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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十月的寒露 ...

  •   “没事吧!”清明趁红灯才停下来问道。

      “没事,没事,小伤。”寒露揉着发疼的额头,眼底神色不辨。

      但清明这边紧握的拳头已经发白了。

      他不止一次在别人那里听说过寒露捡人回来,但她亲口告诉他,这还是第一次。

      “走了。”寒露看了眼指示灯,提醒道。

      清明应了一声,开了车。

      被撞了头,寒露也不再说话了,就靠在窗边吃糖,嘴里甜腻的奶味漾开,心里却烦躁的很。

      清明把寒露送回了她自己家,看的出来额,两个人都很累。

      寒露下车后倚在车窗边对清明打了个响指:“诶,帮我请个假,这一周我都不想去上学了。”

      清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玩味:“怎么,入狱后遗症?”

      寒露朝他笑笑,痞的不得了:“切,老子就是单纯不想上学了,不行?”

      看着寒露站在那痞笑的样子,清明无奈的笑了笑,点头答应。

      目送着寒露进别墅,清明长松了一口气,驱车回酒吧了。

      破开了密码,寒露用脚踢开了门,看着光鲜别墅里堪称'脏乱差'的里子,寒露心里烦躁更甚,不由得想起了某位戚姓管家每天打扫屋子的身影,但只是一瞬就被脑子里巨大的睡意占据了,慢吞吞的上楼进了卧室,一下扑在床上

      她昨晚一夜没合眼,现在困的不行,只眯了一会就睡着了。

      她从不轻易在别的地方睡,更何况那还是警局,她实在是睡不安稳。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寒露是被电话吵醒的。

      随手抄起手机接听,眉间的烦躁更甚:“老子给你三秒钟时间,别特么废话!”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听的电话那头的虎子心头狠狠一颤。

      自从昨天在警局知道寒爷真的是女人之后额,虎子就打心眼里对她发怵。

      ”爷,爷,那个......就你捡回来那个,伤口裂开了,我们几个也不敢随便给他弄......要不,爷你回来看一眼?”

      其实虎子知道他问了也白问,主要还是为了最后一句话,让爷回去看看,顺便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至于那个被捡回来的那个,他才不管呢。

      寒露皱了皱眉,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伤口裂开了?”

      听着寒露的话,虎子一愣,连忙回道:“啊,对,他今天下床的时候急了,左腿的伤口就裂开了。”

      寒露挑了挑眉,强撑着身子下了床:“行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寒露揉了揉眉心,赤脚站在了地板上。

      刚起床,她还是很烦躁,尤其还是被人吵醒的,现在周身都有股戾气,不耐的很。

      将束胸勒紧,有随手穿上了件黑衬衫,仅带了个口罩就出门了。

      红色超跑被清明开走了,寒露便开了一辆不起眼的奥迪A8,反正去基地也不能太显眼。

      她把车速放的很慢,烦躁之余,又抽了根烟。

      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车很快就开到了基地,临到大院门口,寒露又把烟掐了,换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感受着淡淡的奶油味在嘴里漾开,寒露的嘴角总算勾起了一抹笑。

      虎子他们倒没事,主要是那位小朋友如果闻到了烟味,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会皱起来的吧,那样可就不好看了。

      寒露是真的把秦荒当瓷娃娃养了。

      又过了好一会,寒露自觉身上的烟味散了些,这才走进去,虎子和吴流都在。

      "爷。"吴流叫了一声,虎子却没有说话。

      "现在什么情况?"秦荒躺在床上动不了,一张脸白的要命,这让寒露莫名有些难受。

      "我刚给他换下了纱布止了血,但没人敢动他。"吴流说的没错,这个基地里谁都知道,碰什么都不能碰爷的东西,而秦荒现在就是这个'东西',所以就算是受伤,也要等爷来,亲自治。

      "行了,我知道了,都出去吧。"寒露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她也知道,虎子和吴流来看着这个人,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件贵重物品,就像他们从哪抢来的珠宝也一定要派几个人看守一样。

      等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寒露才坐在床角,掀开了被子。

      而秦荒就靠在那,一言不发,却笑着看着她。

      "疼吗?"寒露给他上着药,语气平淡。

      "不疼,都被打习惯了。"秦荒一本正经的扯着谎。

      寒露的手顿了一下,她知道他在说谎,因为在他上药的时候,他的腿狠狠的抽了一下。

      但寒露只是笑笑,没有揭穿,反而打趣道:"看来自古好看的人都经常被打。"

      听了这话,秦荒偏头笑了笑:"怎么讲?"

      寒露思考了一下,问道:"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秦荒一愣,寒露带了口罩,只能看清一双眼睛,但单看着这一双眼睛,便让他心口狠狠一颤,像揉碎了整片星空。

      "哦,对,我戴口罩你看不到。"寒露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不过你也就比我难看了那么一点点。

      秦荒不怒反笑,任由她在自己腿上折腾,她的手很冰,像是从冰窟里浸过的一样,但他却觉得入骨三分暖意。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追杀了,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揍的四处逃窜,后来等我大一些了,我才知道,他们这些人,从来都不会跟你讲道理,他们只知道谁的拳头硬,他们就怕谁,所以我反击了,我把那些曾经想要杀了我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打了回去。。。其实人就是这样,非要给人逼急了,找一顿揍,心里才舒坦。"

      寒露低眸勾了勾唇,喉咙处微颤笑出了声,却丝毫没有笑意,眼底更是冰如寒潭。

      "所以说,宁可做莽夫,也不要做懦夫,被欺负了,就狠狠的打回去,用拳头告诉他们,想欺负你,他们不配!"

      寒露系好了纱布的最后一个结,抬头看他,眼里还泛着些许星光。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说的这么多,但看着眼前这张极为相似的面孔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她的第一想法还是保护。

      但她清楚,她不可能给一辈子的保护,更不可能让当年那个人的事情重演。

      秦荒晃了晃神,低头轻笑,没想到,这个全京都最神秘的大佬竟然还会有这么有耐心的时候。

      "既然你让我用拳头打人,那你是要教我?"秦荒抬起头来,掩住眼底的锋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教你?"寒露挑了挑眉。

      "嗯。。。你能不能让我留下?"秦荒抬眼看着她,却不容置疑。

      寒露一愣,她之前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后来放弃了。但现在秦荒自己提出来,她却有些犹豫。

      "你确定你想好了?这儿可不是什么游乐场,我这么多仇家,没准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寒露这话是在告诫他,也在告诫自己。

      秦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腿:"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在外面每日每夜的逃亡,不如找个组织,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

      寒露挑了挑眉,也不在劝了:"好,那我也事先说明,你进了这里,就是这儿的人,要是想着背叛,后果自负哦。"

      秦荒心下一喜,嘴角轻轻上扬:"这点我心里清楚,你放心,永无背叛。"

      寒露也勾唇笑得邪妄:"叫什么名字?"

      听到寒露的话,秦荒一顿,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真正叫什么,那。。。:"我,没有名字。"

      寒露一愣,立马敛起了笑容:"没有名字?"她本来是不信的,但看秦荒低落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大概是太可怜了吧。

      "那好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寒露低下头思索,也是真的去想:"。。。就叫,霜降吧,随我,二十四节气。"

      寒露低头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对了,我叫寒露,十月的寒露,你可以叫我。。。寒爷。"

      秦荒抬头看了看她,寒露吗?呵,还真是有趣。不过,霜降这个名字还是可以接受的。

      "谢谢。"霜降朝她笑笑,笑意直达眼底,黑色的碎发落在苍白的脸上,黑曜石般的眸子更显妖异。

      寒露被他笑得心里漏跳了一拍,连忙尴尬的别过眼,清咳了一声:"那个,我先说一点啊,你别看我基地大,一般都不会有人住在这,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和房子,所以只有出现重大情况的时候。这个空壳子才会派上用场。"

      寒露顿了一下,狡黠一笑:"所以,我这儿可不是包吃包住的,懂?"

      霜降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有房子,不会赖在这的。"

      寒露看了他一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跟了我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靠在柜门上,寒露心情大好,拿出奶糖撕开放在嘴里,慢吞吞地说道:"不过,虽然跟着爷能保证你在整个京城横着走,但在爷跟前,教你什么都得学,就算被爷揍了,你也得受着!可如果在外面被人揍了,老子就算是侵尽整个京城之力,也要帮你把面子找回来!"

      寒露嘻笑着,却十分认真。

      霜降听了她一番中二又霸气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他来之前对这个人做过无数次侧写,同样描绘了这样一个类似于孩子的形象,但真的见到了,又是另一番感受。

      而且,他也没想到,以寒露这个身份,真的会去讲那些所谓的兄弟情谊。

      黑暗里的把戏多的很,有些人像老鼠一样蜷缩在保护圈里,让别人一个个前赴后继的为他卖命,有的人则虽身处黑暗,却不屈于黑暗,甚至心向光明。

      很显然,寒露便是后者。

      京城是华夏的首都,寒露是京城地下城的老大,也是京城最神秘的人,他当初孤身一人接下这个任务,就是为了这个秘密。

      人人都向往神秘,人人都害怕神秘,因为越神秘就越危险,因为未知就像一条毒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它咬的遍体鳞伤。

      但他现在很庆幸,这条毒蛇是她。

      "行了,你先歇着吧,一会儿我派人带你在基地里看看,走了。"寒露揉了揉眉心,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出了门。

      霜降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没想到京城最神秘的地方居然这么好进,大概也因为,他算到了一切,却偏偏算漏了,这位寒爷,看上他的脸了。

      出了门,寒露一转头就发现了虎子和吴流两个人在听墙角,两个人被当场抓包也是很尴尬。

      "都听见什么了?"寒露抱起手靠在墙上问道。

      "没,什么都没听见。"吴流立马端正态度,像一个小学生一样靠在墙角。

      寒露目光扫过,正色道:"没听到现在就告诉你们,里边这个,现在是我的人,吴流,一会你带他在基地走一圈,熟悉熟悉环境,顺便告诉弟兄们,这个人,我罩的。"

      吴流领了命,立马逃走了,反而是虎子,像是才活过来一样叫道:"爷,你,真把那小子收下了?"

      寒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现在,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人,是基地的人,还有,他不是那小子',他叫霜降,懂?"

      寒露就差没明面上和虎子说这名字是她起的了,但虎子也明白,'寒露'和'霜降'都是二十四节气,爷可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木讷的点了点头,虎子却没说什么。

      "行,你明白就行,走,回屋说点事。"寒露看了他一眼,双手插进兜里,率先进了一间屋子。

      虎子愣了一下,立马跟上。

      "爷,有什么事吗?"虎子还没明白,寒露找他到底干什么。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女的了吧。"寒露摘下口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的交叠,一双桃花眸抬眼看着他。

      虎子一顿,表情有些复杂,那天听别人说,是很惊讶,但现在听爷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些苦闷。

      "爷,你,真的是女的啊!"

      寒露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低。

      "怎么,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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