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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我,怎么样,惊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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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寒露真的不理他,路飒也有些自讨无趣,没过一会上课铃就响了。
但路飒也发现了,寒露上课是真的睡。
早在来之前他就听说过,这届的"校草"是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一个,之前他就不信,这下见了面,它不仅见识了这位"校草"的颜的确比他帅了了那么一丢丢,也见识了这位"校草"是真的能睡。
尽管她是个女生,但路飒还是被激起了浓浓的战斗欲。
看着旁边睡的像头死猪的同桌,路飒瘪了瘪嘴,干脆也趴在桌上,睡他个不死不休。
九班的班主任许竹管的很松,所以对上课睡觉现象也没多管,更何况还有这个寒露开先河。
寒露这一上午过得浑浑噩噩,中午一醒来就又被楚凝末拉起来去食堂吃饭,路飒死皮赖脸的要跟来,还美名其曰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
拿着筷子一下一下的扎着路飒给她端来的饭,寒露颇为无语,本来每天中午要承受楚凝末的咆哮她已经要炸了,现在有加了个路飒。
她哪天要是死了,那一定是被吵死的。
偏偏当事人还不知,烦完了楚凝末又来找寒露聊。
"莫翎,你校庆参加吗?"
"校庆?"寒露黛眉微皱,并不记得有这回事。
"对啊,阿翎,这是最后一次了,要不我们上一个吧。"楚凝末也差了一嘴:"主要是前两年都没参加最后一次,不得留个纪念。"
寒露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口汤:"太麻烦了,我又不常来上学。"
寒露平时本来就很忙,而且校庆什么的,幼稚死了,打死她都不会参加!
路飒也表示随便,反正他来这也不是为了上学 。
见两人都去,楚凝末只好悻悻的放弃了,她又不是什么风纪委,学生干部,自然不可能一个人一个节目。
见小姑娘有些郁闷,寒露心里思索了一下:""要不你去跟苏若心一起上吧,她肯定参加。"
"苏,若心?谁啊。"路飒探个头,插了一句嘴。
"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绿茶婊。"楚凝末举着筷子提醒道:"就是前两天说是你未来嫂子的那个。"
听楚凝末这么一提醒,路飒这才反应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的恶心:"就是那个yy我大哥的蠢女人!我擦,小楚子你还是别去了。"
楚凝末无情的白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我当然知道,就那种程度的绿茶,老娘才不稀罕搭理她。"
寒露看着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扯都不知道扯哪去了,一顿饭吃的乌烟瘴气:"不是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路飒撇了撇嘴,一脸的满不在乎:"莫翎,你没来你不知道,那女人抢占我哥清白,还非要往我身上凑。。。"
说到最后,路飒也没了音,像是恶心到自己了,放下筷子不吃了。
楚凝末看着对面的路飒一阵失笑,像个孩子一样耍着脾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顿饭吃了很久,寒露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而是一个人溜达着去了顶楼的旧画室,她经常会来这里,只不过,光看不画。
除了打架以外,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画画了。
小时候,莫某人不给她钱了,她就会去黑街街头卖画赚钱。
后来,莫某人走了走了,走的干干净净,留下了一大笔钱,她就不去卖画了,把自己锁在别墅里,一锁就是一整年。
但还好,当时她遇见了那个人,把她拉出了黑暗,而他自己却坠入了深渊。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再提起画笔了。
但每年快到莫某人的忌日时,她都会提笔画一幅画给他。
"怪不得这些天这么烦,原来快到日子了。"
寒露揉了揉头,指尖浅浅的插进碎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的渗进了骨子里。
顶楼的旧画室被围上栏杆了,由于在走廊尽头,一般不会有人靠近。
寒露走进死角,趁监控转头时,一个翻身推门而入。
风吹在她耳边,安静的只剩下心跳。
"你终于来了啊。"
一道男声在画室里响起,沙哑的仿佛几年没开过口。
寒露挑挑眉,以往这里是没有人的。
朝转角处走去,窗边站着一个人,一个寒露非常熟悉的人。
"是你。"
该说不说,寒露很意外,她以为在那之后就不会再见了,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是我,怎么样,惊喜吗?"
寒露无所谓的耸耸肩,靠在了承重墙上,双手交叠,摆弄着一张黑桃A。
"怎么找到这的?"
"自然是得到了消息。"
"哦?"寒露挑挑:"我倒想知道是谁敢把我的消息散出去。"
"放心,没威胁。"
寒露咂了咂嘴,舌尖抵在后槽牙上,没再追问。
她知道他不会骗她。
"啧,敢来找我,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啊。"寒露嘴角勾着笑,意味不明。
话题聊到这,夏亦沉眼里的光芒逐渐淡去,似乎想到了某个藏在心底的身影挥之不去,不由得浮出一丝苦笑,声音越压越低:"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更何况,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寒露斜眼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怒其不争:"别啊,相信我,那小子对你绝对也有点儿意思,别气馁!"
像是鼓励小孩子一样,寒露低头轻笑着,那人也没说话。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画室 。"
这下轮到夏亦沉失笑了,上下打量了寒露一眼,像是在斟酌什么。
"外人都知道,寒爷有三大爱好:爱吃,爱打架,爱好看的。但我知道寒爷有第四大,那就是画画,所以我来了。"
寒露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没想到你还记得。"
夏亦沉眸子暗了暗,坐在了她的对面:"当然还记得。。。而且,算算日子,你也该动笔了。"
正抬起的手一顿,寒露周遭的气压顿时冷了半分。
夏亦沉会知道,是因为他们初遇时,正好赶上莫某人的忌日,寒露就在教他医术之余画画。
两个人相处了近一年之久,算起来,寒露还算他半个老师。
尽管,他比她大了很多,但夏亦沉知道,眼前这个人,比他强了不止一点。
可寒露在教完他后就离开了,毫无征兆,甚至无迹可寻。
"你怎么进来的。"收敛了情绪,寒露拿出了早就放在这的笔和纸。
"来当个校医,可惜你一直不来,我就只好每天在这等着了。"
"呵,真是够闲的,你觉得我没事会去校医室?我现在可是个好学生,打架什么的我可从来没参与过啊。。。而且,以我的医术,用得着去校医室?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寒露转了转画笔,抵在头边没有看他。
"不过也对,以你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这点,况且,你应该只能当个校医吧。"
一如既往的毒舌,让夏亦沉不怒反笑,似乎很久没被人骂,浑身都不舒服。
"是我考虑欠佳了。"微微的笑着,他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
寒露画画时很安静,嘴角一直噙着笑。
但夏亦沉知道,那不是在笑。
他见过他的一些画,有精致的,也有粗旷的,但无一只有黑白两色。
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遇见她,可最后带去光的那个人却是她。
他见过她最坚强的独当一面,也见过她脆弱的不堪一击。
其实,他很想让她休息一下,很想告诉她他懂她。
单纯知音,无关爱情。
秋日午后的阳光洒在画室的地板上,寒露手持画笔,默默的拿出一块奶糖撕开放在嘴里。
被风吹过的糖有些凉,还沁着丝丝的甜。
"你戒烟了?"
"怎么可能,那东西,戒不掉。"
寒露无所谓的抬抬眼,伸手讲糖纸团成一团,抛进了垃圾桶。
"累了,睡会儿啊。"
躺在一堆桌子上面,寒露也睡的安稳。
其实一般有人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但现在这个人是夏亦沉,她信的过。
她是在出黑街的第二年遇见夏亦沉,两个人一起在F州贫民窟呆了近一年,算是生死之交。
所以寒露信她,更了解他。
寂静的画室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夏亦沉知道,她睡着了。
每次画画都很费神,这点他是知道的。
轻手轻脚走到画板前,其实夏亦沉知道她画了什么,因为每年她都只画三样东西:蔷薇 ,月亮和乌鸦。
他知道蔷薇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另外两种代表了什么。
其实他并不了解寒露,或者说只有寒露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才会知道。
但他也不会去问,这是原则问题。
坐在画前,夏亦沉仅瞥了一眼,整个人就定在那了。
同样的蔷薇花,同样的乌鸦,但花下凋零的一瓣却有了颜色。
如血一般的红色。
尽管只有一瓣,却是整幅画上唯一一块亮色,也是寒露这六年来第一次在画上添上颜色。
夏亦沉记得,在很多年前他曾问过她,什么时候才能给这组画添上颜色。
当时她说,也许遇见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后就添上了。
寒露说的风轻云淡,夏亦沉也没当真。
呵,他早应该发现,从他再见到她那一刻就应该发现,寒露已经不是从前的寒露了。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夏亦沉坐在画前,眼神却望着寒露那个方向。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她,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但当他真的找到她的时候,他才知道,
不是为了什么,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而是看见她,眸子里就有光。
而是看见她,就会知道,对,这就是信仰。
"咚——咚——咚——咚"
京城的钟敲了四声,桌上到寒露也像是听见了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夏亦沉还坐在画前发呆,不禁失笑:"喂,你很闲吗?"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却让夏亦沉一惊。
"醒了。"
"唔,没睡醒。"寒露什么个懒腰,翻下了桌子。
"那怎么不多睡会。"
寒露笑笑,看了眼窗外,外面高一的学生正往外走:"我该放学了。。。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夏亦沉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帮她把画板装了起来,放在了角落里。
放在他来时就放的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