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69 番外4 ...
-
第一次和美夏梨香求婚是大三下半年的早春，伦敦还是一副冻死人不偿命的深冬模样，道路两旁林立的树杆一片凄冷，树叶早已在初秋散尽。
空落落的街道上薄雾轻飘，她凌乱的卷发被扎成丸子，几缕调皮的刘海散落在耳边。穿的还是上次仙道留下的宽大深灰色卫衣，她纤瘦的身体被完全覆盖到大腿根，系了一条情侣围巾，是她抽空织的。这一点令仙道匪夷所思，据他所知，少女已经忙到一日三餐并两餐，但她却有空织围巾？
还是两条，不可思议。
踏着轻快的小碎步梨香朝着他走来，在他手上哈了口热气将刚买的热咖啡塞了过去。熬了整个通宵依旧光彩照人的小脸在寒风中冻的通红，她坚持要下楼接早已熟门熟路的他。
“Marry me。”
脱口而出，仙道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怀抱太紧，他的唇几乎紧贴她的耳垂。吞吐出的气息很快从她的肌肤上，反弹回自己的耳畔。
“Why？”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疑问与好奇，宛若孩童般纯粹。
“哈？”
晕……这还有为什么？还需要问？仙道简直想把她漂亮的小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是止不住的喜欢，是拥抱可就差挂上身，还没走到楼上已经撅嘴，走走停停亲了他数十次，然后关上门一把将他推到在沙发上。
“那么急？”
温暖的屋内，他甚至还没脱去外套，梨香已经解下围巾换上居家服往他身上贴了。
“是啊，人形枕头送上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羊毛毯抖开，覆盖在身上，仙道感觉一股热流从掌心散开，迅速掀开毯子一个侧身然后俯视她。
“啊呀！干嘛啦！你才是枕头，怎么可以睡我身上！”
无视少女无力的挣扎，仙道单手解开外套纽扣，眼神逐渐迷离。
“不行不行不行！大家都在睡觉啦！”
她指了指门外，朝着他轻吐舌头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示意着胜利。
“哦，那你。”
抓起她纤细的手腕高举过头，沉声说：
“叫轻点。”
轻易认输就不是ace了，仙道的嘴角抹上了一层志在必得的笑意，他准备好进攻了。
“那个……彰……人家。”瘪瘪嘴，对手眼神里尽是委屈说道：“两天没睡觉了，好困哦！”
以退为进，是她的拿手好戏，势均力敌的小手段轻易拿捏他的软肋。
梨香趁机仰起脖子朝着仙道的脸颊一顿乱亲，让他不得不松手。真是非常狡猾，和家里那只坏猫一样，恃宠而骄。
“好，放过你也可以。”不再压着她，而是坐起，是假动作，这才是他进攻的真正目的：“刚刚的回答，你解释一下。”
“啊？我以为你在开玩笑诶，哪有人求婚不带鲜花和戒指，还站的笔笔直？”
“呵。”
没想到被她问倒，本以为她不会在乎这些身外物和仪式感，也没想过“结婚吧”会轻易说出。
半年后，当仙道真的准备买戒指给她应有的仪式感时，他才发现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些说辞只是第一次拒绝自己的挡箭牌而已。
半年的异地，美夏梨香的课业忙到一次也没能如愿飞回LA，仙道的飞行里程累积到可以换两张日美往返的商务舱的这天，她终于拖着行李出现在他眼前。
“我搬过来，好不好？”
那么理所当然，那么顺其自然。
从仙道一早就为自己空下的另一半衣帽间里翻出的羽毛状的水晶耳坠在她手中闪现出璀璨的光芒，她在脑海里使劲回忆那个名字。
“这个，还是你去还给人家吧～”
仙道一头雾水的接过耳坠，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彰，是星野，星野学姐留下的，应该是！”
看着梨香忙里忙外根本无暇顾及的身影，他突然想起当初是怎么和星野分手的。从电影院找回车钥匙的那晚，对方发了十几条简讯质问他的车钥匙挂件到底是谁送的，“MR”又是谁，车牌号是怎么一回事。
他觉得恋爱真的好麻烦，过去的事没有交代的必要，所以只是简单的回了“晚安”让她冷静几天。三天后她提着过夜包出现在家门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往他怀里钻，此时仙道已经觉得彼此不太合适了。
只是对方依依不舍的亲吻他的脖颈，温柔的口吻道着歉，他不想深究，随遇而安吧。
可真的令他勃然大怒的是，一个月后飓风席卷的那天，在客厅的星野夕看见仙道的手机不停闪烁，然而却没有告诉他美夏梨香多次打来电话。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也无话可说。
“分手吧，星野。”
只是对方将她的电话挂断这件事，绝对无法原谅。
所以美夏梨香为什么对着星野刻意留下的耳坠无动于衷，而多年前却对着完全被胡诌的陵南校花假吃醋这件事，令他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对味了。
“那戒指也一起给我，帮你还回去。”
抵住衣柜的门，他挡在少女身前添乱。
“不～要！”
她知道仙道指的是那枚流川送给自己的钻石对戒，显眼的装饰盒就在梳妆台前放着。
“诶？梨香就不怕我吃醋？”
“可我觉得你不会呀，所以快去陪古尔德玩，别在这里影响我收拾啦！”
可恶，装无辜仙道很在行，但装吃醋这种事他真的做不来。他的目的是什么梨香清楚得很，但她却不知道一旦打定了主意，仙道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
不就是无名指的手寸嘛，他总有办法知道。
第二次求婚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梨香甚至悄悄地通过电话将他的钻戒订单取消，“至少要两克拉，而且是用彰自己挣的钱买，才算有诚意”，是这一刻，仙道才确定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她究竟想要什么，他还没得到答案，助攻却悄然将至。
这个世上能令仙道彰伤脑筋的事情并不多，将泽北荣治照片打印出来并贴满整个卧室，算一件。这个世上能让仙道彰感到惊喜的人也并不多，会以这种方式宣告自己怀孕的美夏梨香，算一个。
“所以梨香，他真的要这样看我们十个月嘛？”
从背后将她环抱，在她耳边撒娇，企图改变现状。
“没有啦，八个月吧！”
而对方却如此安慰道，fine！
但无论做什么都被新生婴儿泽北、三岁趴在篮球边上大哭的泽北、十六岁带领山王夺冠的泽北、二十五岁站在NBA球场上的泽北凝视着，令他感到不自在。尤其是那张十七岁的美夏梨香歪着脑袋靠向泽北肩窝的合照，是最令他无语的，所以天才仙道很快便动起了脑筋，设计让梨香自己把照片一一撤下。
“呃……”
只有在那种时候，被注视着，美夏梨香才会意识到，非常奇怪。虽然对方镇定自若，可非常……影响她的发挥！
“你这样，我更停不下来了。”
伸手企图推开仙道，可对方才不管自己此刻状态多神游，不依不饶的，挑逗着她每一根神经。
“彰……”
娇羞的脸因他在耳边吹过的风，瞬间一片绯红。
“嗯？”
他真的很会，很清楚少女最怕的就是在这种时刻，他直视而来的眼神，游走在她全身，最后定格在某处。
“抱我去隔壁房间啦！”
别过脸，不愿与之对视，但仙道彰确定，他的计划成功了。
第二天，卧室内全部的泽北海报被挂到客厅里去了，哦，还有书房。
“哎，真伤脑筋。”
嗯，计划成功了，成功了一半。
意外造人这件事于梨香而言是有些生气的，她气自己怎么就忙忘了一颗药，导致人生轨迹险些被篡改，好在仙道甘愿把追求事业的机会让给她。
“真的可以吗？”
她了解这个男人，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也有不输任何人的好胜心。
“呵，当然。”
她也清楚这个男人，唇齿间的试探，从来都不会对自己撒谎。
所以既然仙道甘愿担任起照顾孩子的职责，她也未尝不可拼事业养家。当然，对方的工作本来就比较宽裕，也不是全身而退一门心思带孩子。他有足够的智慧去挑战事业家庭两不误的运转模式。
预产期是来年春天，怀孕这件事倒不会影响大四的学业，产后两个月正值毕业季她也可以顺利展开工作。
“如果是女孩子长得像泽北怎么办？”
他还是受不了那么多泽北荣治的照片在家里堂而皇之的出现。
“那也很好啊，泽北多可爱！”
哪里可爱了？？？
好在最后美夏若葉完美继承了他的蓝眼睛，长得和泽北毫不相干。而她之所以没有跟仙道姓也是因为第三次求婚，仙道直接了当的问起。
“仙道梨香，好像很好听。”
是第一次举起医生递来的相片纸，芝麻点大的小肉团就是两个月的b超图像中，婴儿还未成型的模样。
他以为这次求婚一定成功，因为她眼中的动容不置可否。
“当然是美夏好听，女孩子的话，跟我姓可以吗？”
她还真的不按常理出牌，都要组成家庭了也不松口。
“这样……那公平起见，男孩子的话，你和他都跟我姓。”
“Deal。（成交）”
这就是美夏若葉，姓氏的由来。
大学毕业后，带着baby工作成了仙道的日常，心理学的专业这几年十分吃香，为了有更多时间照顾若葉，他将工作分为两部分。每周有三档时间用于展开心理咨询，这一部份的收入颇丰，来这也都是各界名流。而其余时间则用于学术研究，报酬不固定但十分自由，并且也是他的兴趣之一。
与仙道的职业之路不同，梨香所踏入的影视行业早已成熟，竞争激烈。全情投入于工作的她时常趴在工作台上就睡着，才哄睡完若葉的仙道总是会将她轻轻抱回床上，看她一呼一吸的软糯嘴唇，需要压抑自己的冲动。
工作不出半年，他已经完全可以负担得起所谓的两克拉以上钻戒，即使是奢牌。然而仙道并没有去购买，求婚这件事不再被提起，结婚仿佛成了他们之间最不需要完成的任务。
自由之国，美国，人们对婚姻家庭的观念始终是开放且包容的，第一个对他们未婚感到质疑的，反而是快满三岁的美夏若葉。
泽北翔太骄傲向她展示着自己四个半月的模样，他指着初音与泽北的婚礼照说，“Mommy肚子里这个鼓鼓的就是我！”
她转头便问喝着冻柠茶的爸爸妈妈，自己有没有一样的照片？
孕照自然是拍了不少，可是照片里的妈妈并没有穿上动人的一袭白纱裙，即使是懵懂的儿童，美夏若葉都觉得这很奇怪。
当然想要转移这个好奇宝宝的注意力，对仙道而言并不在话下，而美夏梨香对结婚的抗拒，这两年里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如果说在神宗一郎的婚礼上，她泣不成声的捏紧拳头是因为他是人生中与亲人一样重要的存在，她替他得到幸福而感动，那也合情合理。可越野宏明的婚礼中，新娘进场的那一刻她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然后被仙道发现在露台上撑着双手低头不语的啜泣着，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他终于明白，她拒绝的不是结婚，而是与结婚相伴而行的婚礼。
不结婚也没有关系，他不在意这些，他们早已拥有一段近乎完美的婚姻。
随着自己在业内名气大增，前来找他咨询的名流络绎不绝。是想拒绝的，但其中不乏影视界的翘楚，梨香或许会用上这一层关系。所付出的代价则是，仙道自己的工作量徒增，他也变得繁忙起来，而梨香确实因他的牵线直接确定了下一部电影配乐的制作。
忙到分身乏术的少女，能够出现在家的时间变得更少了，但仙道尊重她的事业心，这也是她吸引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难以推辞的咨询接踵而至，仙道尽可能不打乱她的工作计划，连续三次突如其来的重要邀约，他能嗅出对方的异样。
至少在某些事上，他认为他们有燃不尽的火花。
“眼皮要搭上了耶。”
“若葉会被吵醒吗？”
可她却不止一次将他轻推开，只是抱着他的臂弯，亲吻着他的胸口，安然睡去。
所以从旧金山回LA后，与初音夫妇相约的亲子游午后，他决定展开一场有效沟通。
“初音，若葉交给你，我想借梨香一会时间。”
从租的小洋房二楼下到客厅，他对着草坪上带着孩子们玩水的初音与梨香同时说道，并向前走了两步，牵起她的手。
“没问题啊～”两个孩子带起来比一个孩子轻松太多了，她想都没想的接过话，可在他们快要走上楼时冷不丁问了句，“要多久啊？”
“一小时吧。”仙道随口答道。
“哦，你们去哪？”
“不去哪，就回房间。”
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初音大叫了起来：“什么？你们做什么在房间里要一小时？”
说完她自己也后悔了，突然脸红起来。
“呵。”
想了想也是，做什么需要一小时？一小时够吗？
“那就三小时吧，多谢！”
他可是仙道彰诶。
双脚刚踩上二楼的地板，便被仙道直接横抱起，锁上门后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他眼中的光如蓝色火焰，熊熊燃起。
“彰，你做什么……”
令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被阳光烘烤过的棉被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嘘。”
手指滑过她的脚尖，一路顺着光滑细腻的肌肤触到裙边，如果美夏梨香不想加入这场比赛。
“……”
双手压住裙摆，最后的挣扎。
“你在躲什么？”
那他就使出浑身解数进攻，打到她不想结束为止。
“我没有。”
双颊透出的红晕，睫毛之下晶亮的闪着惹眼光芒的眼眸，无论多少次，多少年过去，她看自己的眼神里，都是不可言说的喜欢。
“三个小时，梨香。”
拨弄她的碎发，手指游走在危险边缘，猛烈的攻势一触即发。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
咬着她的耳骨，game on。
这段时间超负荷的工作，令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见面时间大缩水，梨香一直都知道仙道会额外接咨询的工作，完全是为了她。所以目前的窘境令她感到困惑，才华、天赋、努力，她都有。但成年人的世界中还需要机遇，这便是仙道有意为之创造的。
有些事或许不该一个人逞能，她想了想，就在对方即将攻破最后一道防线时，她单方面的宣布，比赛结束了。
“彰……我想我们需要一些，新的泽北的照片。”
“梨香，你……”
他想说你怎么那么可恶，偏偏在这时候叫停，可却没忍住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吻了上去。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顺着曼妙的曲线，蜻蜓点水般的唇散发着温热气息，最终停在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腹。
“我在想，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忙，该怎么办。”
所以这段时间，她才有那么多回避的眼神以及不寻常的举动。
“傻瓜，我可以调整啊。说实话，我不认为你一定需要我的一些人脉关系，在此之前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是吗？”
紧握她的双手，或是荷尔蒙作祟，一直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少女，鲜少流露出迟疑的目光。
“金字塔顶尖的top人士都有个通病，用专业术语来讲则是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disorder（自恋型人格障碍），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今天对我吐露了心声，明天就给你一份工作的。他们永远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所以选择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而这样的目光，仅因为他的一席话，而烟消云散。
“抱歉，这些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从这双深邃的眼睛里，梨香看见了悠长而广阔的海面，闪烁的白色星光像是海鸟啄羽，与她所有的软弱一样，都可以在此处停歇。歇够了，就共振翅膀，在无边无际的蓝色中翱翔。
“Akira，thanks。”
紧贴胸膛，听他的心跳声像是一曲浪漫动人的琴声，被他抚着背双双倒下，拥抱永远是最极致的浪漫。
“去陪若葉玩吧？”
“不行诶，躺一会吧。”
完全被仙道环抱的身体，他不松手她就无法挣脱。
“走嘛～”
“伤脑筋，我刚说好三小时，现在就下去？”
“呃……哈哈哈，你真的会在乎这个嘛？”
“当然不会。”
带有酸柠檬香气的指腹轻点梨香挺俏的鼻尖，仙道的声音彻底融入空气，笼罩着她。
“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
如周身环绕的尘埃，将她紧紧包围。
仙道彻出生的那一日，东京的樱花开得旺盛，沿街满眼的粉色深入人心，可他的笑容却轻易盖过了自然界所有的美好，小脚丫在出生证明上留下了花瓣状的印记。
会选择回国生孩子也是因为正值好莱坞大罢工时期，难得的假期连着过年，不如在亲人的陪伴下一起迎接新生命。
梨香牵着若葉的手走在前，仙道则在后面单手推着婴儿车，另一只手握着超豪华四球gelato。走两步这对母女就要驻足回过头，一个接一个张开嘴让他投喂，有时候从天而降的樱花会落在她们的身上。
风吹过的时候，便是一场樱花雨。
“妈妈在这里和我比赛过跑步哦。”
路过那年猫鼠游戏的道路，等红绿灯时仙道指了指同一个上街沿对若葉说道。
“谁赢了呢？”
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天真。
“当然是……”
当然是他啊！
作为神奈川县陵南中学当仁不让的ace，高三那年带领球队以第一的名次出线参加IH，并在县内拿下当年“MVP”称号的仙道彰。
当然是你的帅气老爸啊！
“是妈妈！”
然而美夏若葉却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嗯，如果看比赛结果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这个ace认栽！
白天的东京塔布满人群，三月的风光谁都不愿错过，终于找到可以歇脚的咖啡厅，仙道将婴儿车固定好，牵着若葉的手前去点单。
白色卫衣朝天发男子靠坐窗前，与梨香隔了三桌的距离，窗外巨大的樱花树将他衬如一副油画，他回过头对自己舒展眉宇，笑容温暖如春风。
“梨香？”
一只大手挥舞在眼前，将她拉回现实。
“嗯？”
“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而去，此时此刻此景，他也很快注意到了靠窗的人，和自己的发型如出一辙。
“那个人，好像是蓝。”
“蓝？”
将餐盘放在桌上，这个生疏而奇怪的名字，仙道总觉得也听她提起过。
“我的初恋啊。”
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仙道突然噎住。
“诶？我以为是我诶。”
很快长舒一口气，装无辜这种事，他信手捏来。
“当然不是！但……你是the one and only。（独一无二的一个）”
是唯一，也是最后。
仙道彻满月后，一家四口重新回到LA，大罢工临近尾声。
某个寻常午后，仙道推着婴儿车，将渔具挂在一边，另一只手牵起若葉共同前往海滨的白色教堂，那是他专属的垂钓基地。
尽管在这里，空落落的桶内渔获总是寥寥无几，可对他来说，一个宁静的午后就是最大的收获。
提前收工的梨香赶紧到家沐浴，纯白的吊带裙令婀娜的身姿凸显的更为动人，她想了想五月的夏季紫外线还是需要些遮挡，所以出门前随手抓了件仙道的白色衬衣。
收杆，果然一条鱼也没钓上，而一旁的若葉已经成功堆起高高的公主堡垒。
“彰！”
梨香的声音逆风而行，从背后传来，他回过头，她已经像天使降临般出现在柔软的白沙滩上。
“马上来。”
整理着渔具，目光却挪不开，背后的白色教堂钟声响起。
“要我帮忙吗？”
她打开婴儿车的遮帘，看了眼睡熟的小彻，不知不觉脸上就浮现出常有的笑容。
“要。”
停下手边的动作，原以为已经不在意的想法，如不断拍打的海浪声，漫上心头。
“不改名字也没关系，美夏很好听。”
莫名其妙的开场，梨香看阳光透过层层白云，以光速飞奔，停留在他深邃的目光里。
“婚礼没有时间办了，就去领证，好不好？”
从未提起，他怎么会知道，不想结婚的理由仅仅是，她没办法独自走过那条红色长毯。
因为可以陪伴左右的人，很久之前便离开了。这样稚气的理由，她难以启齿。
“好。”
阳光很暖，沙很软，潮湿清甜的风吹打着他的白色衬衣，他牵起她的手说。
“去买戒指吧。”
轻轻摆开被牵起的手，她的声音与浪花推进的边缘线融合，翻滚着不断扑腾向前的浪，卷着贝壳和沙砾，不断冲刷着。
“这里。”
举起左手的无名指，掌心对着他，白色的手在仙道的瞳孔中逐渐占据全部视线。
“戒指，一直在这里。”
淡淡的“Ⅶ”在日月交替中逐渐淡了色，罗马数字7，在那双湛蓝的夏日海岸线中，留下永恒痕迹。
同年，美夏梨香更名为——SENDOH RIKA。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chapter 69 番外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