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碧染

31、番外篇II

　　啪啪啪──咻──

　　看着他一个人在半昏的球场中投篮，我木然地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这姿势是我这几个月最常做的。因为他莫名地爱上篮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回来了。”我不带感情地说。连声音也不高，但我知道他会听到。

　　嘭──

　　篮球在篮框边擦过。

　　他低头捡起篮球。充耳不闻。

　　他知道她回来了吗？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她回来的话，当然也会知道得更多……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动作吗？

　　我抿紧了唇，惯性地烦躁。因为我越来越不了解你。

　　有时我会真恨我们在名义上有兄妹关系，让你真的视我如妹……真恨。但偏偏是这名义关系让我留得下你……真恨。

　　当然，你曾经恼我，但我是你“妹妹”，你再恨……也落得无可奈何吧。

　　妹妹……我无声地嗤笑，谁要这关系？

　　蓦地，我的神经尖锐起来。是她。

　　即使灯光半明，即使面目模糊不清，我也知道站在那儿的是谁。凭你的举动，我就知道，毕竟，我是你最亲密的人。我觉得悲凉。

　　冷冷地看着你们在篮底下重逢，我只能坐在这儿。什么也没能做，甚至不能想，还可以想什么？

　　她没有看到与夜色融成一色的我。

　　你是不是很欢喜？

　　我真的不曾后悔过所做的事……当然，连自己都觉得那样无耻。但不这样做……我怕自己会后悔。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不能想那么多，想到最后，不就是后悔吗？起码，我不会这样放手的。

　　我知道，有一天你终于会离开我，连妹妹再也留不住你，但你可明白，我也只是无可奈何吗？

　　我只是爱你而已。

　　爱得不顾一切。

　　其它人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乎，也不理会。

　　只是到最后，你也会恨我吧……

　　你们隔着一点距离，在说什么呢？我不好奇。竟然有点无所谓，反正都要这样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跟她不一样，她没有你还可以爱其它人。我的爱情像呼吸、心跳，停止之后就死亡，没有复活这回事。我的爱情只有一次，也只要这一次。

　　她走了。你抱着球继续投篮。

　　我越来越看不清你的情绪了。

　　天空飘落毛毛细雨，粉末似的，沾了我一身。

　　我动也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小时候……那个你会哄我的时候……

　　就是妹妹，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