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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剑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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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月鉴宝,一剑倾心
郑秀储第一反应,就是把当铺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那当铺老板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做起事来更是贼眉鼠眼,简直贼眉鼠眼到了骨子里,什么“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统统泥锅泥寡你滚蛋!
能上风月鉴宝楼台面的东西,定然是有点来历的,要出风月鉴宝楼,也势必要花上百十两甚至千两银子。说白了那些宝贝便是去镀金的,但即使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修士,也都愿意花大价钱寻宝,一是风月鉴宝楼名声之大,在那里寻得一件称心如意的宝贝,也算是一时之间名扬修仙界,二则是隔三岔五便会有上上品阶的法器出现,横竖进楼不是件难事,再若真碰见了什么罕见之宝,便是稳赚不赔。
不过那些已过了分神等级的修士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没必要也不需要。
等郑秀储平稳气息,计源已经不见,留下一句“借先生吉言!”,便领着下人离去了,桌上给他留了不少银钱。
郑秀储忙忙收了摊子,拎上布袋,悄悄跟上计源,准备去风月鉴宝楼一探究竟。进风月鉴宝楼需要邀帖,那玩意儿,他自然是没有,上辈子他也没有,上辈子他天赋异禀,何需去风月鉴宝楼淘宝贝?只好跟紧计源,当作与他一路,才好溜进去。
走过稀稀拉拉的人群,前方突然热闹起来,一座楼前人头攒动,体修,剑修,器修,法修,剑修,像极了菜类齐全的菜场,萝卜白菜应有尽有,其中以器修和剑修居多。
匾额上书“风月鉴宝”,为盛江前辈徐鉴行所题,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实在不似女子所题。那楼檐牙高啄,屋檐飞翘,琉璃堆砌,镂空花雕,重檐歇山,楼四角都有神兽压制,只是神兽模样似有些狰狞。光看样式,便知此楼地位,实乃修仙界名楼之一。
那些修士在楼前热烈讨论今日参与认主的法器,好不热闹。
“你仔细看了吗?那开山斧也在宝册中!我寻那开山斧许久,今日,必定是我的!”
“仙友豪气干云,必定得宝!”
………
忽从楼中走出一位头戴红花的中年女子,那女子虽头戴大红花却也不艳俗,身材奥妙,风姿卓绝。
女子道:“请各位入场吧。”
此话一出,便炸开了锅,修士纷纷上前递交邀帖入场。郑秀储被挤得左摇右晃,无奈此时术法尽失,只能颇为狼狈,硬着头皮跟上前方“邀帖”。
“邀帖”身后跟了七八个仆人,架势之大,无人敢阻,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楼,郑秀储就比较惨了,算命打扮不知被身旁修士挤了多少白眼。
“一算命的,来这种场合干嘛?”
“就是!”
等他好不容易挤上前,门人却将他拦下。
“邀帖。”
“邀帖,额,半路丢了。”
“放屁!找到再说!”
“……..”
前方计源似是听见身后动静,转过身来。郑秀储躲不过,只略微尴尬望着地面。
“咦,你怎么来了?”
“我,助尔得宝!”
“甚好!”
计源对门人道:“这位先生是跟我一起来的!你且让他进来。”
郑秀储走近,计源道:“还不知先生贵姓?”
“免贵姓郑。”
进楼后,计源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楼,引路之人给寻了个好位置,计源坐定。
郑秀储环视一周,在二楼落座的人不在少数,一楼更是摩肩接踵,方才直言要开山斧的大哥,也在二楼。楼下便是擂台,风月鉴宝楼的规矩,开宝需用银钱,拿走须有缘分。
众人到齐后,忽然从一楼暗帘之后走出一个美娇娘,手捧白玉盘,盘上放置之物用绢帕覆盖。头戴大红花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擂台之上,团扇轻摇。
“话不多说,开宝。”
身旁计源长袖一挥,挥得郑秀储措手不及。他这一挥,便是代表他出钱开宝。周遭众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毕竟有个欠不登的傻小子打头阵,大家都乐呵。
大红花女子将绢帕拂去,身旁一声叹息,“可惜了,不是我要的宝。”
………
第二件法器,又是如此,“啧啧,这法器,长得也忒难看了。”
……….
第三件法器,“太过女气了吧?是吧,郑先生?”
郑秀储腹诽一句:“倒是和你的气度。”
到了第五件法,郑秀储实在受不了了,这小子太过乱花钱,便出手制止了。
“计二公子啊,这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可我想知道是什么宝贝啊?”
“你想知道,问我不就行了?”
“先生知道那绢帕之下是什么宝贝?”
“这还是可以知晓的。”
虽说有些算命之人是能未卜先知,但风月鉴宝楼也是等闲之辈,那些用来盛放法器的玉盘还有遮掩法器的绢帕,皆是用特殊材料制成,为得就是防止有些修仙之人用灵力窥探。计源不信,指着楼下美娇娘手中法器道:“不如先生说说,现在那姑娘手中得法器是什么?”
郑秀储一捋假胡子,道:“玄光扇。”
“玄光扇?”
“此件法器开得,真真适合你。”
“当真?”
郑秀储不置可否。计源语罢便想纵身从二楼跳下,被他忙忙拉住了。
“还缺一物。”
语罢将计源贴身长剑出鞘半寸,右手捂住,向下一滑,血液顺着锋利的剑身流下。计源大惊:“作甚?”
“无事,玄光扇虽好,却喜血腥。”
“那用我的血就好。”
郑秀储起身,朝计源行礼,道:“修仙之人,血液特殊,那法器不爱,寻常百姓之血,最为合适。
“再说,我有一事拜托计二公子。”
“何事?”
“今日法器之中,有一串紫玲,那紫玲没有什么品阶,想必不会有人来抢,我瞧着喜欢,还望计二公子帮我拿下。”
“好说!”
语罢纵身一跳,稳稳落于擂台之上。
不久计源便带着玄光扇,上了二楼。计源年纪不大,得了好东西心中开心,拿着扇子把玩了好久。
“果真好东西!”
西方阁楼上突然人群骚动,一修士大喝道:“我举报,有人作弊!”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就是那个拿玄光扇的小子!在随身佩剑上沾了血腥,玄光扇才自动飞到他身边的!”
那修身拨开重重人群,挤到郑秀储这方,不由分说扯起他的手腕,把他推搡到重修士面前,恶狠狠道:“就是这个算命的出的主意!”
郑秀储被他捏的生疼,心道:“你他妈有点本事啊,敢对本岭主动手动脚,要不是本岭主暂时没有修为,就你这一身肥肉,早把你当皮球踢了!”
郑秀储道:“哦,这位大哥,你是亲眼看见我们作弊了吗?”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怎么,你还敢耍赖?”
“那你既然看见了,为何在我们作弊的时候不出来阻止,反而等这位公子拿了玄光扇,就出来咬人了?”
计源抱着剑道:“就是!”
“啊呸,我这是不信你这个臭算命的邪,当着在自己身上沾了血腥就能让玄光扇自己认主!才没有当中戳穿你门的勾当!”
楼上吵闹将楼下众人惊动,众人暂停夺宝,纷纷仰着头看好戏。
双方争吵一会儿,唾沫星子飞溅,大红花女子摇着团扇上了二楼,道:“这位算命先生说自己没有作弊,而这位仙友又说亲眼看见作弊,你们两方的话,谁也信不得,不如这样,各自拿出证据。”
那修士道:“好说,让那毛头小子将佩剑拔出,众人一看便知!”
郑秀储笑道:“好啊,就让计二公子拔剑,看看这剑上有没有血腥!”
计源听得此话,对郑秀储挤眉弄眼,死死抱着佩剑不撒手。
有人嘲弄:“心虚了吧?”
那修士见计源脸色有异,一把夺了计源的剑,一脸得意,准备抽出。
计源急道:“你可知我是那家的,竟如此对我!我…….”
那人将剑抽出,剑身锋利,干净无比,没有丝毫血腥。
不仅那位修士,连计源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怎么会?明明该有的…….”
继而又狠戾道:“绝对是这小子将血擦干净了!”
郑秀储道:“计二公子从得了玄光扇,到你这厮胡搅蛮缠,从未将剑拔出,在场诸位皆是见证。
“这位仙友,你不会是脑子被门夹了吧,玄光扇这类品阶的法器,难道就会因为谁身上血腥大就臣服于谁吗?这说出去谁信啊?”
那修士被郑秀储堵得语塞,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竟在自己手上割了口子,血止不住往外冒,把手伸到玄光扇跟前,想要控制玄光扇。
玄光扇纹丝不动。
人群之中发出一阵爆笑。
“散了吧散了吧,继续看宝。”
“就是,散了吧!”
“这位仙友也真是,捞不着宝贝就胡乱栽赃!”
……..
郑秀储整理衣服,重新回到座位。本以为闹剧结束,却没想到那修士不肯善罢甘休,竟冲到他身后要推搡他,此时人群拥挤,他脚下不稳,竟在推推攘攘中摔下楼去。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这算命的不知有没有些本事,若是没本事,从二楼摔下去,够呛。
他尚在空中挣扎之时曾努力想抓住栏杆梁柱什么的,可惜运气不好,什么也没抓住,心下一凉,今时不同往日,这二楼到一楼有三丈高,虽不说摔死,断胳膊断腿是免不了了。