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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七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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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家教给妳调高钟点费?”我侧头打量着唐雅脸上那股神秘的喜悦,
她摇头,唇边的笑意不减。双眸竟带梦幻,整个人展发出甜甜的味道。我瞧着,就觉得这表情眼熟,是不是自己也曾经出现过?
脑中灵光一闪,我脱口而出,“季云庭说喜欢妳?”
她红了脸,羞嗔了我一眼,“别要胡说,他现在还跟沉相思拍拖,教人听去还以为我做人家的第三者。不过是他请我到他的生日会而已。”不过,这样已经教她甜上心头了。
“只有你们二人?”我朝她眨眨眼,促狭地问。
“当然不是!”她娇嗔,那种女儿家的娇态尽现。
但我希望,有天他们可以在一起。是不是有点黑心肠,好象要季云庭跟沉相思分手?这当然是我的私心,也没敢说出来。唐雅是我的好友,总是希望她快乐的──如果得到季云庭确能令她快乐的话。
“雅,如果他说喜欢妳,妳会答应吗?”
她的神色有点凝住,然后才轻松的道;“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她是聪明人,不会把自己弄到那样难堪的地步的。
“如果他跟沉相思还没有分开?”
好一会,她才摇头。但犹疑。能叫唐雅这种规矩的女孩子为这种两难犹疑,已经表示在她心目中占很重的地位了。
“说那么多也没用,他喜欢的是沉相思。”
“是啊,他今日喜欢的是沉相思。”别怪我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的不屑意味。
今日喜欢,不代表明天也喜欢的。明天唐雅取代了沉相思的位置,我也不会太惊奇。
唐雅偏过头来凝视我,察觉到我的语气,“妳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耸耸肩,一语轻轻带过。我的喜恶对唐雅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自己也矛盾的,既觉得季云庭配不上她,但又想他们在一起。不过,无论我怎样想,也不会有影响。
我不知道唐雅是不是会为爱昏头的人,但感觉到她是个固执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认识她以来,多少男生追逐在她背后仍得不到她一丝青睐,她说过,她要找个会让她心动的。现在,这个让她心动的出现了。
当我在担心季云庭脚踏两船,却听到关于他们闹分手的消息。当然,也是湘云跟我说的。
湘云一看见我手中的面包与牛奶,语气就酸溜溜,“原来是赵大帅哥特意买来给妳的。”
“那妳要不要?”把面包撕开两半,她已经伸手来抢了。
“当然要,既然妳不介意的话。”她满意地点头。
“我怎么介意,妳第一天已经来跟我抢了。”
“我怎么抢得过妳,赵大帅哥都让妳手到拿来。”她哀怨地呶着嘴,故意曲解我的话。
我白了她一眼。
“想不到赵学长还真体贴。”她的目光瞥向我放在桌上的外套。
挑起眉,好奇地问:“妳怎么知道是他的?”
“我今天跟在你们身后看到他给妳的,还亲眼看到你们吻得难舍难离。”她翻了翻白眼,轻哼。
“那妳看错了,我今早吻的是隔壁的土狗。”我睨着她。
她咭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外套上的图案,“赵学长是系会会长,所以图案的颜色是红色,与众不同以兹区别。妳不知道吗?”她看到我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到最后,不禁有疑。
我只是笑了笑。
猛地,某种不舒服的感觉攫住我的神经,我敏感地往四周望瞭望,接触到楚依人投过来的视线,冷冷的,一张脸没什表情,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她没有避开,我也没有,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她的目光中带点什么,然后好一会她才淡然地把视线收回。
奇怪了,为什么她老是用这种目光看我?
想要揣测那目光的含意,偏偏湘云在我耳边叽哩呱啦的说个不休。
“……好象要闹分手。”
“谁要分手?”根本没听清楚。
“会长啊!都是听回来的,不过根据可靠的情报,会长要甩了沉相思。”她说得小声,怕泄露了机密似的。
我微微一怔,想了想又不觉得奇怪,“是出现了第十七号?”脑中闪过一种可能,有可能吗?
但她只是耸耸肩,“没听说过有第十七号,不过如果会长跟沈相思真的要分手的话,那沉相思的‘任期’就是最短的了。”
“早些日子不是还看见他们牵着手在校园出相入对的吗?”
“谁知道?或者是会长受不了沉相思的缠功吧,又或者有什么狐狸精把会长勾到手吧。”
下了课,湘云直嚷着肚饿。
才要跨出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住我的名字,冷冷的声音,是属于楚依人的温度。
我回头。
湘云好奇地打量她,但楚依人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只望着我,湘云又狐疑的望瞭望我,完全不明所以,只得耸耸肩说:“那我在饭堂等妳。”
课室中只剩下我俩。
做同学三个月,修读的科目也一样,但从未曾交谈半句,因为她的我行我素,不理会旁人。或者是这几天我总是收到她冰冷的目光,带有某种我不解的含意,所以她现在主动叫住我,我反而没有太多的惊奇。
楚依人个子同样高佻,跟我可以平视。她凝望我的眼眸透着锐利的寒光,并无掩饰。我打了个突,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敌意。
是了,她还是赵希圣的妹妹。
我没开腔,等待着。
“他不会喜欢妳的。”她盯着我,语调依然冰冷,然后抿着唇,姿态是强硬的。
他?赵希圣?
当我仍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转身离开。到底怎么了?我皱了皱眉,一时间有点胡涂。
到饭堂找到湘云,她急不及待地追问是怎么的一回事。我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楚依人那句话覆述一次。
“他?赵学长?”她想的跟我一样,表情也如出一辙,“她就只说了这句话?”狐疑困惑更胜我。
“嗯。”没头没脑的,所以不明所以。
我去买了盒鳗鱼饭,坦然接受四方的注目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原来这种事也会习惯成自然的。谁叫赵希圣出名,连带也让我出了风头。
捧着鳗鱼饭回去,湘云像解开千古疑似的,兴奋地拉用力拉着我,“我知道了,她这是妒忌。”
“嗯?”塞了口饭,我挑高眉等她解说。
“楚依人有恋兄情结!”她一拍桌子,肯定地说。
“她不像啊。”
没想到这又给了湘云冷嘲的机会,“这种事也容易看得出来的吗?我也看不出赵学长会喜欢妳这种人。”
我这种什么人?
“那就是她在嫉妒妳。他们兄妹感情好,她怕妳会抢走她唯一的哥哥,于是对妳心生不满,更甚者视妳为敌人!”她说得头头是道似是疑非。
有可能吗?我突然记起曾经看过楚依人的笑容,是对着赵希圣展开的,心里微微有点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又塞了口饭,既然不明以,那就不要想了。省得烦恼。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吗?”
我耸肩。
“妳什么也不知道!”她抱怨。
“也不会什么都知道吧。”我低头继续吃饭。
“这是了解,怎么说得好象是八卦一样。况且你们在交往,不需要互相了解吗?”她气得牙痒痒。
“了解需要时间。”
“依妳这种性子,妳什么时候才了解得了。”
“什么时候也不要紧。”
她翻了个白眼,终于有结论。“妳该八卦一点的。”
我想笑。
“妳别笑,这算是校园生活耶。”她轻哼,“我想妳也不会知道我校中谁是镶着钻石的王子吧。”
有这号人物吗?我当然不知道。很抱歉。
“妳自己好好反省吧!”她没好气,拿起筷子就往我盘中挟走馒鱼,还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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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湘云这么爱留连校园,经常在各大社团穿梭,上下左右关系良好,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交际应酬手腕真个是天生的公关人才。而这都是她收集各大小情报、八卦的重要渠道。
八卦女王的后冠戴在湘云的头上,也算实至名归。
所以当我看见众女生围在湘云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就知道湘云掌握有新鲜的情报。
我想要走上前的时候又感到那种被人盯着的不舒服感觉,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道芒刺是属于谁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湘云极具权威地点头。
众女哗然,呱啦呱啦的又是一阵激烈的讨论。
“竟这么快!”
“那沉相思哭得昏倒!”
“如果是我,我会哭死。”某女捧心作伤心状。
“那妳去哭死算啦!”众女不约而同鄙夷地啐了她一口。
“不过这个比沉相思有气质。”
“有气质不表示可以缚得住会长的心,别傻了。”
“那就要看她的功力如何了,别跟沉相思一样任期之短破历年新低就好了。”
我听了好久才听出个大概来,但,也就是个大概。
“十七号出现了?”我好不容易才插进一嘴。季云庭的事我是没兴趣知道,但他是唐雅心心念念的那个,就好象,间接地有关系。
“妳不知道吗?”她们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可见她们谈论得有多专注。
为什么我会知道?但我望着她们兴奋期待从我口中知道什么的表情,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心里微微一跳。但忍着没有开口,等待她们的印证。
“别骗我们了,所有人全都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了。”
“是唐雅?”我猜。但已经有八成的肯定。
“可不就是妳的室友?!”
我竟然不感惊讶,或许我根本认为他们会在一起,只是早晚的事。我替她高兴,到底,暗恋的尽头终于开了情花。
是不是很突然?是有点。
“妳也不知道吗?她是妳室友。”
我耸肩。那又如何?唐雅没说,我又看不出来原来他们已经郎情妾意有了交流。但毕竟是唐雅的事,个中细节旁人难以明暸。
唐雅这个十七号理所当然引起各方好奇,尤其沉相思不堪情殇到处跟人说是唐雅横刀夺爱。也亏得唐雅好气度,听而不闻,也没解释什么,谣言不攻自破。
后来我好奇问起他们发展得这么突然,唐雅竟说连她至今亦诧异不相信。就在那天早上,她下楼看见季云庭站在大门旁,已经很讶然,没想到他会送上一束鲜花表白。
唐雅说她呆在当场,疑是做梦。她这样说的时候含羞而喜悦,连回想也是甜蜜的。
恋爱中的她真的有恋爱中的模样,水汪汪含情的眼眸,一抹褪不下的甜笑,整个人漾着梦幻的快乐,教人一看就知道堕入了爱情的魔障,中了爱情的毒。甘愿永不超生。
每次看到她跟季云庭通电话时喁喁细语,那种情话绵绵的情浓蜜意,都令我一剎那想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没那个相了,呃……不过想想赵希圣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就立即打消了要反省的念头。
恋爱又不没一定的模式,何必套用?
季云庭生日那天,唐雅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站在他身边也毫不逊色,套句俗得烂掉的话,是天生一对。雅邀我同去,但给我拒绝了。
一来没交情,二来没心情,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去。那天我窝在床上梦周公,睡得一觉香甜。
唐雅恋爱了,我着实替她高兴,是真的,但……有需要老是让我分享这种喜悦吗?
此刻我皱着眉偷望厅中的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郁闷。他们没有越轨的热情行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的原故)。但,唉,怎么说?老是上来干什么!很碍着我的。
像刚才我在家吃饭看电视乱笑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季云庭又走上来,好几次我都识趣的离开或是躲到房中,偶一为之可以接受,但没理由一星期上来三四次吧,他们不会到外边去甜蜜吗?不需要特意找观众吧。
我咕哝着又咕哝着地洗碗,对啊!有时还得顺道给他们做饭……
我的生活竟然因为唐雅恋爱而出现改变,连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
真要找机会跟雅说一说这问题,毕竟我留在家的时间很多。
洗完碗后就躲在房中,不敢碍着他们。突然心血来潮,我拿过手机按着赵希圣的手机号码,传来的只是电话未接通的声音,平板而无感情。
真是不巧。赵希圣曾经埋怨过我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太少,不是我不想打,只是我喜欢面对面说话的感觉,隔着电话这机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拿了本书躺在书上翻着,看了几页,打了个呵欠,觉得口渴,出去给自己倒杯水,就看到只有唐雅在。
“走了吗?”终于还我的家来了。
她含笑点头,眉梢眼角,竟渗着小女人的味道。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说说这问题,毕竟对我造成不便。
“怎么了?”她发现我的沉吟。
“雅,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上来?”坐在她身边,我问,也实在不解。
“他说喜欢这地方。”
这地方还有我这个外人的存在好不好?喜欢人家的家你不要问一问吗?
“是不是妳不喜欢他上来?”唐雅心思玲珑。
既然她问得老实,那我也不客气。“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我皱了皱眉,“我还不习惯这屋子突然多了个人,我几乎要以为他也住在这里了。”是有点夸张,但也就是不习惯。
她点头,“对不起,我会跟他说一说的了。不过他也说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欢这里的感觉。”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我看他不是喜欢这里的感觉,他是喜欢跟妳独处的感觉才是真的,可惜忘了还有我这个外人。”
她脸上微红,横了我一眼,意态娇嗔。“妳在说什么。怎么不跟赵希圣出去?”
“哦,妳还嫌我碍眼,要赶我走。”我作惊讶不置信状。
她笑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