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仙（综）》风玉寒霜

23、八只伞萝

　　方羽指了指乔峰和迎春，对陆小凤说：“相比起来，他们两个的经历更是复杂非常。需要我讲出来吗？”
　　被点名的二人顿时一愣，这时，东方不败道：“贾迎春公侯贵门的大家小姐，也结局凄惨，想来不过是豪门内斗，她那世界没有高手，也无甚意趣。我更想知道乔峰所在世界，可有绝世高手？”
　　陆小凤却不同意，“乔大侠的世界，想必也是快意恩仇，可贾小姐只是柔弱女子，也不知如何竟落得惨死的结局，若能知晓一二，岂非能免去一场惨剧？”他向来怜惜女子，见贾迎春泫然欲泣的样子，顿时心生不忍。
　　岳灵珊问迎春：“迎春妹妹，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迎春擦了擦泪，勉强打起精神来，点点头说：“有老太太在，没人会来为难我。我又从不惹事，也不知为何就会落得惨死的境地，我不信我的命这么不好。何况我死了，也不知其他姐妹如何了，可有人会为我哭上一场。”
　　见她同意，方羽便又碰了碰那玉璧，金光一闪，浮出两行字，正是迎春的判词：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中山狼？谁是中山狼？就是害死迎春的凶手吗？”
　　“一年？什么意思？”
　　大家都看着判词，特别是迎春，一眼不眨的逐字看过来，又反复几次，像是不识字一般。
　　方羽叹息道：“迎春，是在父亲贾赦欠了人五千两银子，就把她嫁了出去，实际是拿她抵债。出嫁才一年，就被丈夫孙绍祖折磨虐待而死。”
　　“啊”迎春忍不住惊呼出声，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如此结局。
　　“欠了五千两银子就卖女？”陆小凤不解道：“那可是国公府，就算他父亲降了将军，偌大的府邸，也不可能五千两都拿不出来吧。”
　　岳灵珊也点头：“她父亲居然为了银子就卖女儿，我父亲虽然凶一些，对我可好了呀。”
　　岳不群抚须，显然很满意女儿的马屁。
　　乔峰也怒道：“这样的人怎配做人父。”
　　方羽缓缓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迎春的世界是很严格的，还有孝道一说，迎春根本就没法反抗。也别说还有贾老太君，她也不好越过儿子去管孙女的。再说那时，贾家内囊已尽，早就寅吃卯粮了。贾老太君只顾着宝玉，又哪里顾得上其他人。”
　　她无奈的看着只一味哭的迎春：“还有你这个懦弱的性子，你们家的奴才在外都敢喊你“二木头”，说你是针戳一声都不知道喊疼的。虽然这也有环境的因素在内，可你但凡性子稍强点，像你三妹妹那样，屋子里的丫头管的老老实实的，奶娘也不敢偷你的首饰去当赌债。说不定便是另一番光景了。”她又想起贾府的结局，摇头叹气。
　　林诗音问：“父母之命，的确难以更改，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若能叫得迎春姑娘的父亲改变主意，别将她嫁与那姓孙之人，不就改变了她的命运了。”
　　众人也点头，是啊，不嫁或是另嫁他人，总不会又落得惨死之地吧。
　　“没那么简单的。”方羽摇头，“我方才说了，贾府已经败落了，再不见往日辉煌。她就是不嫁人也躲不过被抄家的命运。”
　　抄家？？
　　迎春大惊，“怎么会如此，为何贾家会被抄家？老太太呢？老爷呢？其他的姐妹们如何了？”
　　方羽也不啰嗦，直接让玉璧放出视频。众人就见到了贾家由盛转衰的一场大梦。
　　英莲被拐、黛玉入府（迎春轻声说道：“林妹妹已经入府了。”）、可卿病逝、元春封妃、贵妃省亲、入大观园、探春远嫁、黛玉病逝、二府被抄、惜春出家，直到最后史湘云在花船上向着贾宝玉大喊：“二哥哥，赎我——”、宝玉出家完。
　　剪短的视频，包含了诸多人生百态，
　　这是与岳不群等江湖人士完全不同的世界，在场的众人都不曾了解过的世界。豪门贵族的日常，虽然基本都是围绕着后宅女子之间发生，但那些日常生活、礼法习俗、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不让须眉的闺阁佳人等，让诸人看到一幅广阔画面。陆小凤虽然与金九龄这样的朝廷官员打过交道，但不说他，其他人也从不曾见过一个世家大族从繁荣到灭亡的整个过程。
　　“啧啧啧，这国公府的男人个个都有问题，女孩们却人人出彩。”陆小凤抱着手，点评道。“那个贾宝玉虽说生了副好皮囊，却毫无担当，那么大人了还只会与姐妹混迹一处。”
　　乔峰等人也点头，贾宝玉这样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不敢吭声，毫无责任担当的人他们大多看不上。不过也是因为社会环境不同，他们知道贾宝玉无法反抗长辈，可他学无所成，还瞧不上那些禄蠹，却不想连自己家人亲戚是不是都骂了进去。
　　特别是他说的“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就觉混臭逼人”“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之类的话，惹的一众人都皱眉，岳灵珊更是皱紧了眉，这话可不是将她父母都骂了进去。
　　“那贾宝玉自己没甚本事，却将别人说的如此不堪。”
　　“呃，其实也不算。”方羽见此，只能出来解释一二，“他的本意，是说当时的女子未过门，犹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与个性，一旦嫁了人，她们只有接受三纲五常，夫唱妇随，如此就失了她的真性情，压抑了自己的情感。”
　　独孤求败说：“我觉得，这贾宝玉倒是比女子还像个女子了。”
　　方羽暗笑，可不是，刘姥姥误闯他的屋子还以为是个女孩住的地方呢，怪道如此精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红楼视频里的内容，便是贾府的一顿饭也能讨论半天，时不时的问一问迎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有了害怕伤心的时间，提起精神为众人解惑。
　　又一次看完短视频，连林诗音也忍不住赞叹道：“这林妹妹真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东方不败难得没有打击人，她也十分喜欢羡慕贾府那一群女孩，虽说命途惨了些。“我倒觉得，那位三姑娘探春，更加可惜了。”
　　这话众人倒也都认，毕竟综合来看，探春才能、见识超出其他姐妹，有远见、有抱负、有作为，敢说敢为，倒比贾家的男人都出色不少。这会也没人在意东方不败居然不自称本座了。
　　迎春听了她的话点点头，暗自想着，若是三妹妹来到这里，定然不像自己这般无用，说不得真能立一番事业呢。
　　讨论了一会儿，话题又回到迎春的问题上。岳灵珊心直口快，直接给迎春出主意：“你干脆别回去了，留在我们华山派吧，咱们一起做个伴多好。”
　　“不可胡说。”岳不群斥道。莫说贾迎春是大家小姐，可适应得了华山的简朴。且看她动不动就流泪，胆小怯懦的样子，他就头大。
　　迎春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她的亲戚家人都在那边，她一人如何留得。又想起老爷将自己许给孙绍祖，最后结局凄凉，不由又悲从中来，掩面哭泣起来。
　　“唉！”见她如此，其他人默契的一同叹口气，陆小凤也摇头不已，这爱哭的官家小姐，惹不得惹不得，哭的人头疼。
　　方羽轻轻拍了拍迎春，放出了五六个跟宠，滚滚、小兔子、小猴子、小老虎，小飞鼠，还有自己当初花大价钱拍下来的驺吾木木。几个小家伙左右围着迎春，蹦跳着求抱抱，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一时忘记了哭泣。
　　岳灵珊也惊喜不已，跑过去和迎春一起rua熊猫了。方羽便又多放出来几只，跟她们玩耍。
　　方羽看着迎春怀抱滚滚，头上顶着只小兔子，肩上还立了只小信鸽，脚下还有几只小动物正不遗余力的往她腿上爬，立时让迎春木讷的形象变得灵动起来，她手快的截图下来。
　　迎春只抱了滚滚，其他的小动物们爬不上去便放弃了，另寻目标，向其余人卖起萌来，一会儿便人人身上都揣着一只了。
　　陆小凤一边抚摸着腿上的小飞鼠，一遍向方羽笑道：“这些小动物着实可爱，可能卖与我一只？”带回去给花满楼玩玩，或是拿来哄女孩子都不错嘛。
　　方羽摇摇头：“这些都是我、呃，和岛主的跟宠，不能卖的。你既想要，我让岛主将它们列入秘境的奖品中，若是赢了便可选。”
　　大家来了兴趣，“奖品不只刚才那些？还有什么？”
　　“奖品包含武器装备、包裹、跟宠、丹药、家具等，现在还在尝试阶段，第一次的奖励并不多，以后会慢慢补充。”
　　原来如此，众人都高兴起来，看来这秘境探索也不是只此一次，以后再努力。
　　这时张三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贾姑娘的遭遇的确令人惋惜，但要做出改变，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成的。”
　　独孤求败道：“贾家是大族，由盛而衰绝非短期之事，尚有诸多因素在内，而贾姑娘，深陷其中，要想脱身简单，想全身而退却是极难。”
　　视频中虽未多提，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从视频里诸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中便能得知许多信息，家族兴衰、官场内幕、皇权更替等等，在那个男女大防、女性地位不高的大环境下，想要改变，难如登天。
　　方羽又说：“贾府里，除了这些女孩子，那些掌权者哪个没有问题。奢靡无度、干涉司法、包揽诉讼、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等等，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如此，仆役小斯也是学样，奴大欺主的事层出不穷，可以说整个荣宁二府从根上都烂坏了，外人都说，荣宁二府只有门口两只石狮子干净些。”
　　闻言，众人都惊讶不已，竟是到了这种程度。迎春脸色顿时又一白，她往日只在内宅，何曾听闻过此话，那些罪名听起来是字字泣血，犹如尖刺一般刺的她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除此之外，贾家还做了许多以势压人、违法丧德的事，累累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唉，”陆小凤叹息道：“贾府仰仗祖上的功勋，享受着世袭罔替的荣华富贵，家族中的子女们都过着锦衣玉食的豪华生活，整日不思进取，沉溺于酒色财气之中，这样的家族，不亡也难。”
　　风清扬问道：“那贾府当中，真就无一人可堪大任吗？” 祖上荫德耗尽，朝中仰仗倒下，需要有新的接棒人。
　　方羽冷哼：“皆是酒囊饭袋。除去贾政、贾宝玉外，各个吃喝嫖赌，贪财好色。况且，四大家族一损俱损，都败落了，最大的依仗元春也死了，政治资源几乎丧失殆尽。而贾家得势时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都盯着贾家呢。内忧外患之下，就算有好苗子也已是过了成长的时间，无用了。”
　　众人默。
　　许久，岳不群才开口道：“这等情况下要改变贾姑娘的命运，确实困难。是否要先从她自身改变？”
　　她自己立不起来，说再多也无用。
　　方羽见张三丰看过来，瞬间明白，说：“蓬莱岛是很欢迎迎春姑娘去的，不只你，还有你那些姐姐妹妹们，住在岛上，吟诗作画、读书习武，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过，贾家那群男人，还有那些欺上瞒下的奴才们，方岛主可是不会喜欢的。”
　　众人哑然，看来那位方岛主对这些女孩子还是十分喜欢的，不知那蓬莱岛是何模样，自己是否也有机会去的。
　　迎春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血色，她求救似的看着方羽问：“贾家真的无可挽救了么？姑娘，可否帮帮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羽叹口气，她就知道像迎春这样的女子是舍不下家族的，不说她的性格，自幼接受的家族观念就无法使她脱离家族自己生存。
　　“帮你倒也可以。不只你，还有其他人，只要有需要，我们乐意帮忙。但前提是，”她眼光从众人身上逐一看过去，又落回到迎春身上，“你们自己也要努力，否则，我虽将你带出泥潭，你自身立不起来，结局也一样不会好。”
　　在场诸人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默默思索。
　　迎春呆立良久，向着方羽一礼，低声说道：“请姑娘帮我，我不想落得最后那般结局。”声音虽仍娇弱，却十分坚定。
　　方羽问：“那你要做好准备，你舍不下家族，又不想重蹈覆辙，便得担起连你家中男子都无法承担的重任，将贾家带出泥潭。可能会有许多人不理解你，甚至要阻挠你，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迎春心想，若是家都没了，老太太、姐姐妹妹都没了，一人活着又有何意趣，若能脱身出来，也该将姐妹们都带出来才是。
　　她重重点头：“能。”
　　迎春的整个人生观在这数个时辰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家族危在旦夕，她也无法置之不理，以往沉默寡言息事宁人的性格在视频中更是被放大，等于是公开处刑。而有了方羽的帮助，她便再也不会像原先那般结局，就算她再不愿，方羽也会推着她向前，更别说她自己现在也有了自强的念头。
　　就是方羽不在意，其他人，特别是岳不群也会让岳灵珊督促她，早日增强实力，否则自己队仍会被拖后腿。
　　“好吧。”方羽也冲她笑笑，“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事的，你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迎春虽不知抗战是何意思，但也明白话语的大概，沉默着点点头。
　　宁中则和岳灵珊忙拉着她，又是安慰又是鼓励。
　　张三丰此时开口：“如此，现在东方教主这一队只剩乔大侠一人了。”
　　乔峰沉声道：“遇见诸位，乔某也知道朝代更迭往往是大势所趋，只是乔某身为宋人，不论如何也该尽一份心力。只希望战乱起时，百姓少受些罪罢了。而现在，乔某很想知道萧峰这个名字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