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遇到少年》季落

8、be disyuusioned

　　＂走吧，在还没下雨之前赶回去．＂
　　＂好．＂
　　他似乎对我忽然的冷漠感到错愕．

　　走到校门口，在经过宣传栏的时候停下了．
　　那里面挂着，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每一个人的梦想，当然，也包括我和他的．

　　＂这个，要怎么写？＂
　　＂写自己的梦想，就是清华北大之类的．＂
　　那是高三的时候，大概所有人的梦想都是能够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但是我回答他的，并不是我自己想要说的．
　　因为我写的是，＂希望，他幸福．＂
　　或者，可以说，我是个没有梦想，没有未来的人．
　　但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梦想就是未来．

　　我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或许他的未来里，根本没有我，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过是个乏善可陈的人．

　　我开着车，他坐在副驾驶上．
　　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天象是完全黑了下来，只是雨一直没有下，显得格外沉闷．
　　我在车厢里放了一张ＣＤ，水木年华的．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的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以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的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种精致还留在心田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先去教堂吧．＂

　　虔诚的基督教徒，总是会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在教堂做祷告．
　　比如婚礼．

　　我始终没有忘记，明天是他２４岁的生日，上帝依旧会赐给这样善良的人一件礼物．
　　一个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相夫教子，和他执手偕老的女子．
　　而我，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过了明天我们的生命，也许就再无交集．

　　三年前，他发邮件给我．他告诉我，在大学里，他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但是他相信，他可以和她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和这个世界上每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柴米油盐的过日子．
　　他告诉我，他会在他们大学毕业后结婚．
　　他问我，你会来吗？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因为我不知道，去参加他的婚礼我该说些什么．
　　说人们通常对新人说的祝福？
　　可是，那样话我却始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即使是几个音节，它也只会一直堵在我的喉咙里．

　　已经决定好了吗？
　　恩．
　　是呀，不过是结婚而已，不过是找个人过日子而已．何必那么郑重其事．
　　所以我来了．
　　或许这五年，我一直对曾经念念不忘的原因，是因为当初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将曾经的一切也带走了，或许我是应该将它们带回来，这样才可以真正安放．

　　＂要不要我帮你预演一下？＂
　　＂你？＂
　　＂我也要练习一下，以后才不会紧张．＂

　　我笑着走到牧师台上，却顿时欲言又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甚至连新娘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南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ＸＸＸ小姐为妻，不论贫困，富有，不论生老病死，都愿意守候在其身边不离不弃吗？
　　ＸＸＸ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江南一小姐为妻，不论贫困，富有，不论生老病死，都愿意守候在其身边不离不弃吗？
　　can you marry with me ?
　　对不起，我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

　　＂算了，我看我还是办不到．＂
　　我向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坐回嘉宾席．
　　或许，换做我们的话，那些约定一生的誓言又该如何开口呢？
　　谁都不会知道，所以还是站在原地好了．

　　第二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心怀虔诚的来祝福这对新人，每个人都期待见到今天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我当然知道，世界上的女子，在做新娘的那天都是最美的，而江南一的新娘，我相信是更美的．但是很抱歉，我已无心欣赏．
　　我将西装外套脱下，在婚礼开始之前漠然在人群中，痊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