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夫人之无言》梦华如

4、第四章 芷茗的爷爷

　　“爷爷，听说您当年犯了那么多事却没受到处分就是因为您有一个好政委！可为什么这些年过去了，我却并没见过这位厉害的政委爷爷啊？”杨秉凛问出这话的时候心理隐隐有种想法。
　　大洋的那边久久都不见回话，就在杨秉凛怀疑那边还有没有人的时候，却传来了老爷子长长的叹息声，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唉！当年战争结束后，他就已经退伍回乡了。
　　他就是你老婆芷茗的——爷爷。”
　　果然，是他！
　　如果他是芷茗的爷爷，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杨秉凛记得老爷子有一个谁都不能碰的一尺大的紫檀木方箱。
　　小的时候还经常看见老爷子从里面拿出东西来缅怀。
　　有的时候是黑白照片；有的时候是线装书籍；有的时候是断了的毛笔；有的时候是写了几个字的纸张；有的时候是几颗子弹头；……。
　　里面很多，零零碎碎，放到其他地方绝对没什么收藏价值。可自家爷爷就是经常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拿出来，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多年过去了，那子弹头都被他摸得油光发亮。
　　有的时候看多了，摸久了，他就一个人躲在那时而叹气，时而笑。
　　那些东西原本不是用紫檀木装的，而是用一个有些破烂的小木箱装着。
　　小的时候他不懂事，经常去爷爷书房里玩耍，有一次就看到了那个破烂的的木箱，他觉得很奇怪，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便想把那箱子搬出来玩，结果，不小心，箱子掉落在地上，散架了，里面的东西掉得到处都是，正好这一幕被刚要进书房的老爷子看到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老爷子，眼睛瞪得都快要爆出来，吓得他是连哭都不敢哭，听到声响的奶奶来了，赶紧想要走进来，却被老爷子堵在门口，大声喝骂，最后把奶奶骂走了，才走了进来并关上门。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老爷子骂奶奶，以前无论老爷子的脾气有多暴躁，他有什么火都绝对不会对女人发，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奶奶的时候。
　　因为他认为有火气不应该迁怒人，特别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人的时候。
　　老爷子还总是靠在书房的躺椅上笑呵呵的教导自己的儿子们，女人是用来保护的，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强太多，不应该轻易对女人恶言相象，真有什么也可以摆事实讲道理，要讲不赢，那是你没本事，连个话都讲不过别人。
　　可那天，就在他摔破老爷子那个箱子的那天，老爷子打破了不对女人发脾气以及不迁怒女人的原则。
　　这时候他又想起哪天老爷子关上门向自己走过来时的情景，当时他吓得哭起来，以为老爷子要打他。
　　谁知道老爷子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一地的东西，向着他走过来，老爷子蹲下后，一手摸着他的头再抱起他，一手捡起地上的一张隔槊了的黑白照片，失落的说道：“唉！我跟你这么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啊，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我居然要对你这么一个孩子发脾气，一定又会数落我了。”
　　接着又对着照片叙述缅怀：“兄弟啊！今天我可是对我那婆娘发火了。
　　是我不对！是我迁怒她的！
　　你要是还在这，一定又要骂我了吧！
　　可你现在就算不骂我，我待会也会下去向她道歉，给她赔罪。
　　因为啊！我不能让人说我——你姬惟德的兄弟，居然无端对女人发火，甚至还迁怒一个女人。
　　那样会让人瞧不起我俩。
　　别人瞧不起我不要紧，我不在乎！
　　可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人瞧不起我兄弟！”
　　老爷子眼眶含泪，抱着他走到摇椅边坐下后又继续说，这时候他也早就停止了哭，看着老爷子手中的照片，听着他说：“你啊你，当年就那么狠心的走了，到最后连一点音信都不留。
　　你说，你这还算什么兄弟？
　　别人都说：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你倒好！
　　你把我一个人丢到这里享福，自己却跑到那山旯旯里，转眼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你兄弟我会担心吗？
　　你……”
　　那一整天，老爷子在书房拿着那张照片，唠叨、高声喝骂了很久，直到太阳西下才停止，放下他，让他出去吃饭。
　　而老爷子却没有出来，依然紧闭着书房，那一夜，书房里的灯亮了整晚，而奶奶也在外面搬把椅子陪了老爷子整晚。
　　第二天，老爷子出来，两人又和好如出，就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有没有道歉。
　　记得后来，他也去问过爸爸，老爷子手上那张照片是谁，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爸，叹气。眼中复杂的情绪清晰明了。
　　“他是你爷爷的兄弟，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当时幼小的他不明白爸眼中复杂的情绪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那里面包涵了：想念，倾慕，敬重，以及失落。
　　想到芷茗那从未见过却让杨家两代长辈都非常敬重的爷爷，杨秉凛很复杂。
　　他们这一代兄弟可以说都是听着老爷子的故事长大的，所以对于经常出现在老爷子故事中的那位谈笑诙谐足智多谋几乎无所不能的政委可都有一股不能亲见的遗憾。
　　没想到他居然娶了这位被他认为生平最大遗憾恨不能回到过去和他们一起经历那风云变换的时代的人的孙女。
　　惊喜，疑惑，沉寂。最后笼罩在杨秉凛心头的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介意自己妻子那所谓的村姑身份。
　　听多了关于芷茗他爷爷的故事，他才不认为那样的人的孙女会是现在表现的这样，现在的他，已经被结婚三年的妻子隐藏在面纱之后的真面目起了浓浓的兴趣。
　　对于今后，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决定。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再忽略她。实际上说句心理话：我早就后悔那样对她，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杨秉凛干脆向老爷子漏底。
　　“哼哼”话筒另一边，老爷子不置可否的哼两声。
　　“浑小子，现在知道错了吧。
　　告诉你，晚了！
　　我虽然不了解那丫头，可想也知道现在那丫头对你肯定很有意见。
　　都结婚三年忽略了对方三年后再来后悔。哈哈，以后的路——难喔！”解决了最关心的小辈的问题，杨老爷子心情大好的打趣着孙子。
　　对此，杨秉凛只能认了。
　　“你们在外面待得也够久了，该回来了吧！
　　我们家也不差那点钱，老待外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爷爷和你奶奶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你们——都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