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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捡来一个小朋友 ...

  •   "哗啦啦——哗啦啦"

      下水道的声音悉悉索索,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散发出淡淡的恶臭味。

      "爷,那有个人。"虎子收起了铁棍,擦了擦脸上的血。

      而在他旁边正站着一个少年,马尾用皮筋高高竖起,一双桃花眼此时笑的迷离,右手提着一根铁棍血迹斑驳,黑色的衬衫上却一尘不染,笔直的黑色西裤露出细长的脚腕,瓷白的精致。

      寒露挑了挑眉,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发现有一个人瑟缩在巷子深处,像只老鼠一样在动。

      "要不,爷,带回去?"虎子试探的问道。

      寒露看了他一眼,手中翻动的扑克牌一停,不禁哑然失笑,歪头去看那人:"你当老子这是收容所?醒醒吧大善人!"

      听了寒露的话,虎子当即收回目光,识趣的闭上了嘴。

      少年声音很大,吵亮了巷子里的声控灯。

      霎时间,漆黑的巷子里亮起微弱的灯光,歪歪斜斜的照在那人脸上,勾勒出精致的棱角分明,斜眼扫过去,却让寒露一愣。

      男人靠在路灯上,只能堪堪瞥到一个侧脸,由于是在灯下,黑暗中就像蒙了一层雾,却意外的勾人心魂。

      "卧槽,虎子,老子可能要当一回大善人了。"少年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寒露咂了咂嘴,心里暗骂了一句,走了过去。

      虎子被他前后的态度搞得发懵,但也没敢多说,反正对于自家老大的神经质也已经习惯了。

      寒露蹲在那人面前探了探鼻息,还好,没死,只是。。。

      近距离看又不禁让他骂了一句。

      这男人长得很标志,立体的五官如雕刻般俊美,挺拔的鼻梁上两只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低垂,仿佛上帝巧夺天工之作。

      真是个妖孽!

      不过仔细看去,寒露却是一愣,盯着这张脸久久不能回神。

      像,太像了,和那个人简直。。。

      一旁的虎子在看到这张脸后也被惊了一下,但仅仅是被他的样貌惊住了而已,随即也明白了自家老大的行为,他知道寒露是枚妥妥的颜控,而且男女不忌,这男的长的一副小白脸样,也不怪寒露去救。

      "虎子,背上,回家。"甩开了脑子里的想法,寒露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那个人。

      虎子长叹了一口气,把人背上,却发现一直在前面的寒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他同排了,眼神却一直在那个人身上。

      他是最知道爷是什么样的,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他也不排斥同性恋,但是他家爷对男女都这样,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啊。

      虎子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看见这个人了。

      #

      三个人很快就回去了,寒露让虎子把人放在自己的手术台上就让他出去。

      等到手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寒露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检查伤口。衣服已经被血染湿了。

      他伤的很重,断了三根肋骨,右肩脱臼,左腿膝盖骨骨折,而且都是钝器伤,寒露很难想象到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好在,脸没伤着。

      寒露给他打了一剂麻醉,所以一直到手术结束他都没有醒。

      他是全京城最好的医生,但却从不相信医院,所以这里每一个受伤的兄弟都是他亲手救下的。

      其实他并不喜欢多事,如果不是这个人和他胃口,他也不会有这个闲心。

      帮他穿完衣服,又披了件毯子,寒露这才得空仔细看看他,但这仔细一看,却又让寒露一呆。

      手指轻轻落在男人的睫毛上,又碰了碰眼睛,滑落在鼻梁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和记忆里那个人几乎重叠在一起,让寒露不禁觉得又回到了八年前,像是见到了他已然成年后的样子。。。

      但他也只是愣住了一瞬便回过神来,不再去想有关他的一切。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象不禁让寒露勾唇一笑,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把毯子往上提了提,寒露便出去了,伸了个懒腰,这才看见了一旁的虎子。

      "你怎么还在这?"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确实吓人。

      虎子黑着一张脸看着他(天黑也看不清),心里五味混杂。

      主要不是别的,他家爷拐了这么好看一男的回来,单独跟人呆了五六个小时,也不怪他多想。

      "没事,爷。。。呃,就是,那位兄弟没事吧。"虎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寒露看了他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没事,我快要累死了!老子有多久没动刀子了!"

      咂了咂嘴,寒露往嘴里塞了颗糖:"诶,不说这个。那小子有消息了吗,赶紧让他回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提起这事,虎子立马会意,却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人家戚管家好歹是名正言顺的离家出走,怎么到您这儿就成了出门旅游了?

      但虎子当着自家爷的面也不敢多说,如实回道:"我们派了几拨人都让戚管家打发回来了,至今还没找到人。"

      "这浑小子。。。"寒露暗咒了一声,倒也没多问了:"行了,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我回去补觉了。"

      目送着寒露走远,虎子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爷刚才说的是什么。

      动刀子!

      他知道爷一向很懒,除了伤的缺胳膊缺腿,一般兄弟们受伤都是他徒弟枯叶治的,更别提这种五六个小时的手术了,尤其这还是一个外人!

      虎子现在更觉得这个人特殊了。

      看着寒露离去的背影,虎子长叹了一口气,回屋了。

      破晓,清晨刚出了一道光,隐隐约约照进铁栅栏里,昨晚那人醒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屋子,秦荒凤眼微抬,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良久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救下了。

      醒来时他还在手术台上,身体却动不了,昨晚寒露给他绑了夹板。

      虎子推门进来,见手术台上的人睁了眼睛,有些奇怪。

      "呦,醒了!"

      他知道爷的麻醉剂是自制的,效用很强,正常人不睡个十小时是醒不了的,但是这位却。。。

      是你救了我?"秦荒斜眼看了看他,声音有些哑。

      "不是我,是我们爷救了你。"虎子放下早餐,把他扶了起来,近距离再看,又让他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你们爷?"秦荒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听没听懂。

      正在虎子想着怎么和他解释的时候,寒露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爷,你来了。"虎子应了一声,继续干手头的事。

      寒露点点头,走到秦荒面前。

      "你就是爷?"秦荒左手支着手术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看着眼前身着黑色衬衣的少年,一脸的疲倦。

      寒露挑了挑眉,仔细看着秦荒,似乎活着比死的时候更好看了一些。

      "是我救了你。"寒露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回了一句这个。

      秦荒一愣,看向了他及腰的长发:"你,是女的?"

      话一出口,整个手术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尤其是虎子,手上的动作都一僵。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上一个这么问的人,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

      但寒露只是眉头微拧,黑色的口罩下让人看不清喜怒。

      "很遗憾,你答错了。"

      其实寒露也很想朝他飞去一张扑克的,但面对这张与那人七分像的脸,他的确下不去手。

      一旁的虎子表情就有些龟裂了,但顾及到寒露还在一边,也没敢发作。

      秦荒咧了咧嘴,没说话。

      寒露看了眼虎子道:"我走了,这两天你帮我看着他点,伤好了就放他走,这阵子我就不回来了。"

      虎子应了一声,看着他走了。

      寒露还是个学生的事,全京城也没几个人知道

      其实,这里就是这样,你进了这,你就是这里的一员,你出了这,谁管你是干什么的。

      但以寒露这个地位,全京城也没人敢查他。

      所以,包括他其实是个女的这件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还有一些人,坟头草已经几丈高了。

      在出租车上飞快的换上了校服,寒露付了钱就跑进了学校,早上因为秦荒的是耽误了很长时间,现在第一节课应该快下课了。

      因为经常迟到,寒露倒是跟门卫大爷混了个脸熟,仅打了个招呼就给她放了进去。

      前脚刚踏进班级,后脚就打下课铃了,而寒露的锋芒也在这一刻彻底收敛。

      她知道,也许在晚上,她是整个京城的老大,但在白天,她只是普通的高三学生莫翎。

      这是她真正的名字,尽管并不常用,但她必须用它伪装。

      握紧了拳头,寒露笑了笑,坐到了位子上,拿出一些书摆在桌面,眼神低的看不清喜怒。

      "莫翎!你怎么又迟到了!"女孩稍带些埋怨的语气在寒露耳边响起,却让她拿书的手一顿。

      "哦,今天起晚了。"寒露抬头冲她笑了笑,随意的扯着谎,像每一个高三少年一样,与在基地时截然两样。

      女孩是她在高三九唯一的朋友楚凝末,也是她进京一以后认识的第一个人。

      楚凝末点了点头,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对了,今天老师说最近要来一个转学生,但是现在一直在请假,所以他如果要来的话,估计就要把你'男朋友'抢走了哦!"

      楚凝末幸灾乐祸的说道,她知道寒露一直很宝贝她旁边的这个位置,所以这么说也不为过。况且全班现在只有她一个单桌,所以转学生来当然只有这一个选择。

      寒露咧了咧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凑过来,把楚凝末单手压在墙角处:"那,既然我这么可怜,不如末末搬过来和我一起坐吧!"

      在寒露的强行对视之下,楚凝末俏脸一红,她知道寒露这张脸男女通吃,有一次还差点被评上校草,任凭她们天天相处,她也招架不住啊。

      "不,不要!"楚凝末红着脸从寒露臂弯下溜走 :"我听说转来这个长得特别帅,到时候你们别内部消化就行!"

      楚凝末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跑了。

      寒露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里却在琢磨,她自己单桌坐,就是不想再处关系。

      毕竟同桌这种生物,麻烦的要死。

      上课铃很快就响了,寒露也不再想,但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昨晚手术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艹。"寒露暗骂了一句,她承认,她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但真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尤其是还和那个人极为相似,即使他和当年那个人年龄差的太多,但每次回想起,寒露都不得不怀疑。

      但,当年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她究竟还在执着什么!

      要不,把他留下?

      寒露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但又很快被她甩出了脑袋。

      好看的东西就要放在展柜里观赏,跟着她?太危险了。

      想了一会,寒露还是很烦躁,干脆趴在桌上睡觉。

      昨天晚上她就睡了三个小时,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有点受不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寒露还是被楚凝末给拉起来的。

      揉着眼睛,她有点发懵:"几点了,末?"

      楚凝末把她拉起来,推她出了教室:"放学了,带你吃饭去!"

      寒露点点头,睡得头疼,任由她把自己拉进食堂。

      食堂人很多,两个人排了很久才吃上饭。

      坐在椅子上,寒露第一次对食物没了兴趣,她早上没吃饭,但却让虎子给秦荒送了饭,所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份早餐和那个人的脸。

      "阿翎,阿翎。"楚凝末叫了她几声,寒露才反应过来。

      "哦,怎么了?"

      "没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楚凝末给她夹了个鸡腿,有点担心。

      寒露抬了抬眼,眉间却透着烦躁:"。。。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揉了揉太阳穴,寒露用单手支着头。

      见她不想说,楚凝末也不再追问了,又开始扯东扯西的聊着别的话题。

      吃完饭后,寒露并没有和她一起回去,而是独自转悠到了学校后山的石林里,枯叶已经在那等她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清明几人,和她最亲近的小辈就是枯叶他们了。

      两年前,寒露是在京城的旧桥底下捡到他的,那时候他才十三岁,眼神却老练的像是身经百战,坚定而顽强。

      但他浑身脏兮兮的,寒露见他可怜,就把他捡了回去。

      可那时,她也不过才十六岁。

      把他带回去后,寒露并没有让他跟着兄弟们去干活,而是让他呆在她身边,磨平了他的锐气后,潜心教他医术。

      也就成了现在的枯叶。

      等他到了上高中的年纪,寒露又安排他进了京城一中,也就是她就读的学校。

      所以枯叶也就成了京城又一个切实知道她身份的人。

      全因为她的信任。

      "爷。"

      枯叶看见寒露走过来,笑了笑。

      "嗯,边走边说。"寒露有点倦了,懒洋洋的说道。

      枯叶立马会意,率先向石林深处走去

      “地下近期没有动静,倒是与我们合作的几个有点问题,西边的那个酒庄老板非说要见爷,还有刚跟我们合作的那个茶老板也要见你,说刚进的正山小种,想请爷谈谈。"

      寒露不耐烦的砸了砸嘴,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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