后，才抚着胸口和林尽染并排站着，只是粉白的脸颊爬上几丝红晕，她捂着脸看公交车飞驰，才转头问：“你说，有男朋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咳咳，”林尽染刚抿了一口的奶茶差点没喷出来，“不是吧，叶书语，你背着我谈恋爱了？”
　　叶书语是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曾经骄傲地对她说，暗恋算什么，要恋就来明恋。

　　林尽染一下子就联想到，叶书语是不是谈恋爱了。
　　但叶书语只是遥遥头，语气有些失落：“那倒没有。”

　　林尽染想了想，“男朋友……也许就是像齐洺那样？”
　　齐洺是她们班的班花，听说这学期好像谈恋爱了，有人经常能看到齐洺和三班一个男生下课后趴在栏杆上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又或者是放学后一起去书店买书，还互相给对方买早餐。

　　林尽染用她贫瘠的想象力，思忖一会儿后说：“也许，有男朋友的体验，就是迟到也能吃到美味的早餐吧！”

　　“你啊，”显然，这不是叶书语想要的答案，她点了点林尽染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算你迟到，我也会为你买早餐，但我是你男朋友吗？”
　　她略带嫌弃道：“很显然，并不是。”

　　-

　　林尽染回到家里时，林业成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搂着爸爸的脖子用毛茸茸地脑袋拱了一会，才抬头，一双澄澈的眼眸瞪得老大：“爸爸，如果这次我考得还不错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啊。”

　　林业成将头稍稍偏离，手里的报纸翻了个页：“我家丫头这还是头一次考完试后跟我提要求呢。”

　　“哎呀爸爸，你就答应我吧。”林尽染拉着林业成的臂膀，声音又脆又甜。
　　林业成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你说，什么要求。”

　　“要是我考得还可以的话，咱们给江老师加点工资吧？”
　　林尽染说出这句话时，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爸爸给江淮禹付了很高的工资，但是高到多少，她没什么概念，况且以林业成精打细算的性格，估计也就是比以前的家教老师高那么一丢丢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江老师好像很需要钱。

　　他每次来时穿的白衬衫，胸口总有一两块被汗浸湿的水印，书包里装着个大大的水壶，他好像舍不得花钱。

　　林业成觉得好笑，“你这要求有些没道理了，爸爸花钱为你请家教老师，你倒好，反过头来替家教老师说话，丫头这点没良心了啊。”
　　林尽染垂着脑袋，好像也是，哪有帮着外人花父母钱的道理。

　　谈判失败，她拖着书包往楼上走，就连郑菱端着水果盘经过，也没注意。

　　郑菱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有些奇怪道：“染染怎么了，没考好吗？连水果也不吃了。”
　　“她要我给那个小江老师加工资。”
　　“啊？她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林业成放下报纸，揉着太阳穴凝思：“染染性格单纯，怕不是江淮禹说了什么。”
　　“这……”郑菱也怔住了，林尽染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根本藏不住事，这江淮禹虽然书教得好，但谁能保证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当初老白把他介绍给我时，其实我是想要另一人的，但那个人开价太高了，我一想江淮禹也是个状元，人看着也挺斯文内敛的，关键是出价没那么高，就选他了。”

　　“看来还是得防着一点。”

　　-

　　林尽染回房间后，忽然有些后悔跟爸爸说这件事了。

　　不会给江老师造成什么麻烦吧？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江淮禹居然在半小时前发了信息给她，她连忙打开对话框，江淮禹的短信十分简洁，问她感觉如何。

　　林尽染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里，翻了好几滚小脑袋才拱出被子，唇边两个小梨涡显得更深了。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林尽染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他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起，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林尽染握着手机，耳朵有些发烫，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抠着被子，这会眉宇间有点不安和担忧，她试探地问：“江老师，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的江淮禹好像换了个地方，手机里传来呼呼的风声，他沉静温和地问：“怎么了？”

　　她要说自己刚刚帮他向爸爸提了加工资，被拒绝了的事吗？
　　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又没有真的加上工资。

　　还是闭嘴吧。

　　沉默了好一会，女孩轻轻的呼吸声随着电波传来，就在江淮禹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那边终于出声了，很明显的咽了下口水。她小声问：“小江同学，你说，有男朋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尽染：这一刻，你就是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