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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别扭的玫瑰 ...

  •   “七月,妳在看什么?快过来。”湘云见我不断探头在看,于是再催促一声。

      “知道了。”

      第五天了!我有点烦躁。这几天我都把赵希圣那件风衣带在身上要还给他,偏偏这几天都遇不上他!

      “别发呆了!我们要找资料做报告!”湘云使出蛮力把我拉进图书馆。

      “是会长。”她轻呼。

      我连忙躲到书架后。

      “妳在干什么!”湘云走过来细声问。

      我摇头,“妳别管我。”这是我这几天的自然反应,遇上什么人都要垂头,遇上季云庭跟邵雍更要绕路走。

      “作贼心虚!”她捏了我一把,低声骂。

      我瞪了她一眼。搞清楚,我是受害者耶!过这种暗不见天日的日子实非我所愿的!

      “算了吧,妳就大方一点接受万人景仰吧。”

      “只有明星或怪物才会被人围观的。”我平凡又平庸,不适宜被数千眼睛同时瞪着。

      “妳何不当自己是怪物呢?”湘云笑得坏心。

      “等我头上长了角就是了,况且只有明星才会担心没人围观,怪物只会害怕暴露人前。”我没好气。

      “妳就会穷担心!事情一淡谁还会理妳?那时候妳走出去大喊我就是凌七月,人家还当妳是神经病,那里还会想到妳是谁。”湘云凉凉的说。

      “但现在他们好象对我热情未减。”

      “妳要不要试试?”湘云兴致勃勃地提议。

      “不要!”我决绝地否决。

      “奇怪,这一节他该有课要上,难道他逃课?”湘云一边跟我说话,一双妙目老是飘到季云庭处。

      “妳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课?”

      “不是吧!七月妳真是蠢透了。”湘云不敢置信,她摇着头从记事簿中拿出几张压得直直、香喷喷的纸。“妳看。”

      “是什么?”我凑近她,接过来看。

      “小心点!”她紧张地低叫。

      “这些是……时间表?怎么妳有这么多的?”我翻了翻,竟有七、八张之多。

      湘云脸上难掩骄傲的神色,“这些都是各大帅哥的时间表,他们的上课时间我无不暸如指掌!”

      不会吧!

      “是我四方奔走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一道灵光闪过,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妳要来作甚。”有了!我看见那张写上赵希圣三个字的了,偷偷的看了看,嗯……今天……他有课……但该怎样还给他?

      若果可以托人还给他就更好了。

      这几天一想起他,既怒又恼,根本不想看见他。

      “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旁听嘛。”

      “听得懂吗?”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有什么关系?现在我要过去跟会长聊天。”湘云不忘抓紧机会。

      “这是图书馆,妳要聊天?”她还真的不怕被管理员赶走。

      “机会要自己把握的。”她朝我眨眨眼,“妳看那边、那边、那边,多少饥渴色女偷望他。”

      湘云行动力迅速,说罢就已经走过去。我真不知道她可以跟他说什么。

      目光一转,竟看见赵希圣推门走出去。

      太好了!

      我正要追上去,看见他身边有个长发女子,是楚依人。我立即止步,看着他们并肩离开。

      “妳在看什么?”湘云拍了拍我。

      “妳不是去搭讪吗?”

      “他说约了人要先走。”她不无可惜地叹气。

      “妳怎样跟他聊天?你们是不认识的吧。”我很好奇。

      “不认识的不能聊天吗?”她眉飞色舞。

      我没试过,也找不到理由要去搭讪。

      “刚才我走过去跟他说,我是凌七月的同学,就这样而已。”

      我呆了呆,忍不住低叫:“妳用我的名字去搭讪?”

      “不不不!我借用来打开话匣子而已,起码我们有妳这个共同话题。”她笑得狡黠。

      真是败给她。

      她翻看那叠帅哥的时间表,突然兴奋道:“这节赵希圣有课,我们去旁听好不好。”

      “不好!妳自己去就好了。”我反射性地叫了出来,我不要做这种无聊事!

      “就是要妳陪我才不会不好意思。”湘云企图说动我。

      不会吧,妳也敢去搭讪了,怎么会不敢去旁听。

      转念一想,这不也是个风衣还他的好机会吗?我试探地问:“妳真的想去?我陪妳一次好了。”

      “真的吗?谢谢妳,七月。”湘云感动地拥抱我,看不见我唇边的偷笑。

      我气喘咻咻地跟在她身后,“不是还有三十分钟才开课吗?”

      “要快一点,旁听的人通常都会超额的。”

      “啥?”

      “还不是冲着赵大帅哥而来的!妳知道他的脾气实在有点不好,我们这种胆小的仰慕者只好用个折衷的方法来接近他。”

      走到他的上课地点,才发觉湘云所言不虚,真是万人空巷!十居其九皆为女生。

      “对不起,对不起。”湘云拉着我,发挥在商场血拼的精神,挤出一条血路。

      来得太迟,就只剩最后几个辟远的位置,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别过来,这样又怎样把风衣还给他?

      “妳看!妳看!在那儿!”湘云拉了拉我的手臂,示意我看那一边。

      是他。

      “早知道就把望远镜带来好了。”娇小的湘云极目才仰望到他的身影。

      他回头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

      我的心微微一跳,以为他会看见我,但大概没有吧。我看了看四周,尽是花枝招展以求搏得一丝青睐的女生,我在她们之中,实在毫不出色到极点。

      我根本听不懂这节上的是什么课,听着听着忍不住闷得去梦会周公。

      “七月!七月!”

      一记重拳,把我从天堂打回凡间。

      “怎样了?”我打了个呵欠。

      “下课了。”她没好气。

      啊!我才记起要把风衣还给他。“赵希圣走了吗?”

      “当然走了,难道在等妳吗?”

      “那回去吧。”

      “不要!我还要旁听邵学长的课。”她用力地宣告。

      不是吧!我吓得连退三步。“妳疯了吗?”

      “不用妳陪啦!妳走啦!”她良心发现,然后又赶着去另一个帅哥的上课地点。

      真是无限佩服湘云的傻劲。

      算了吧。改天才还给他好了。

      下了公车,我买了个芝麻冰淇淋,喜欢它香浓的味道在嘴里慢慢化开的感觉。

      “凌七月。”

      我微微吃惊,连忙回头。是赵希圣。

      更令我吃惊的是他捧着一束红玫瑰,挺拔的他拿着玫瑰有种说不出的俊逸──若果他的表情不是那么别扭的话。

      他叫住我,但什么也没有说。我狐疑地咬了口冰淇淋,他要干什么?

      “给妳的。”他表情别扭,像捧着什么恶心可怕的东西似的急欲脱手,把玫瑰往前一送,我呆住。

      他黝黑的脸浮上可疑的红晕,瞪着我粗鲁地道:“上次对不起,所以给妳的……妳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天热,冰淇淋溶得也快,我一不留神就溶了一手,黏黏的很不舒服。

      “你等等。”我把冰淇淋丢到垃圾筒中,然后跑到附近的食店借用洗手间洗净双手。

      看见他捧着红玫瑰站在那儿,不知怎的,我有种特别的感觉。他无视周围妙龄少艾频频献上的秋波,那凌厉的眼神,懊恼的神情……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看见他的时候会怒火中烧,甚至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的,但没有。起码我的心胸还尚算广阔,只要他跟我说上一句对不起那就算了。不过送玫瑰……

      他看见站在街灯旁的我,大步走过来,把红玫瑰一把塞到我怀中。

      “不许笑!”

      是恼羞成怒吗?我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遮着唇边泛滥的笑意。已经不敢问他是不是第一次买花送女孩子。

      “其实你不用买花的……”

      他拧着眉凶巴巴地打断我的话,“妳不要?”

      “不是,但……你不觉得有点怪吗?”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不觉得!”他用力瞪了我一眼,口气不佳。

      或许女孩子对于收花都有种莫名的欢喜吧,捧着一大束玫瑰的我心情很好,是太久没有收花吗?伯舒有没有送过花给我?我细细思量,记起那年生日,他省吃省用给我买下一大束红玫瑰,就像我现在怀中这束一样红艳。

      “妳在想什么?”他狐疑地问我的失神。

      我摇头,突然想起,“你住附近吗?”

      他皱了皱,有点不情愿地回答:“不是。”

      “那你来干……”之后两个被他瞪得吞回肚子里,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跟着我上公车吗?”

      “妳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显得不耐烦。

      我们就这样站在街中对峙(?)实在有点怪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不是还有话要说?我打量他的神情,若果没有的话我不想好象小学生似的罚站。

      “你……”

      “妳……”

      干吗又一起说话!我咕哝,“你还有没有话要说,没有的话我要回去啦。”

      “有!”他不悦地说:“我很饿,妳陪我去吃饭。”

      “什么?”我讶然惊叫,已经被他一把扯着走。“赵希圣,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霸道的!”

      “妳等会有要事吗?”他停下来,仍然拉着我的手。

      “没有。”

      “既然没有那陪我又何妨。”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没钱不等于我要打劫银行的。”

      “那妳是不是不愿意?”

      眼见四周有几个年轻女生在看着他,其中一个大胆的女生搭讪道:“她不愿意的话我愿意呀。”

      围观者无不哄堂大笑,我也偷笑。

      “她不愿意是她不识货。”

      “对啊!她有什么好!”

      情况有点失控,我挣脱他的手努力忍着笑,看群情激扬一味热烈地对他的皮相赞赏有加,而当事人的脸色一吋一吋地阴闇下去的时候,我忍笑忍得胀红了脸,辛苦得很。

      看他的模样,不整他一下好象对不起自己。于是扬声道:“既然妳们想要的话,那给妳们好了,先到先得!”说罢立即脚底抹油。

      “滚开!”就听到赵希圣怒吼一声,然后对我咆吼:“凌七月,妳给我停下来。”

      怎么可能!

      很遗憾我的腿不够他长,所以一下子就被他抓住。

      他脸上又恼又怒的表情好看得很。

      我立即道:“你不是肚饿吗?”作弄了他一回,陪他吃一顿也不为过。

      “我刚才看到妳。”他突然开口。

      我想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旁听的事,“我陪同学去的,你有看见我吗?我还以为你看不见呢!对了,你帮我拿着。”把玫瑰塞到他手中后,从背包中拿出那件风衣,“还给你。”

      我们到附近一间日本拉面店。

      “很饿还是很好吃?。”我托着腮看他低头呼噜呼噜地吃,他那碗看起来好象比较好吃。

      “妳看着我干什么?”

      其实我不太饿的,早说过我不要吃的了,是他硬是帮我点了一大碗拉面。

      他放下筷子,“妳上次说,关于依人……”

      “七月。”

      清朗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是他。

      “好久不见。”他微笑。

      “是,好久不见。”我也回他一个微笑,淡淡的。

      “伯舒?”他身后的女孩子走上来。

      那女孩是不认识的,我突然想起小戚那番话。

      他的目光停在我身旁艳放的红玫瑰,然后看着我。

      我迎着那女孩狐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你的朋友在等你。”

      他笑了笑,说了声再见后牵着那女孩离开。

      人们说,女生在分手后要无时无刻把自己装扮得更好,目的是要在容光焕发之下挽着更胜一筹的新任男友遇上旧男友,要他后悔、要他知道原来失去他也可以活得更精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得更精采,但我肯定的是这世上没有人不能没有谁不能活下去的道理。

      “他是谁?”

      低沉的诘问传来,我回过神,有点惭愧的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了他的存在。

      “嗯……一个旧朋友。”

      他的表情有点怪,却没有再说什么,招手结帐。我拿出钱包要付自己那份,毕竟我们连朋友这层关系也构不上。

      “我请妳。”

      我把钱放下,然后走了出门外等他。我知道有些女孩子跟男生吃饭,总是希望对方付帐,甚至当作理所当然,但母亲教我,不要贪小便宜,这不是斤斤计较,而是分明,是女孩子对自己的自重。

      没一会,他推门出来,脸色不大好。

      “不要了吗?”他把玫瑰送到我眼前,语气也闷闷的。

      刚才倒是忘了把它拿出来,我连忙接过来。“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她是我妹妹。”

      “谁?”他说话怎么语无伦次的!

      “楚依人是我妹妹!”

      我挑眉,楚依人是赵希圣的妹妹?是干妹妹还是同母异父兄妹?这些问题太深入,而且跟我没有关系。所以我只是应了声作回答。

      “妳听到没有!”

      我想他是不大满意我的反应,所以一脸怒火。

      我望着他,不太明白他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何必老是对我咆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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