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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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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羽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皱起了眉头。
“统子,这是哪个世界?”
【龙女】。
龙女?方羽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世界。听名字像是神话故事一类。她低头看看,自己又恢复了伞萝的样子。
方羽借着系统指向,朝着最近的陆地轻功狂奔过去。直到差不多一刻钟后,才终于踏上地面。
她稍稍打听,得知此地名沄州,因临近东海,本应是富饶之地,却不知为何闹起了旱灾,百天不曾降雨,土地干裂,草木枯死,路上人人皆是愁眉苦脸的。
方羽一面走一面打听着,看着寸寸裂开的地面,心里疑惑。这沄州是离东海最近的县州,按理说不应该有旱情才对,就算有也该是水涝啊,为何其他远一些的州县都不曾遭灾,独这沄洲遭了旱灾。
她慢慢走着,越往县城走情况越严重。沿路的小溪流全部干涸,一些人挖着早已枯死的树木,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丁点的水分,不少人已躺在地上,晕了过去,像是中暑了。还有少妇因为严重缺水眼前发黑站不起来,只能怀抱着奄奄一息的婴儿坐在地上,嘴唇干裂,双目无神。
走过一片地瓜地时,方羽看见一个老农,裸着上半身,看着在地瓜田里随意吃叶子的几只山羊,它们难得的不被驱赶,大口嚼着被太阳晒蔫的地瓜叶子。满脸风霜的老农默然的看着,时不时叹口气。他身后不远处的一片玉米地,也早已干枯。
方羽问道:“大爷,那山羊吃你的地瓜叶,你怎么不管啊?”
老农黯然道:“天气太旱,地瓜都没长出来,吃就吃了吧。”说着,他蹲下身子,扒开泥土,拽出地瓜叶,只见那根茎细长瘦小,一看便是没长成。“唉,为啥还不下雨呢,老百姓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今年没收成,这旱灾之后肯定又是蝗灾、饥荒,这日子可怎么过哟……”说着,已是老泪纵横,方羽见他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了。
老农哭了几声,谢过方羽,又向东海方向拜了几拜,口里念到:“龙王爷在上,可怜可怜我们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不远处走来两个小伙子,也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对着老农喊道:“老张头,村里准备去祭拜龙王爷,祈求他老人家降雨,村正让我们都给各家通知一声,愿意去的明天一道来就是。”
“哎,哎,我去,当然要去。”老张头忙回道。说完又谢了谢方羽,转过身,蹒跚着去了。
方羽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往东海边而去。
【怎么了,小羽?】
“我看这旱灾时日已久,再不下雨情况恐怕更严重,我想试试去落雨。毕竟这是个神话世界,龙应该有一定的降雨天赋吧。”
【话虽这么说,你知道怎么降雨吗?你也没学过呀。】
呃,方羽也为难了,她以前只知道下雨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我记得上学时学过一点原理,下雨就是地面上的水分被阳光照射后变成水蒸气来到空中凝聚成小小的水滴,再聚成雨云,才能下雨。”
【……科学原理是知道了,具体操作你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啊?”方羽苦恼,“神话世界凝结雨和现代估计差不多吧。”
【要不,你把海水吸上天,在直接洒落下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又不是大象……”
方羽沉思了一会,她早跟系统讨论过自己的五行属性,又学的是凌海决这种风起云扬驭海搏击之术,妥妥的水属性。如此,应该与水的亲和比较高才是。
方羽阖上双目,像上次在部队医院一般以心念沟通自身,又以神念联动起空气中、土地里、山川草木的水元素,还有那泱泱大海。渐渐的,开始有小小的水滴在她四周聚拢,神念的波动扬起长风万里,在天空中渐渐成形,风越来越快,在她头顶形成巨大的蜗旋,乌云浓密,遮住了大片的天空。
“起风了。”
“有云,快看,有云,要下雨了!”
人们兴奋的高呼着,在越打越大的呼声和人们期盼的目光中,大滴大滴的雨滴从天上落下,重重砸落在地上、枯树上,和人们高抬起的脸上。他们躲也不躲,只顾着在大雨滂沱中欢欣雀跃。还有人把头仰的更高,张开嘴去接落下的雨珠。
雨势越来越大,远处又滚来几团乌云,天色暗沉,可大家脸上却是兴高采烈的。
方羽睁开眼,微笑着看着他们在大雨中奔跑、跳舞、如癫似狂的样子。
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大喝:“何人在此降雨?!”
方羽转过身看去,大海上升起一道黑影,远远看去像是坐在海中似得。那人被浪托着,眨眼间便来到方羽跟前,身着墨袍,面容俊朗,只是目光十分锐利。
他看着方羽,凝声问道:“小女娃,是你在布雨?”
方羽见他的样子,心下便是一惊,从海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龙王?刚来就碰上了水族,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有些惴惴的,却也朗声回到:“我初来乍到,发现此地旱情严重,沄洲已百日未曾降雨,老百姓几近过不下去,心下不忍,这才降雨。”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这里归属东海龙宫管辖,你隶属何方,私自降雨,该当何罪?”
方羽眉头一皱,确定了此人是东海龙宫出身,说道:“东海?既如此,为何龙宫不曾降雨,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们看不见呀?!”
她头一转,指着那些雨中狂欢的人给年轻人看,却发现,此时雨势依旧迅猛,但降雨量早已足够,小溪里的水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大惊,忙动心起念让雨云散去,旁边那年轻人也发现降水超量,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围观。
“天哪,雨云你好聚好散啊,赶快散了吧。”方羽急的跳脚,可这雨来势凶猛,散的却比较慢,只稍稍减弱了一点。
“喂,你有没有办法让雨停下?”方羽朝那年轻人喊道。
谁知他轻飘飘瞄了一眼,回道:“是你要降雨的,为何来问我。”
方羽眼见没法,气的指天叫骂起来:“够了啊够了啊,别再下雨了啊。超了超了,快点给老娘停啊!”
像是她一声令下起作用了,雨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来,很快就只剩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时,又停了。天上乌云也散开,露出的阳光照到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柔光。
???
!!!
方羽手叉着腰愣住了。这么听话?
那个年轻人也被镇住了,这女娃是什么来历,虽说兴云降雨历来是龙族之职,也不是没有别的大能可以做到的。而且看她布雨并不需虾兵蟹将掠阵,独自一人便可完成,还十分轻松,定然不是什么恶神邪妖。
他略一思索,来到方羽面前,施礼道:“不知是何方道友来我东海?在下东海龙宫驸马黑蛟,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道友海涵。”他并不因方羽年龄相貌而小瞧她,毕竟有许多仙界大能都是各种各样的样子,也有那喜欢扮作孩童模样的,焉知眼前这小女娃不是其中之一呢。
方羽见他明显是误会了,也懒得解释,问道:“刚刚你说这沄洲布雨归东海所管,为何你们不给此地降雨呢?”
黑蛟道:“并非不降雨。而是这沄洲前一任州府对龙王口出不逊,直言年年要花费许多为龙王祭祀,劳人劳力的,许没有龙王爷才是好的,就是有也没空管咱吧。”
他说着,言语中也带了气,“咱们东海什么珍宝没有,龙王何曾让他们祭祀,都是他们自己乱来,不知怎么传出要年年祭祀龙王才好,前两年居然还开始用活人祭祀,龙宫每次都要出动虾兵将那些什么“龙王新娘”的远远送走,也幸好龙王龙后感情甚笃,否则要无端生出许多事来。这沄洲与江州都归我管辖,那江州怎不曾遭灾,沄洲百姓听信州府所言,也开始无端指责起龙王来。龙王大怒,他年年按时降雨,保此地风调雨顺,却如此遭人污蔑。于是让断了这沄洲的降雨,给他们一点教训。”
他又看看方羽的脸色,见她面色平淡,才又说:“只是教训一番,也不会一直如此,本想着百日已差不多了,可巧龙王大寿,我一时忙乱着寿诞的事,倒顾不上这里了。若是道友不曾来,过上一二日,也该降雨了。”
方羽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说的应为真话。她记得西游记中凤仙郡王犯下三件罪过,玉帝也是下令立米山面山,郡王若不改过,米山面山不倒又永远吃不完,便绝不赐雨。看来神仙们手段一贯如此。而且,毕竟一般神话中龙王也是听命与天庭的,自然要考虑自己地域的KPI,不可能闹得天怒人怨。
“我看那沄洲百姓,正准备去龙王庙祈雨,可见还是信任龙王的。”
黑蛟不屑说道:“人族向来如此,平日里百般辱骂,现今受灾了,才想起龙王爷来。那州府初时不信,后来才亲自跑来东海边求雨,被那些愚昧的老百姓赶出了沄洲。”
方羽张了张嘴,她能说她开始也不信鬼神之说么?还有,要怎么跟他解释气候异常、水土流失、基础设施落后这些东西呢?
黑蛟见她面色并无变化,觉得这小姑娘还是挺好说话的。顿时心下大安,邀请方羽去龙宫做客。
方羽哪敢去啊,岂不是羊入虎口,可她来此本就是为了扩充实力,身为一条龙,还有比龙宫更合适的地方吗?
她思考着该如何办,黑蛟虽不知她为何面现犹豫之色,却也不愿放过这么一个厉害人物,若能为东海拉拢过来,岂不是大好。因此愈加小心恭谨起来,再三邀请,言辞恳切。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方羽想了又想,决定接受黑蛟邀请前往龙宫做客,说不定是自己多想,龙宫各个都是尊老爱幼的典范呢,再说了,就算有事,方羽目前实力也能不惧,何况还有系统在手,打不过还能跑呀。
想好之后,方羽也不再犹豫,爽快接受了邀请,黑蛟大喜,两人向着海中而去。
方羽上次也只是跳入海水中,直接传送到蓬莱岛,并不曾真的潜入海中深处。此时刚入水,倒有些迷茫。她转头看了看,却不见了黑蛟身影,映入眼中的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生物,与龙十分相像,只是龙角、龙爪之类略有不同,她在现代被逼着学过关于龙的知识,立刻认出来这就是蛟。
黑蛟?
方羽更迷糊了,怎么入水就要变成原形么?
龙族都这么率直?
对着一个陌生人都可以露出原形来?
方羽并不知道,黑蛟也是心下几转,认定了方羽绝非寻常,便越想越不对,总怕当初面冷言横惹恼了她,因此如水后主动变回原形,打算充当坐骑带方羽好好逛逛东海,反正他在龙宫时也时常如此哄夫人的。
这边方羽正和系统讨论黑蛟的行为。
“统子,这蛟怎么就化为原形了?这是礼节?还是说水族都这样?”
【会不会是为了游快点啊?毕竟人形在水中行动不便,龙宫应该在海底深处,原形游得更快吧。】
方羽觉得这个回答有些不对劲,但仔细想想,那些潜水员不是也脚上都穿着那种蛙蹼吗?说不定真是如此。
这时,黑蛟巨大如灯笼的眼睛看过来,方羽以为他在催促自己,心一横,也幻化成龙的样子,只是这白色的小龙只到黑蛟三分之一大小,看着十分玲珑娇小。
黑蛟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龙,原来搞了半天,算是同族啊。只是看这体型,出壳没多久吧??
而方羽此刻也是正着急,她没变过几次龙形,初时连走路都不会,更别说在水中潜游了。此时第一次下潜,就手忙脚乱起来。
“啊啊,统子,我不会潜水啊,这龙形怎么游啊?不是说龙游水是天赋吗?”她飞舞着爪子乱扑腾,在水里颠来倒去,直把黑蛟看的无语极了。
这,这绝对是刚出壳的小龙了,居然连在水中自由游动都没掌握,也不知是哪位龙王的小殿下,怎么跑来了东海,可这二三百年都没听说哪里有新的幼龙出生啊??
他看向方羽的目光,从疑问、好笑又到无语、不忍直视,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她乱扑腾的狼狈样,开口道:“要不,你还是化为人形吧,来我背上,我带你下去。”
方羽眼见自己开始慢慢下沉了,正惊慌的冲着系统大喊,听到黑蛟出声,也不再多想,直接恢复人形,游到黑蛟背上,惹来黑蛟吐槽:“你一条龙怎么人形反而会水而龙形不会?!”
方羽内心流泪,咱可是做了二十多年人啊,才开始当龙,当然不习惯了。
之后方羽本想学着神龙斗士的样子握着黑蛟的角,没想到人身在水下控制力不如地面,只能缩坐在他背上,抱住一边的角,才不至于被摔下去。
一路风驰电掣,向着海底深入而去。许多鱼儿被他们吓到,惊慌失措的四散游走,偶尔还会有几只四处游昏了头向他们而来,迎头撞上黑蛟设的保护圈,直接被撞晕过去。不知游了多久,方羽突觉眼前开阔起来,越往下反而越明亮,直到停下来时,正在一座巨大恢弘的宫殿门口。
方羽好奇的打量着,门口立着的两排虾兵蟹将忙上前来对黑蛟行礼,用余光悄悄瞄着方羽。
黑蛟也不理,直接带着方羽向里而去。一路上给她介绍着水晶宫的景色。方羽初时觉得走起路有些轻灵飘忽,就似宇航员在月球上一般,不过很快便适应过来。转过几个横廊,又穿过巨大的七彩珊瑚丛,再行不久就到了内殿。此时,从殿后转出一个婀娜女子,华服美裳,笑语盈盈迎上前来。
“郎君,去了何处了,父王方才还找你呢。一众龙王都已到了,却不见你去迎。快随我前去回话吧,”
黑蛟牵住她手,回头对方羽说:“这是我的夫人,东海龙王的大公主。”
大公主见着方羽,奇怪道:“你从哪里拐来的孩子,如此可爱。”
黑蛟笑着说:“这位小殿下是我今日偶遇的,特邀请来龙宫做客。”
他们多年夫妻,大公主立刻明白过来,这小姑娘绝对不简单。她拉着方羽说:“可巧今日也是我父王寿辰,姑娘与我们一起去热闹一番吧。”
她笑语晏晏,温柔可亲,方羽推辞不得,只好跟着去大殿。
到了殿中,十分热闹,众人正环绕而坐,正中间宝座上坐着一个华服老者,也不是如西游记中那般龙首人身,旁边坐着黑色锦服的龙后,皆是半百普通人模样,样貌慈祥。
诸多蚌精化成的美貌侍女,端着盘碟来往穿复,给可客人们不断添茶端食。巨大的白玉石场中,一名女子在众多伴舞簇拥下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引得众宾客不断称赞。
“那是我三妹妹云花。”大公主笑指着对方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